近半个月的赶路,在十月十二这天,宋繁花跟段萧一行人到达了云城。
十月十二已入了深秋,云城周围的枫树或多彩杉树的叶子全都变了色,有玫艳的红,有深褐的红,有金黄的叶,有树棕的皮,印在青峦色的耸山下,苍茫天色里,夺人天工般的秀美。
马车一路穿过第一道城门,再过第二道城门,然后往城内大敕敕地驶去。
段萧跟宋繁花在老京城有一座府邸,就是段萧以前住的将军府,云苏称帝之后他的监国将军的称号就被去掉了,但那宅子过到了他的名下。
而在云城,在这座新京都里,云苏也给他赐了一座宅子,这宅子不在官员们所住宅子的密集之地,而在西边靠耸山的位置。
那里比较幽静,无人打扰。
但赐了宅子后段萧一直没来过,属于空宅,里面的住用东西是齐全的,但没有人气,段萧不愿意去住,宋繁花也不愿意去住,是以,一行人去了宋府。
京都宋府,八大皇商之一的府宅,宋世贤住在这里。
戚烟生了一个儿子,宋世贤取名为宋运,寓为一生坦途之意。
宋运已经一岁了,但还不会走路,戚烟这段时间正在教他走路,小翠跟王婆子行影不离地跟着。
宋府内加进了一些新的下人,这些下人们有一多半都是伺候戚烟和宋运的。
常安随着宋世贤在外忙碌。
从宋世贤进京,以及姚宴江进京开始,宋氏商号以及天字琴行也在京都开了分号。
戚烟暂时管理不了天子琴行,就是姚宴江一手在操作。
段萧与宋繁花进京前已经给宋世贤写过信,戚烟老早安排人给他们收拾了院落,等二人进了门,一家人欢喜地见了面,问候了近况,宋繁花与段萧就去了院子里,休息。
宋世贤推算着宋繁花与段萧进京的时间,正巧今天没出门。
而姚宴江在知道宋繁花与段萧就这几天会进京后也来宋府蹿门子。
如此一来,人就多了。
大人小孩子一箩筐,见了面,大人们,不管是主子们还是下人们,都给宋繁花和段萧的孩子们备了红包,连许谦怀都有。
这些小孩子,虽然练武的时候像个小大人,看书的时候正儿八经的,坑人的时候也一本正经的,但骨子里还是儿童心性,得了那么多红包,一个个高兴的不行,也不粘着宋繁花与段萧了,就是段悦,也撒开段萧的怀抱,追着哥哥们玩去了。
宋运还小,偶尔还会流口水,吃手指头,平常府里不见小孩子,这一来就来这么多,他兴奋的小手直舞,小腿直蹦,嘴里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挣着胳膊要去追许谦怀、段衡、段华和段悦。
戚烟笑着将他递给小翠,让她抱他出去玩。
宋繁花与家人还有姚宴江闲聊了一会儿,聊着彼此的近况,聊了一会儿之后宋繁花打了一个哈欠。
段萧立马道,“困了就进去睡。”
宋繁花确实有点儿困,她习惯了睡午觉,而进城门的时候赶巧过了午时,虽然在外面吃了饭,可没有休息上,就来了宋府,这会儿,真的有点儿顶不住那瞌睡虫子,就冲宋世贤、戚烟还有姚宴江说了句“我先进屋躺一会儿”,就进了卧室。
段萧坐在客厅里,与宋世贤、戚烟还有姚宴江继续说话。
说了一会儿,宋世贤想着段萧也一路赶车,需要休息,就带着人走了。
段萧先去找段悦,段悦在下午的时候也要睡觉,他习惯了陪她睡,但去到小人窝里,见段悦一张肥软稚嫩的脸上红嫣嫣的全是笑,黑葡萄的眼里闪着特别兴奋的光,玩的不亦乐乎,哪里还知道困了?
段萧抿了抿嘴,见女儿不粘他了,他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时候,他深深体会到了宋繁花每次吃醋时的心情。
好吧,女儿还小,贪玩是正常的。
段萧回卧室,抱宋繁花睡觉。
二人睡到晚上,起床,在宋府下人们的带领下去饭堂吃饭。
许谦怀、段衡、段华、段悦已经在客厅了,四个人也都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宋氏商号如今各个领域都有涉入,自家也有衣铺子,衣铺子里的衣服大小尺码都有,想要找到这几个小人穿的号码,很容易。
段华被宋世贤抱着,段悦被姚宴江抱着。
本来宋世贤是一左一右,一手一个段华,一手一个段悦的,但姚宴江晚上过来蹭饭,一见宋世贤“左拥右抱”,他立刻就不平了,抢似的把段悦抢到了自己的怀里。
段悦也是个小人精,见姚宴江拿了一串金手链的珠子哄她,她想也没想的钻到了姚宴江的怀里。
姚宴江开心的大笑,将漂亮的小女孩搂过来后感叹地说,“要是你娘也这般好骗就好了。”
话刚说完,脑后就被人狠狠拍了一记。
宋世贤斥他,“我这个侄女可是人精,你别在她面前胡说,她最粘段萧,小心她在段萧面前说你坏话。”
姚宴江原本被宋世贤拍的很火大,听了他的这话,脸上一惊,想到段萧那一脸冷酷的样子,他连忙解释说,“我就随便说一说,还能怎么着了嘛。”
宋世贤撇了他一眼,好心地提醒,“在对待我六妹妹的事上,段萧一直很小心眼的。”
姚宴江深以为然,赶紧闭上嘴巴。
段悦看看宋世贤,看看姚宴江,其实听进了二人的对话,但以她现在的小脑袋,还分析不出来那内含的意思,只好作罢。
倒是段衡,轻掀起眼皮,往姚宴江看了一眼。
许谦怀也往姚宴江看了一眼。
段华跟戚烟怀里的宋远一大一小地玩着抓手游戏,对这边的事情置之不理,就玩着自己的。
宋繁花跟段萧来了之后,这对龙凤胎就回到了爹爹和娘亲的怀里。
吃罢饭,二人带着儿子和女儿去了杜府,看望杜莞丝,还有杜作云和杜夫人。
看罢杜莞丝,又去韩府,看望韩廖以及韩老太太。
韩稹被他夫妻二人直接忽视了。
看罢韩廖,又去了张府,看望张施义。
最后又去了一趟芙蓉府,看了芙蓉月。
这样几家走下来,就到了很晚。
天已经极黑,戌时将过,各家各户前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大街小巷上的宫灯也亮了起来。
夜辰赶着马车。
段萧和宋繁花没有坐马车。
刚去拜见友人的时候是带了礼物的,是以,二人坐的马车去。
现在,回来,二人却不愿意坐马车了,就结伴走着。
无方跟在后面走。
宋繁花一路走一路感叹,“没想到松漠岭一建城,会这么美。”
段萧瞅着这璀璨华丽的街道,还有在这么个深秋渐冷的半夜,依旧摆着摊,生意红火的临街小铺,还有路上数不尽的行人,热闹的食客,他道,“建一个城市不容易,但建了城市之后,想要把它升华成最繁华富贵之地,却很容易,如今,八大皇商入住,未来的松漠岭会更繁荣,更美。”
宋繁花道,“这就是云苏想建立的国家吧?”
段萧道,“嗯。”
宋繁花抿了抿嘴,不再应腔。
段萧也不再说话。
因为天气渐冷,夜也很沉了,段萧和宋繁花就不往远处走,顺着近的街铺往回走。
走到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前,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墨砚。
宋繁花看到墨砚,眉头一挑。
段萧看到墨砚,目光微微抬起,看向上面。
临三楼的窗口边,云苏倚在窗边,看着他们。
宋繁花见段萧往楼上看,她也往楼上看,不期然的,也看见了云苏。
墨砚说,“我家少爷请二位上去吃夜宵。”
段萧收回视线,问宋繁花,“饿吗?”
宋繁花摇头,“不饿。”
段萧道,“我也不饿。”
宋繁花看着怀里已经睡过去的段华,刚刚他还很兴奋,指着他感兴趣的东西欢呼个不停,这才一眨眼不看的功夫,他就睡了。
宋繁花笑了笑,抱着段华就上了马车。
外面冷,容易着凉。
宋繁花进了马车,就没再出来。
云苏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落在那辆马车上,短暂的停留后又离开,他没看段萧,见宋繁花上了马车,他知道她不会上来了。
云苏将窗户关上。
段萧对墨砚说,“孩子睡了,我们就不上去了,你对你家少爷说,走的时候我会将段衡留下,让他陪他过年。”
墨砚等在路边的时候就看到了宋繁花和段萧,以及他们怀里抱着的孩子,自然知道这两个孩子都在爹娘的怀里睡着了,他嗯了一声,看着段萧也上了马车,他转身进酒楼。
无方跳上马前板,与夜辰一起,驾马离开。
墨砚上楼复命。
云苏在倒酒。
墨砚上前,小声说,“少爷,他们说孩子睡了,不想再外面停留,就走了。”
云苏道,“我看见了。”
墨砚哦一声,又道,“段公子说他们走的时候会把太子留下来,陪少爷一起过年。”
云苏倒酒的手一顿,雪白俊逸的容颜猝然间闪过一抹错愕,他手中还拿着酒壶在倒酒,可此刻,他完全忘记了动作,直到酒杯注满了酒,酒逸了出来,墨砚低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他将酒壶搁下,看了一眼那注的满当当的酒杯,没伸手去端,也没喝,慢慢地捋了一下袖摆,站起身,说,“回宫。”
那天过后,段萧和宋繁花就没再见着云苏了。
第二天,接了喜贴从衡州赶来的岳文成和宋清娇也进了京。
又过了三天,宫中来人,接段衡进了宫。
宋繁花没阻拦。
段萧也没阻拦。
这个儿子,他未来走什么路,全凭他的意思,而现在,他要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也全凭他的意思。
他愿意去,他们做长辈的,自不会拦着。
两天后,杜莞丝和韩廖大婚,先在常令府办喜宴,宴会是在十月十七号,第二天在韩府办喜宴,除了亲人、好友外,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来了,一片热闹。
这天,云苏也来了,他带着段衡,带着秦暮雪,还有墨砚跟雷公公。
云苏一来,大大小小的官员立马上前见礼,云苏让他们不要拘谨,该干嘛就去干嘛,他也没心情理会那些人,就拉着云思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低头与他说着话。
说话的时候,眼睛在周围绕了一圈,看到了段萧,没有看到宋繁花。
秦暮雪说,“我刚去常令府看莞丝了,宋繁花在那里陪莞丝。”
云苏淡淡嗯一声,没应话。
秦暮雪往段萧、宋世贤、张施义、岳文成的方向瞅,那里坐了好几个人,除了段萧、宋世贤、张施义和岳文成外,还有姚宴江,沈骄阳、文澜等。
沈骄阳和文澜是从七月文韬书策会里脱颖而出的出色少年,当时的最终裁决者是段萧,沈骄阳问鼎第一后也是跟着段萧身边历练的,后来经历了金銮殿暴动,松漠岭对峙,江山易主,到如今,走向文臣之首,年纪轻轻就已经担了如此高的职位,段萧说,“你的名字很适合你的人。”
骄阳。
骄傲的太阳。
段萧当时就知道这个人不会平凡,所以留在了身边。
沈骄阳依旧是腼腆的样子,儒雅的脸上露着浅笑,对段萧问,“我的名字?”
段萧看他一眼,笑道,“嗯。”却并不解释他的名字的出彩之处在哪儿。
沈骄阳道,“我能有今天,全靠将军当时的教导。”
段萧道,“已经不是将军了。”
沈骄阳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将军,更是益师。”
段萧笑了笑,伸手推给他一杯茶。
沈骄阳看他一眼。
段萧说,“喝茶,少说话。”
沈骄阳一脸无辜,心想,不是你找我说话的吗?
沈骄阳将茶杯端起来,听话地喝着,不再开口。
文澜瞅了瞅这两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
等吉时到,婚礼进行。
韩廖好不容易才娶到杜莞丝,又因着他们的婚姻是圣旨赐婚,就格外的隆重,虽然跟段萧与宋繁花的婚礼没法比,但也很奢华了。
当然,像段萧与宋繁花那等场面的婚礼,可能云王朝很难找出第二对了。
毕竟能号动起全国商人以及全国城主以及十三飞骑以及皇上的人,真的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婚礼从中午持续到晚上,韩廖全程都在笑,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在婚礼之前,段萧给了韩廖一些上次他成亲时宋繁花给他的避酒的药丸,是以,韩廖也不怕醉,但凡敬酒的,他都豪气地接下。
等酒席散了之后,段萧、张施义和岳文成没走,他三个人挡住韩廖,不让他进新房。
宋繁花和宋清娇已经走了,带着岳子富、岳子贵、段华、段悦回到宋府。
韩廖被这帮兄弟们给拦着,脸都青了,他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门,想着那门后有他心慕已久的女子,如今成了他的妻子,而今夜,是他与她的洞房花烛。
韩廖有多想抱着杜莞丝共赴一场名副其实的云雨之欢,想了好久,今天终于如愿了,本就迫不及待,喝酒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很碍眼,巴不得他们赶快走,终于把那些人盼走了,如今,又被这三个兄弟挡着了。
韩廖喝了很多酒,俊脸此刻发着红,也发着青,狭长的桃花眼里已经有点醉态,可他很镇定,镇定地说,“别闹我啊,谁闹我我跟谁急。”
岳文成笑道,“结婚不闹,什么时候闹?”
韩廖道,“要闹明天。”
段萧道,“这可不成,我那天成亲你们也闹了,害我推辞一个时辰才进到喜房。”
韩廖瞪他,“你跟宋繁花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那一个时辰?”
段萧道,“再老夫老妻,那也是洞房,没有人不想早点儿进去搂媳妇的啊!”说着,顿住,笑着拍向韩廖的肩膀,“你不也急着进去搂媳妇吗?”
韩廖道,“知道就给我让开。”
段萧冲岳文成使个眼色,又冲张施义使个眼色,兄弟仨一对上眼,都是贼贼地笑了,然后韩廖华丽丽地躺下了。
三个人将他抬起来,扔进喜房,又赶紧将门关上,逃也似的跑了。
路上,有对话声传来。
岳文成问,“你那药管用吗?”
段萧道,“当然管用,我可是专门找左雪要的。”
张施义道,“你刚刚是不是下的有点儿多?”
段萧道,“不多吧?”
张施义道,“你给他喂了一整瓶。”
段萧道,“哦。”
岳文成道,“这下子,杜姑娘惨了。”他用手锤了一下段萧的肩膀,“你太狠了呀,人家杜姑娘那么娇滴滴的人,怎么吃的消啊!”
话是这样说的,可他却贼坏地笑了。
嘴上说着担忧的话,面上却极为放肆焉坏地幸灾乐祸着。
段萧一本正经地说,“吃不吃得消不是我考虑的呀。”
岳文成哈哈大笑,“小心人家杜姑娘找你媳妇理论,然后你媳妇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段萧挑眉,“这种事,她是万不可能找我媳妇的,她只会找韩廖,而韩廖享受了一夜之后只会偷着乐,绝不会提出来,所以,天知地知你们知,他知,我知呀。”
岳文成又笑了。
段萧也跟着笑,想着韩廖今天晚上称心如意,大展雄风,他觉得他这个兄弟当的太称职了。
二人肩膀挽着肩膀,笑着往前。
张施义一阵警觉,他觉得这结了婚的男人都好邪恶,往后他若结婚,铁定不给这二人发喜贴。
踩着夜色回到府,回到院,宋繁花已经睡下了。
段萧看她在睡,上前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去一旁的小床看段华和段悦,见他二人也都睡了,还睡的很香,他就笑了,低头一一吻着儿子和女儿,吻罢,去洗澡,换了衣服过来,搂住宋繁花的腰,将她压在身下,吻了起来。
宋繁花被他闹醒,火气很大。
段萧脱掉自己的衣服,脱掉她的衣服,抱着发火的她,深深没入。
不一会儿,床内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呤,在厚厚的暖帐内飘荡。
一夜风流,第二天段萧、韩廖、岳文成都没正常起床,当然,比起段萧和岳文成的晚起,韩廖和杜莞丝是一个白天都没出来。
韩廖一开始以为被兄弟们“害”了,可进到喜房后,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身体在奔腾。
当姜小黛和素音接近他,要扶他的时候,他将她们赶出去了。
杜莞丝的脸前搭着红盖头,他撑着手臂起身,锁上门,也不让其他丫环和婆子们进屋,就是韩老太太,他也不让她进屋。
他知道要做什么,喝合卺酒。
韩廖的身子在那药物的催使下已经很胀很疼了,可他忍着,硬撑着身子走到床前,揭了杜莞丝脸前的红盖头,当看到她脸的那一霎间,他觉得他要爆炸了,但他没火急火燎地推倒她,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他得把程序走完了。
韩廖拉着杜莞丝起身,去喝交杯酒,喝罢,又按照韩老太太的叮嘱,把床上的花生和莲子一并的吃了。
等这些东西入了肚,韩廖更觉得身上在火烧。
尤其,看着面前美的不似人间所有的女人,看着她为他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看她一双媚人的眼瞅着他,勾人噬魄,韩廖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吼,张嘴就含住杜莞丝那小巧如提子一般的红唇,将她拦腰一抱,大步走向大红喜床,扔上去,压住。
这一夜韩廖觉得自己死在了天堂。
杜莞丝的身子,杜莞丝的吟叫,都让他欲罢不能。
其实,段萧不用给他下药,他只要看到杜莞丝,他的慾望就不会熄。
一夜的折腾,杜莞丝自然很惨。
等药效散去,看着躺在床上,躺在他身下满身狼藉的杜莞丝,韩廖心疼死了,搂着满身大汗,发丝凌乱,却又柔软似水,瞪他都能瞪的春风荡漾的小女人,他低低地说,“抱歉,我没忍住。”
杜莞丝不理他,浑身都疼。
可能韩廖也看出来了,抱着她去洗澡,又拿药给她抹。
然后,就不敢碰她了。
相拥着睡,睡到第二天,杜莞丝起不来,腿疼的厉害,韩廖原本是要出去喊大夫的,可被杜莞丝拉住了。
这么丢人的事,杜莞丝怎么可能让大夫来看。
杜莞丝也没责备他,但就是,在那次洞房之后,韩廖一个月都没能碰上她。
为此,韩廖把段萧恨上了。
不过,段萧这个兄弟并不知道,他跟宋繁花在云城又呆了一段时间,接到容恒的书信后,就出发动身,往翠雪山庄去了。
走之前,段萧派夜辰进宫一趟,让他带段衡出来。
段衡此刻跟云苏在御书房里,夜辰来了之后,雷公公隔着门禀报。
夜辰手上有进宫令,因为每年他都要带段衡来京都,然后三个月后又来接他。
所以,为了出入宫门方便,云苏给了他出入自由的宫中最高令牌。
当然,太子每年只有三个月在宫,另外的时间却不在宫,知道内情的人不会说什么,不知道内情的就好奇了。
云苏给的话是,太子要担未来国之大任,年少都在外历练学习,每年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不定时,会回宫中学习执国之本。
也不知道那些人信没信,反正,没人敢质疑。
在宫中,大家都叫他太子,知道他叫云思宋,至于他的另外一个名字,段衡,他们想,是因为太子行走在外,不便透出真名字,所以起的第二个名字。
雷公公隔门禀报了之后,墨砚就往云苏脸上看一眼。
云苏正在教云思宋如何看奏折上的字,如何读懂一本奏折,听到门外雷公公的声音,眉心微微不悦地拧了拧,但他没发火,也没发怒,将奏折讲完,一脸心平气和地问段衡,“要跟你爹和你娘一起走吗?”
段衡说,“爹让我过年来陪父皇,但现在爹让人进宫喊我,肯定是要带着我去哪个地方,不然,爹不会再把我喊走的,这都十月下旬了,等回到陵山都得十一月了,我呆不到几天又要来,跑来跑去,累人的紧,爹舍不得我这么累的,所以,这次肯定是有事,我得走。”
小小年纪,只凭段萧的一句话以及夜辰来喊他的举动就能推测到这么多,云苏为他的聪明高兴,可一想到他要走,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他舍不得他,很舍不得。
但他也说的很对,段萧既派人来喊了,定然有非喊不可的理由。
段萧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所以,云苏即便不愿意放,也还是放了。
总归,今年过年,儿子会进宫陪他。
云苏拉着云思宋的手,走出御书房,亲自把他交到夜辰手上,顺便开口问,“段萧要带他去哪儿?”
夜辰道,“翠雪山庄。”
云苏哦了一声,心想,翠雪山庄的庄主是容恒,容恒是段萧的师父,段萧去翠雪山庄,定是去见容恒,师父如父,段萧去见父亲,定然要带着儿女的。
云苏心中有了明细,便不再多说,摆了摆手,“去吧。”
夜辰便冲他行了一礼,带着段衡离开了。
走之前,宋繁花、段萧等一行人去了一趟万青寺。
去万青寺不为别的,只为看宋昭昭。
宋昭昭为什么会在万青寺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吕止言一直昏迷不醒,吕如宁想尽了办法也没办法让他醒,青丈说命由缘起,有缘即生,无缘即灭,吕如宁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个缘是指什么,就写信入了宋府,请宋昭昭上一趟万青寺。
宋昭昭把信给宋世贤看了,也给宋繁花、宋明慧、宋明艳和宋清娇看了。
对于这事儿,宋世贤没给她意见,让她自己斟酌。
宋繁花、宋明慧、宋明艳、宋清娇也没打岔,感情的事儿,哪怕是至亲姐妹,也插手不来,她们让宋昭昭自己看着办。
宋昭昭思考了两天,还是收拾了包袱,带着春景和春香,上了万青寺。
宋昭昭对吕止言的感情说不来,说喜欢吧,好像也没那么喜欢,因为很久不见,她也不是很想念,说不喜欢吧,听到他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她还是会担忧。
尤其,吕如宁在信中写,若宋昭昭因为她的关系,不愿意上万青寺救吕止言,那她就削发为尼。
当然,宋昭昭很清楚吕如宁这话的意思,无非是之前吕如宁以及吕府与宋繁花和段萧为敌,她怕她因此而记恨她,不搭手救吕止言,所以,削发为尼,尝还她之前做过的冤事。
但那信宋昭昭给宋繁花看了,宋繁花没发应,就说明她已经不介意吕如宁,也不介意她之前做过的事了。
宋昭昭去了万青寺后看到吕止言躺在床上,像个植物人一般,她的心就揪了起来。
为了将吕止言唤醒,她就在寺里住了下来。
但住了这么久,吕止言还是没醒。
青丈摇了摇头,说,“缘未至。”
吕如宁蹙眉。
宋昭昭一脑门的不解。
宋繁花和段萧上山后,拜见了青丈,青丈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的夜辰、无方、沈九和七非,还有段衡、段华、段悦,以及许谦怀,笑着双手合掌,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把他们带到后厢房去了。
说也奇怪,一直昏迷不醒的吕止言在宋繁花一行人进来后,慢悠悠地醒了。
这可惊坏了一众人。
吕如宁喜极而泣。
宋昭昭大异,“啊,醒了!”她看着宋繁花,“难道青丈说的有缘人是指六妹?”
宋繁花撇嘴,“瞎扯。”
宋昭昭道,“可是,六妹妹一来吕止言就醒了呀!”
宋繁花指指段萧,指指无方,指指夜辰,指指沈九,指指七非,指指段衡,指指段华,指指段悦,指指许谦怀,笑着说,“进来的人有这么多呢,你怎么就往我头上安呢?再者,青丈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对的,或许是吕止言就要醒了,偏我们就赶上了,所以就这么巧了呀!”
宋昭昭用手指头戳着头发,“那也太巧了吧?”
宋繁花唔道,“我也觉得太巧了,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段萧看着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吕止言,想到他离开陵山时看到的那个天象,眯了眯眼,走近床畔。
吕氏一族,死了吕子纶,毁了风云谱,可似乎,这个从古老时代走出来的巫族一脉,依然顺天命要得以延续。
那么,吕止言会为吕子纶报仇吗?
段萧手指掸了掸,英俊的脸上一点儿一点儿沁出冷酷的杀意来,他盯着吕止言,看着他焕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对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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