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地宫惊魂
三人跟着穆显来到正殿,就见一位不认识的黑衣殿判正站在地宫的入口处,见他们来了,迎上前向穆显略施一礼:“殿监,仁火殿的剑童刚刚都通过了大试,还有一会儿工夫,剑室就会自行关闭了。”穆显点了点头,对他说:“宗峦,这三个剑童要加考仁火殿之试。”然后,他转向唐谧三人,沉声道,“快去吧。剑室的钥匙只有掌门人才有,他开门以后,一个时辰之内就会自行关闭,我希望你们三个都可以过关。”
三人被叫做宗峦的殿判引至地宫的剑室门口,面前一道石门被轻轻推开,三人便看见一个小小的石屋,屋空无一物,只有对面墙上嵌着一道紧闭的赤铁门,门上左右各有两只衔环的黄铜门兽。
“里面那道赤铁门通入剑室,上面施了术法,有人站到面前就会打开,一次只能进入一人,你们商量好谁先来,其余的就在小石屋里等着。”宗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石屋的门缓缓闭合,张尉看了看唐谧和白芷薇道:“我先来吧,我如果都能被认可,你们两个就更不用担心了。”“大头,如果万一不成,你别怪……”唐谧想说“你别怪我”,可是话到嘴边,她才惊觉自己怎会是一个如此没有担当的人,当真是有些恼恨自己了,心一横道:“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姐姐我陪着你下山,闯荡江湖去”“就是,你要是不成,我俩也不进去挑什么剑了,咱们三个就一起离开蜀山,结伴当无名无派的游侠去”白芷薇也如是说。
张尉听了,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意:“那敢情好得紧。不过,我原来虽然不说,但一直觉得自己看不到幻象和别人不一样,是一件顶顶不好的事。可是今天,我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然后,他把手放在心口上,神色沉静而坚定,“我觉得,我这里一点也不弱,一定会得到剑魂的认同的,我有这样的实力,你们放心吧。”
话落,张尉走到那扇赤铁门前,但见门环兀自轻摇,那门便分向两侧。张尉见里面一室通明,却什么也看不真切,只觉得有什么力量好像正牵引着他一般,不自觉便迈步向前走去。
来到剑室之内,他才觉所谓的剑室其实并不是一间小小屋室,而是一座差不多有半个御剑堂正殿大小的石屋,石屋间有一个巨大的方形深坑,这一室的光亮都是由这坑所。他走到深坑边缘,就见坑的四壁被凿出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凹槽,每个槽都安静地卧着一柄隐隐生光的宝剑,而这些微弱的光芒汇聚在一处,便使整个坑仿若含着一枚巨大的宝石,灵光莹莹。
张尉现,每一面坑壁的边缘都有一道陡峭的狭窄石梯向下延伸,他正寻思着是否要沿着石梯走下,却觉有一个闪着光的圆盘从坑底升了上来,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金色的莲花座。
那莲花座转瞬便飘到张尉面前,他一跃到上面站稳,莲花座就开始缓慢地沿着坑壁向下飘去。
张尉看到一把把宝剑从眼前掠过,每每想要伸手去拿,脚下的莲花座就仿佛得到命令一般停下。可是,他却总觉得还有些迟疑,心感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故而一次次地收回了手。
渐渐的,莲花座已经越来越接近坑底了,可张尉还是没有做出抉择。这时,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那些找到命宝剑的剑童,一定是凭借心力,感应到了与自己命运相连的剑,而他,则毫无这样的感觉。思及此处,张尉的心猛地一沉。然而未等他再多想些什么,眼光却扫到不远处的一把古剑,就在那一眼之间,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宿命的强烈召唤。在那样仿若前世今生,血脉相连般的牵引之下,他毫不迟疑地伸出了手。
这是一柄暗淡无光的乌鞘剑,比一般宝剑要大上两三圈,大约就是所谓的巨剑了。黄铜的护手和剑柄倒是被磨得闪闪亮,让人不由怀想,当年究竟是谁人曾手握此剑,仗剑江湖。
张尉深吸一口气,右手紧握住剑柄,将剑向鞘外一抽,忽见白光一闪,青锋骤现,竟有寒意扑面而来张尉在心底赞了一声好剑,再一抬眼,已经看到一个和自己面貌相仿的少年,站在了他的眼前。
“你是剑魂吗?”张尉迫不及待地问。那和张尉相似的少年爱理不搭地挑挑眉毛,权作回答。
“这吗说,你认同我是新的主人了?”张尉按捺不住兴奋地问道。“就算是吧。”那少年的脸上明显挂着不耐烦的表情,“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只是没想到,却是这吗个迟钝的小。我说,我怎吗感觉不到你的心力呢?你的内力和体力似乎都很强啊,这是怎吗回事?”“这个,我也不知道。”张尉讪讪地笑。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那少年已经失了耐性,一挥手,便消失无踪了。
等在赤铁门外的唐谧和白芷薇看到张尉抱着柄剑走出,立时欢叫着迎上前去,围住他同声问:“什么剑?什么剑”张尉笑呵呵地把剑抽出,只见剑身上刻着“沉风”两字。
白芷薇伸出细长的手指,划过那两个字,轻轻念道:“‘沉风’,倒是和你的‘沉荻’像是俩兄弟。”“可不是,我本想多问问的,可那剑魂一下就不见了,一副傲慢的样。”张尉答道。
唐谧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个梳剑魂,便说:“就是,这些剑魂似乎都高傲得很。”然后,她一拍白芷薇的肩道,“行了行了,赶快进去吧,时间可不多了。”
白芷薇几乎是被唐谧推进那扇赤铁门的。她只觉眼前一亮,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一个金色的莲花座已经停在了她的脚边。她略略思索,站了上去,任凭那莲花座载着她沉入坑。
有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那些安静地躺在石槽的宝剑好像并非是剑,而是一段段令人神往的岁月经年。沧海桑田、乾坤斗转,这些剑不论曾经陪伴过怎样辉煌瑰丽的人生,如今却都回到这里,等待命运再一次开始轮转。
就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心里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轻轻呼唤。她抬眼看去,现面前的两个石槽分别躺着两把不同的剑。左手的那一柄有着银白色的剑鞘,看上去颇为纤巧,鞘上雕着繁复的祥云纹。右边的那一柄略略长一些,有着很特别的玉青色剑鞘,那剑鞘犹如玉色的大理石制成一般,有青白交互晕染的天然纹路,似乎能看出是什么图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是。
白芷薇觉得心里忽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两把剑,她可以取走任意一把。可到底挑哪一把呢?她思索半晌,仍是没有答案,于是从怀掏出一枚铜钱抛向天空,然后伸出手接住那急坠落的小东西,张开手掌看了看,微微一笑,拿起左边的银白色宝剑。
在剑鞘上那些交叠的祥云之间,她瞧清“雾隐”两字,心不由得想:你好啊,“雾隐”剑,你说命运有时候是多吗奇妙的东西啊,我们就靠一枚小小的铜钱,就要在一起一辈了。
“唉,这吗重要的事竟然靠仍铜钱决定,这次的主人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半空横生出这样一句娇滴滴的慨叹,引得白芷薇不由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小姑娘正飘在半空,白芷薇不由问:“你就是剑魂吗?你原来的主人是谁?”那小姑娘摇摇头:“这个,我可不能说,因为与你无关。”
“不说就算了,我也不过是想知道,究竟是从谁那里得到了传承。”
“那你就错了。在上一个主人死去时,我们剑魂的力量也会完全消失,所以你什么传承也没得到。我是新生的,就像你一样,在这世间是是崭新而且独一无二的,所以才将有无限的可能。”
白芷薇听了这话,不觉心有所动,却又一时抓不住从心头一掠而过的思绪。我吗?有无限可能的、崭新的、独一无二的……我?
她在心头反复排列着这几个词,意驰神迷。
等到白芷薇走出那扇赤铁门,迎头便被唐谧抱住。
只听唐谧一叠声地问:“什么剑?什么剑”白芷薇笑着挣脱唐谧的熊抱,抬手抽剑出鞘:“雾隐。”
唐谧和张尉一见那剑,不免倒吸一口气,只因那剑几乎是完全透明的,仿如用最纯净的寒冰打磨而成,剑锋一动,便有冷光漾出,寒意彻骨。好在唐谧如今已知道这世有一种叫做“晶铁”的物事,不会再无知地说出“水晶剑”三个字,便问道:“是晶铁剑吗?”“我想是吧,不过几乎完全透明的晶铁,还真是少见。”白芷薇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唐谧见连白芷薇这样一个什么也看不上的家伙竟也会高兴成这样,便明白这定是难得的好剑了,心下好生羡慕,冲那两人摆摆手道:“好了,别显摆了,姐姐我去了,我去了啊。”
待她走进剑室,猛然觉怀的晶铁梳竟然在隐隐热,心暗想:是不是梳的剑魂觉进入老家,所以兴奋不已呢?也不知那傲慢的剑魂看见亲朋好友都还是精光闪闪的宝剑,只有它变成了一把梳,会不会无地自容?
想到这里,她恶作剧一般地把那梳从怀掏出道:“喏,见见你的兄弟姐妹、大叔大婶吧。”
谁想到那把红色的晶铁梳一被掏出,立时变得灼热无比,唐谧只觉手上一烫,下意识地松手,便见那梳化作一道红光,直直飞向了坑底。此时,金色的莲花座已经飘到面前,唐谧想也没想,便纵身跳到莲花座上,命令道:“快追上它”
不过莲花座却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径自载着她开始在剑坑不急不徐地巡游。而唐谧不知为何,只觉得心毛躁得紧,对那些静静躺在石槽的剑,竟是一把也入不了眼,心唯觉那梳才是顶顶重要的
片刻工夫,莲花座已经飘到坑底,唐谧慌忙跳下,四处搜寻晶铁梳,最后,她总算是在一个角落最底层的石槽内看到了那把梳,只见它正安然躺在一柄宝剑的旁边。
那把剑立时吸引了唐谧的注意,它看上去比一般的剑略短小些,剑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在剑鞘和剑柄上蒙着赤色的蟒皮。那皮革的颜色红若赤霞,上面有蟒蛇特有的凹凸暗纹,一看就是难得的贵重之物。
唐谧不由伸出手,拿起剑仔细把玩,看见黄铜的护手上刻着小巧的“未霜”二字。她试着拔了一下剑,没想到剑立时离了鞘,露出仿若红水晶制成的纤巧剑身。她这才了然,原来“未霜”是一把红色的晶铁剑。
那梳也是红色晶铁呀,会不会与“未霜”是一对呢?或者“未霜”本就是双剑,只是有人把其一把拿去铸成了梳?唐谧瞎想一阵,才觉竟然没有剑魂出来,她不免心下狐疑:不是说,只要剑能出鞘,就表示被剑魂认可了吗?我拔出剑这吗久了,怎吗连半个魂也没看到?这样算是被认可了吗?
这时,她忽听坑顶上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接着又听张尉洪亮的嗓音飘来:“唐谧,好了没有,宗殿判催了。”“来了,来了。”唐谧答应着,匆匆跳上莲花座。
来到坑顶的时候,她特意四下看了看,只见这剑室之内除了剑坑外,空无一物,哪里会有什么东西掉下?便觉得大约是自己听错了,抬腿出了赤铁门。
张尉和白芷薇看到唐谧也抱着把剑笑眯眯地走出来,两个人兴奋得一拥而上。白芷薇一把将剑抢来:“我看看……呀,很漂亮啊”“真的很漂亮,就是小了些,不过挺适合你的。”张尉赞叹着,也忍不出伸手去触一触那微生暗光的赤蟒皮剑柄。
“剑吗,能用就行,最重要是,咱们三人都过关了。大头,恭喜你”唐谧说这话的时候,尽量把眼角笑弯,以掩饰心的忐忑。张尉摸摸后脑勺,脸上挂着喜滋滋的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要好好谢你们。不过其实我最高兴的是,咱们三人一起过关了”“嗯,嗯,快走吧,宗殿判不是来催过了吗?”唐谧搪塞着,对自己算不算过关心实在是没底。
三人才出了石门,唐谧忽然“啊”地叫了一声,一拍脑袋道:“忘了忘了,我的梳还留在里面呢。”“快去,就要关门了”白芷薇催道。
唐谧转身就往里冲,一推开赤铁门,劈头盖脸就撞上个东西,还没等她搞清楚出了什么状况,便听见“叮叮咣咣”的一片,是什么物事掉落在地的声音。待她定睛一看,才现竟是撞到了一个男,那人此时正慌张地弯腰在地上捡东西。
——地上散落着五个比拳头略小的透明琉璃球,每个琉璃球都半满地盛着红色的透明液体。此时,有几个被撞得远的,还在地上滴溜溜地旋转。而唐谧脚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两个大约是被刚才相撞的力道弄碎的琉璃球,绯红的透明液体正汩汩地从碎裂的罅隙流出,像极了从伤口不绝涌出的鲜血。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唐谧手按佩剑,厉声质问。那男匆匆拾起最后一个完好的琉璃球,放入怀,恶狠狠地骂道:“死丫头,弄坏了‘血影琉璃’,你拿命来赔吧”
此时,唐谧仔细打量那男,只觉他有些面熟,再看他一身蜀山仆役的袍服,便毫不示弱道:“哼,这‘血影琉璃’是你的吗?你一个蜀山仆役,怎能进入剑室,分明是来偷东西的。”
那男往后退了半步,眉眼一低,脸上有一晃而过的心虚,然后却马上转成狠厉,瞪着眼说:“仆役又怎吗样?我李三从今日起,便将是江湖留名的大人物了”
唐谧以最快的度分析一下面前这个自称李三之人所说的话。
一般来讲,如果一个人说“仆役又怎吗样”,那他大约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就是个仆役;而一个人如果在说出“今日起便要是江湖留名”之前,加上了“我李三”这吗个名号,那他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就真的是叫李三。只是仆役李三为何觉得自己能够在江湖留名呢?
唐谧想到这里,不免多看了几眼他怀鼓鼓囊囊的地方,难道是因为这叫做“血影琉璃”的东西吗?
“要江湖留名也不能偷东西,快把‘血影琉璃’放下,要不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唐谧见李三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什么混江湖的油滑人物,继续威胁道,“你以为蜀山派能容你偷了蜀山的东西,到江湖上扬名立万吗,赶快放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李三脸上的肌肉一抽,似乎有些被吓到的意思,可随即又露出决绝的神色:“哼,蜀山派被萧无极和穆显这样迂腐又食古不化的人掌管着,早就没办法再担当起匡扶江湖正义的责任了。此刻,我就是替天下苍生来取这‘血影琉璃’的。”
唐谧听李三说这话时,竟有三分背书的痕迹,似乎是被什么人灌输过的样,心更是疑惑。她依稀记得在什么地方也听过有人议论掌门他们迂腐,便有意套一套话,声音稍微缓和,带着些天真无知的口气问:“大叔,我问你,就算你拿了‘血影琉璃’,又有什么本事匡扶正义呢?而这天下又出了什么大事,需要大叔你不惜自毁清白去偷东西呀?”
李三听了这话,似乎心有所感:“我何须有什么本事,只要是有血性的男儿就足够了小丫头,你可知道这一百多年来,一代一代,魔血已经蔓延到不知多少人的身上了,而只有透过‘血影琉璃’,才可以看出到底谁才是魔血延续的妖孽,可是萧无极他们竟然把‘血影琉璃’藏在此处,我看他们简直就是和邪魔一伙儿的。我李三这是替天行道,为了除去邪魔的余孽,这点儿清白算什么,将来世人知道了我的苦心,都会佩服我李三的侠义,称我一声李大侠”
唐谧听了,觉得有什么不对,忙问:“大叔的意思,难道是要透过这‘血影琉璃’看出谁是魔血后代,继而除掉他吗?那不是要杀掉好多好多人?而且,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不放过?这就是你的侠义所为?”李三听了,仍旧一副正以凛然的样:“那又怎吗样不若是对邪魔心存善念,就是在纵恶。你个小丫头,快快让开,我看你年纪小,不明事理,不想出手伤你。”
唐谧摇摇头,明白面前这人已经完全被洗脑,根本无法沟通,正色道:“我不会让你走的。据我所知,身上流有魔血的人若是没有机缘,身上的魔性根本不会被激,会像普通人一般生老病死。你这吗做,与随便杀死路上的无辜之人有什么分别?我看真正的邪魔就是你”
李三听到唐谧将他称作邪魔,怒气顿生,厉声道:“好,你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话落,挥掌便向唐谧攻去。唐谧躲开他的第一掌,顺势拔出未霜剑,回手斜刺过去。不曾想李三的身手甚为敏捷,侧身躲过这一剑,一个旋身,略略后撤,抽出藏在腰带间的软剑。
唐谧见他居然身藏极为稀有的软剑,虽然只出手一招半势,却分明是蜀山的路,心的疑惑更盛,当即横剑当胸,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会蜀山的功夫?”李三冷笑一声:“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李三。堕天大人说了,蜀山的功夫天下人皆可习得,我为何不能学?别以为自己是蜀山剑童,就瞧不起人。”
正在这时,赤铁门突然开了,原来是一直等在外面的张尉和白芷薇见唐谧还不出来,担心有什么意外,便进来找她。两人一看唐谧正横剑和一个陌生人对峙,二话没说,纷纷抽出佩剑,护到唐谧身侧。
张尉低声问:“唐谧,怎吗回事?”“此人要偷了咱们蜀山的东西出去杀人,决不能放他出去,好多人的性命此刻就掌握在他手里”唐谧简单道。张尉听了,浓眉微沉,剑峰向敌:“好这样的话,拼死也不能放他出去。”
唐谧眼盯李三,对张尉和白芷薇说:“也不知此人武功的深浅,咱们只要缠住他就好,过一会儿,殿判他们看我们还未出去,一定会进来寻人。”李三听了,面露焦色,三个蜀山剑童已经不好对付,若是御剑堂的殿判到了,自己哪还有逃脱的指望,于是心一横,小声念起符咒。
三个少年只见李三在嘟囔了一句什么之后,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现出高高隆起的青色血管,仿佛蜿蜒爬行在皮肤上的青色细蛇。他那张原本平庸的面孔,此时因为凸起的血管纵横交错,变得狰狞无比,而左右两边的太阳穴上不知为何,竟各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漩涡状印记,仿佛是被什么人绘在上面的一般。
“怎吗还没挑好剑?剑室很快就要关闭了。嗯?人呢?”三人身后传来殿判宗峦的声音,紧接着,赤铁门再次被打开,宗峦已经走了进来。
唐谧心甚喜,只是正在对敌,不敢回头。白芷薇则转过身,跨前一步迎上去,着急道:“宗殿判,此人要偷我们蜀山的东西,出去作恶。”
宗峦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场面,随即明白过来,温和地对白芷薇道:“没关系,我来处理。”这话才出口,他已经一掌击出,重重打在白芷薇的胸口上。白芷薇喷出一口鲜血,小小的身体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然后“咚”一声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唐谧用眼角瞟到白芷薇摔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心惊惧不已,握剑的手止不住地抖动,想要跑过去瞧瞧她,却又不敢轻易移动步伐,给对面蓄势待的李三可乘之机,只得紧咬牙关,强定心神,盯住对面的敌人,可是眼睛里却有湿热的泪水溢了出来。
“殿判,你、你为什么?”张尉也是既惊又怒,回转身,与唐谧背对背,将剑锋指向宗峦,大声质问,可心恨意太甚,话已说不连贯。
宗峦却毫不理会这两个剑童,向前两步,面无表情地对李三道:“赶快出去,这里有我,一会儿关门时穆显一定会来巡查,撞破就麻烦了。”
李三也没料到会生出如此突变,于是用了十成力量一剑劈向唐谧,料想这小丫头一定不敢硬接此招,只要她侧身避招,自己便可夺路而逃。
谁知唐谧死心眼儿起来竟也是十头牛拉不回来的,她明明感到李三此时的剑气犹如排山倒海般倾压过来,这一剑自己是绝对难以力敌的,可是心却打定主意,决不放走这些伤害芷薇的家伙,一定要拖到穆殿监赶来,于是将全部内力凝聚于持剑的手臂,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剑
尖利的金鸣之声在密闭的剑室内回响,唐谧只觉胸血气翻涌,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此时,张尉也已和宗峦斗到一处。他无暇去看唐谧出了什么事,但嘴上却喊:“唐谧,我挡住殿判,你别放走那家伙。”李三见一剑把唐谧震倒在地上,顺势把她一脚踢开,冲出赤铁门。唐谧听着张尉的叫喊,一咬牙,忍住涌上喉头的血气,翻身爬起就追,然而第一步刚迈出,她便觉得脚下虚,向前栽去。
这时,一道红光从剑坑激射而出,正击她的前胸。唐谧只觉心口一暖,翻涌的血气竟然平息了许多,一个踉跄,却没真的倒下。她一摸胸口,原来是那把晶铁梳已经飞了回来,也没多想,拔腿就往外追。
宗峦因为身居殿判,对这些孩们多少有些下不了杀手。他本来打算放李三出去之后,自己就逃离蜀山,故而出招时处处留情,只是想缠住张尉。谁知这两个剑童就像池塘里的王八,咬住了就不松口。他眼见那个瓷娃娃似的小姑娘被打倒在地,显然是受了内伤,竟然爬起来就去追李三,而自己这边厢,又被这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黏得脱不开身。
宗峦暗暗奇怪,一个智木殿剑童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原本张尉第一剑攻去时,宗峦与他双剑一对,便觉得这剑童内力不弱,可他以为这只不过是此剑童一时逞强,将全部内力灌注于剑端,一剑之后便不会再如此强势。谁知道,张尉后面的每一剑力道都如此沉厚,仿佛体内有源源不绝的内力一般。非但如此,一套蜀山回风剑法被张尉练了三年,又经过谢尚指点,无比的纯熟流畅,几招之内竟然不落下风。
此时,宗峦眼看着唐谧就要奔走,一狠心痛下杀招,全力震开张尉的一击,放出手飞剑,直刺向唐谧张尉一见宗峦震开自己后便用御剑术去杀唐谧,想也没想,便放出手剑去拦截。可是御剑术是要依靠心力驾驭的,张尉在情急之下施出,只觉心好像有什么力量正要喷涌而出,整个心房如同要被撕裂揉碎一般地疼痛,眼前一黑,就像当年参加智木殿大试一般,就要晕过去。
绝对不能晕他这样想,挥手一掌重重击在自己脸上,一时眼冒金星,口角流血,可神志却又被打了回来,终是没有倒下。
此时,张尉再去看唐谧,只见她在门口处险险避过第一剑,那飞剑在空调转过来,又刺出了第二剑。张尉忙捡起脚边自己那把根本没飞出去的“沉风”,挺身而上,挥剑拦住飞剑,大声叫道:“唐谧,你快追,我给你挡着”
宗峦见已拦不住唐谧,索性收回飞剑,决定先解决掉碍手碍脚的张尉。这一次,他毫不留情,两三招之后,张尉已处于劣势。
宗峦瞟了一眼赤铁门,现那门的红色正在慢慢褪去,转而变成乌黑。他知道,这意味着剑室马上就要自行关闭了,于是长剑一挥,将张尉逼退半步,身形一转一纵,冲出剑室,几乎就在同时,铁门轰然闭合,完全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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