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谎言

    王虹秀没有马上赞同我的意见，而是说：“我也想，但是现在不能确定郭朗是不是在李振纹手里，李振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查到了张乔失踪案，如果没有的话，突然跟警察说这些，难免不会被李振纹察觉，等他有了防备，咱们就真的白费劲了。”
    我说：“咱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郭朗在哪，难道还不做最坏的打算？就算李振纹知道了又如何？只要引起警察对张乔失踪案的重视，以现在的侦查水平，没准就能查到真相，到时候李振纹才是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有郭朗，警察要查张乔的案子，没有郭朗，警察一样要查，只不过费点力气罢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郭朗并没有落到李振纹手里，他只是躲起来了，咱们这么打草惊蛇，有点不好吧？”王虹秀还在犹豫。
    我叹口气，“要不这样吧，你先去找在公安局你最信得过的人说一说郭朗和张乔的事，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如果明天开庭的时候郭朗不出现，那就不要再有所顾忌了。难道你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人身上？”
    “那……好吧，我先找人问问。”
    因为郭朗失去联系，晚上我给罗瑾萱打电话的时候也不太精神，被罗瑾萱瞬间察觉，“方跃，你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啊。”
    “没什么，今天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有点累了。再有两三天公司就要开业了，这几天正忙呢，陈家鹏那小子又不肯帮忙，还不是全靠我？”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结果正在吃饭的陈家鹏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罗瑾萱哦了一声，“那你要注意身体，别搞得太累了，公司是陈家鹏的，他都不干活，你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以后我会注意的，等开业之后公司员工躲起来，我就没这么累了。你呢？在那边怎么样……”
    当着陈家鹏的面我没好意思跟罗瑾萱多聊，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王虹秀的微信：今天上午十点开庭，不要迟到。
    我回复一句知道了，带着陈家鹏出去吃饭，去公司转一圈之后才去法院，我来到法院的时候还不到九点，没想到秦总和王虹秀比我还早，两个人虽然坐在一起，但却没有说话，我自然是做了过去，至于陈家鹏则是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没有掺和进来的意思。
    “姐，郭朗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什么都查不到。如果郭朗没有落到李振纹手里，他肯定会想办法跟秦总联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那就说明是最坏的结果了。”王虹秀说道。
    我点点头，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听到王虹秀说的时候，我的心还是有些发沉。
    秦总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和郭朗约定了每天至少联系两次，晚上一次，早上一次，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出现，多半是落到李振纹手里了。没想到李振纹这么敏感，动作也这么快。”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既然郭朗已经落到了李振纹手里，那没什么好说的，把张乔的事告诉警察吧。”我再次提议道。
    秦总有些犹豫，王虹秀却已经想通了，“我昨天晚上已经托人和公安局的领导说了，领导非常重视这件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专门调查十年前张乔失踪的案子，过上几天应该会有结果。”
    我再次点头，“这种事还是要交给警察来办，咱们就算再厉害，在办案方面也不可能比得过警察。秦总，你跟郭朗接触最多，好好想想郭朗都跟你说过些什么，尤其是跟张乔失踪案有关的事，一定不要有丝毫遗漏，这可关系到警察能不能破案。”
    “没错，别以为你前天跟我们说的那些就能糊弄我们，你肯定还藏着更重要的消息，要不然你绝对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到郭朗身上。说说吧，你还知道什么？”王虹秀看着秦总。
    秦总苦笑，“我不是相信郭朗，更不想把所有的堵住都压在他身上，而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选择。李振纹制造了车祸把我撞成这个样子，还利用我女儿威胁我，从我手里抢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心里早已经恨极了他，但我没有办法对付他。情急之下我就想到了郭朗，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等李振纹把吃到嘴里的东西消化完，肯定还会来找我的麻烦，与其等着他来找我，不如我先算计他，所以我才找的方跃。说实话，对付李振纹也只是我一时的想法，没想到方跃竟然真的答应了。然后我才慢慢谋划要怎么做才能确保李振纹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呢？”王虹秀明显不相信他这副说辞。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更多的事，我已经把所有的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要瞒着你们吗？对我有什么好处？”秦总看起来有些生气。
    王虹秀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想了想，说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怕你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我的意思是你仔细回想一下郭朗和你说过的话，没准你没有放在心上的一句话就能给我们启发呢？都到了这个时候，生气、赌气都没用，咱们必须想办法过了这一关才行。你总不希望像秦芷芸一样离开S市吧？就你身体这个状况，就算让你走，你能去哪？”
    秦总沉默了，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过了几分钟，崔部长也过来了，跟在他身后还有四五个红袖金融的保安，不过全都换上了便装，不显得扎眼。他来了之后跟王虹秀打个招呼，又冲我微微点头，坐到王虹秀身边，至于秦总，完全被无视了。
    “有郭朗的消息吗？”王虹秀问道。
    崔部长摇头，“没有。什么都查不到。多半是落到李振纹手里为了，做最坏的打算吧。”
    秦总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难看，我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说什么。
    又等了半个小时，警察带着李振纹过来了，林竹清也跟在后面，她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大概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对付李振纹吧？
    距离开庭还有十几分钟，李振纹冲我招招手，“方跃，你过来一下。”
    我愣了一下，站起身，王虹秀急忙拉住我，“你干什么？别过去！”
    李振纹看到王虹秀的动作，很是不屑地笑了，“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王虹秀没搭理李振纹的挑衅，小声跟我说：“不想去就别去，他不会跟你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多半是威胁或者拉拢。”
    我点点头，“没事，我过去看看。这么多警察都在，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我朝李振纹走过去，他笑了，回过头对旁边的警察说：“警察同志，我跟方跃说几句话，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
    询问的语句，不容置疑的语气，旁边那名警察竟然还就真的走开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接到了某些人的授意。
    “你找我干什么？”我没跟他客气。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要跟我作对。你知道现在我最恨的人是谁吗？不是王虹秀，不是秦总，而是你！”李振纹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对着笑，而且笑得很开心，一副跟我相谈甚欢的样子。他还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别以为有陈家鹏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就算你去了省会，也总有和陈家鹏分开的时候。还有罗瑾萱，我很想知道她在床上到底是什么表现，很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所以我要提醒你，记得给自己买一份保险，多买一点，这是你能为父母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我没有动怒，也是脸上堆着笑说道：“那我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你的建议了，就是不知道你给自己买了多少保险，给你女儿买了多少保险。你以这么多年所作所为，如果你突然倒了，你觉得林竹清会有什么后果？都说父债子还，换到现在，女儿还也一样的，而且花样也更多，不是吗？”
    李振纹忍不住看了林竹清一眼，眼神变得温柔一些，“很好！方跃，我都不记得上一个威胁我的人的模样了，你成功地激起了我的怒火。不管这次的结果怎么样，我保证，你完蛋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他在威胁我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的，而且还伸出手把粘在我衣服上的一个线头拍了下去，配合她看向林竹清时柔和的眼神，我相信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在威胁我。
    我呵呵笑道：“那就希望你能过了这一关。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敢动瑾萱，我就敢动林竹清。你搞不死我，我豁出命也要搞死你或者林竹清。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