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阙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郑娴儿不答,退后两步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楼阙心中一喜,正要上前,脚下却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是碎瓷片。细看上去应该是茶碗的碗底。
一丝灵光在楼阙的心中闪过,他忽然笑了:“你,在生气?”
郑娴儿不说话,眼睛只看着窗外。
这个角度,其实只能看到对面的楼顶。
炉子上的水开了,小枝把先前喝剩的茶水倒掉,重新泡了一壶茶,然后笑眯眯地向程掌柜招了招手。
程掌柜如梦方醒,忙用眼神示意伙计们一起退出去,不在这儿碍事了。
包厢里静了下来。外面一浪接一浪的喧哗与这边全无干系。
楼阙走过去闩上了门,然后快步奔回来,却在郑娴儿的目光之中无措地站定了。
“娴儿,我想抱抱你。”他低了头,委屈巴巴的样子。
郑娴儿不知怎的就被他给气笑了。
楼阙见了这个笑容,立时大喜,一个箭步窜了过来。
抱着她,拥着她,这颗心才算是定了。
郑娴儿仰起头,指尖描摹着楼阙唇角的弧度,若有所思似的:“这个人,我好像见过。是谁呀?”
“问你自己。”楼阙伸手戳一戳她的心窝。
郑娴儿立刻就按住了他的手。
楼阙顺势抓了一把,笑了:“果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儿子饿不着了。”
郑娴儿脸色一变,“啪”地把那只不老实的手拍到了一旁,咬牙:“你今天很讨打!”
“我又说错话了?”楼阙心里紧绷着,面上只作出委屈兮兮的样子来,装可怜。
郑娴儿避开他的目光,不说话。
楼阙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喜欢儿子?那——咱们生女儿?”
还是没有回应。
楼阙搔搔头皮:“你不喜欢我说‘粮草先行’?我只是随口说个笑话罢了,咱们的孩子,自然会请乳母的,不会让你自己喂……”
郑娴儿抬手,宽大的衣袖正好遮住了整张脸。
楼阙急了:“你不会是不喜欢我夸它吧?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啊!”
衣袖下面响起了闷闷的声音:“我很疼。”
“哪里疼?!”楼阙立时紧张起来。
郑娴儿甩手露出脸,坐了起来:“‘粮草’很疼!它总是发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第一次怀孕,什么也不懂,常常觉得害怕……”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楼阙初时有些想笑,后来又心酸起来。
但郑娴儿到这里就住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有呢?”楼阙忍不住追问。
郑娴儿摇摇头,笑了:“算了,都是我自找的,我不该找你诉苦。”
自己讨来的苦,那就不算苦。
她很快调整了过来,楼阙却愈发不安了:“你跟我,什么时候也分出彼此来了?”
郑娴儿往旁边让了让,神色已恢复了平静:“你是状元郎,我是市井小民,我倒想不分彼此,只怕你避之唯恐不及……”
她话未说完,楼阙已经扑过来,重新将她压倒在软榻上:“你看我,哪一点像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郑娴儿闭目不语。
楼阙捧着她的脸,替她撑开了眼睛:“你看着我!你拍着良心说一句,我哪一点像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我进京之前你就知道我是要来赶考的,你跟我之前就知道我迟早要赴春闱的!你从前怎么不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莫非你先前一直认为我考不中?”
郑娴儿没法子,只得推开他的手,自己睁开了眼睛:“以前,你也没跟人家金枝玉叶拉拉扯扯的啊!”
楼阙怔了半天,忽然失笑:“你是说刚才……清宁公主?所以,你是在吃醋?”
郑娴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看见楼阙的笑容,她觉得十分刺眼。
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就是在吃醋啊。这么明显的事,她才不信这个混蛋看不出来!
这一次她还真是冤枉楼阙了,他是真没往那个方向上想。
此时一经点醒,他才忽然想起,有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却不知道。
不知道,就难免想歪了。一旦想歪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是那样的,”楼阙认真地解释,“你忘了我也姓楼?我跟皇家……永远不会有你以为的那种想法。你这飞醋吃得实在没来由!”
郑娴儿不信:“都姓楼怎么了?你的眼里,有过礼法规矩吗?”
楼阙解了困惑,心里十分轻松:“娴儿,我平生只做过一件有辱伦常的事,并且不打算再做第二件。”
“可是,有人很希望你做第二件。”郑娴儿平平淡淡地噎了他一句。
楼阙不解,皱眉暗忖。
郑娴儿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你们一起出来的人不少吧?那位公主为什么单单以你的名义打赏?她跟你笑闹、跟你拉拉扯扯,为什么没有人劝止?难道那位公主对谁都这样?”
楼阙脸色微变,许久才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郑娴儿走到窗前,看着下面喧闹的人群:“状元郎,你行事不是一向很有分寸的吗?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而且是当着这满园子闲人的面——谁知道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楼阙发现自己是说不清了。
他只得跟着走到窗前,与郑娴儿并肩站着:“确实是无意。而且,我向你保证,不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你确定?”郑娴儿侧过身子来看着他。
楼阙微笑,举手作发誓状:“我确实有些欠考虑,但你要相信,我不会给自己招惹那种麻烦。”
“这怎么是‘麻烦’呢?多好的事啊!”郑娴儿笑着,看向对面的包厢。
清宁公主还在窗前站着,似乎正向这边张望。
楼阙笑了笑,伸手将郑娴儿捞进怀里,搂着:“娴儿,你还是不信我。”
对面窗口的人影僵住了。
郑娴儿心情大好,反手勾住楼阙的脖子,仰起头来笑了笑:“我信不信你,你很在乎?”
楼阙低头吻过她的腮边,然后收紧双臂,抱起她离开了窗口。
郑娴儿坐回软榻上,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被他勒得很疼的胸。
楼阙笑了一声,又板起面孔:“我很在乎。可是你呢?你是真心要捧那个戏子?”
郑娴儿怔了一下,忽然又变了脸色:“你说骆小莹?”
“你真看上他了?”楼阙黑脸。
郑娴儿的脸色也不好看:“你还说!都怪你!害我白扔了五万两银子!你要赔我!”
“这是什么道理?”楼阙被她的逻辑吓到了,“你砸银子去勾搭别的男人,这会儿反悔了就要赖到我的头上?还要我赔你?”
郑娴儿看着他,理直气壮:“是你先砸银子去哄那个公主开心的!我还没问你呢,既然你跟那个公主没什么,她怎么会那么不见外地拿你的钱去捧戏子?我都还没花过你的钱呢,她倒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楼阙苦笑:“清宁公主的性子一直就是那样。她不知民间疾苦,一两银子和一万两银子在她眼中并无区别。她只是单纯地想出风头,并非……”
他的话尚未说完,郑娴儿已经恼了:“好啊,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我就是一身铜臭的市井俗物,对吧?”
楼阙哑然。
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女人肚子里有气,他说什么都是错!
郑娴儿却更加委屈:合着她在这儿生了半天的气,在人家小公主眼里根本不算个事?
这么说,她那五万两银子岂不是扔得更冤枉了?
郑娴儿的心里,酸得难受。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跟楼阙之间如隔云泥,却是她感触最深的一次。
楼阙是状元郎,而且据说深得皇帝爱重,眼见得已是人上之人了。
而她,却还在混迹市井。
更重要的是,她仍旧在以市井之心做事、以市井之心度人。
今日不能与他并肩,将来又如何能与他同行?
郑娴儿越想越是心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了头顶。
楼阙察觉到郑娴儿脸色不对,正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哄她,却见她忽然笑了起来,双眼亮晶晶的。
这又是怎么了?!楼阙的心里警钟大响。
事有反常必为妖哇!
郑娴儿坐直了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是我不对。先前是我无理取闹了。状元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刚才的事吧?”
楼阙闻言更紧张了:“娴儿,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明说,别这么吓我!”
“那好,”郑娴儿转身靠在了他的肩上,“以后不许你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不许你迁就那些奇奇怪怪的女人!公主不行,不是公主的也不行!”
“好!”楼阙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就没事了!”郑娴儿重重地拍了一下手,“今天的事,算是我庸人自扰,活该我花钱买教训!至于将来——楼桐阶,你等着,我会配得上你的!”
楼阙大为诧异,低头盯着郑娴儿的脸,看了许久才笑道:“怎么又糊涂了?你一直都配得上我!”
郑娴儿笑了笑,打算结束话题:“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走?你不跟我回去?”楼阙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郑娴儿微笑地看着他:“我跟你回哪儿去?回你的宅子吗?这会儿夜已经深了——你深更半夜从戏园子里带回去一个女人,旁人会怎么议论你,又会怎么议论我?”
楼阙觉得自己似乎撞鬼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也会在意旁人的议论了?
郑娴儿说不清楚,干脆也不解释:“总之,我不能就这么跟你回去了!现在这样回去,就算你不嫌我给你丢脸,我自己也会觉得丢脸的!”
楼阙想了想,倒也没坚持:“那我送你回咱们府里新置的宅子里去!”
郑娴儿脸色微变,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楼阙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郑娴儿迟疑不语,楼阙已经想起了先前的事:“不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是跟着家里人一起进京?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母亲为什么说你不见了?”
“说我不见了?她是怎么解释的?”郑娴儿唇角微翘。
楼阙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沉声道:“她说,自我走后,你一心扑在生意上,已经很少回家。府里收到我的书信决定进京的时候才发现你已经卖掉了店铺,消失不见了。全府上下找了你半个多月,一无所获。”
“这样啊,”郑娴儿笑着仰起了头,“你信吗?”
楼阙摇头:“不信。所以真相是什么?你跟他们闹翻了?”
“是。”郑娴儿轻笑,“我跟太太闹翻了。因为她希望我出面挽救你的名声,而我不肯。”
楼阙立刻想到了:“挽救的方法就是托言鬼神之事,把你腹中的孩子推到三哥的身上?”
郑娴儿有些惊讶:“你知道?”
楼阙点点头:“毕竟与我有关,我也难免听到一些传言。先前我还在想,这实在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原来果真还有内情。”
“那你怪我吗?”郑娴儿向前欠了欠身,手肘撑在桌子上。
楼阙摇头:“若是你答应了,我才会怪你。我不能为了所谓的‘名声’让三哥替我背黑锅,更何况,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挽救我的名声那么简单。”
郑娴儿早料到了这个答案,一点都没觉得惊异。
倒是楼阙有些失落:“出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几个月,你一直独自住在外面?难怪……娴儿,你受委屈了!”
“别的委屈倒也罢了,”郑娴儿撇嘴道,“你给的委屈才让人生气呢!你还真够沉得住气的,离家三个多月,连一句话也不肯捎给我!”
“冤枉!”楼阙拍桌大叫起来,“我没捎话给你?我哪次写信没提到你?哪次不是特地封了书信和东西叫人捎给你?倒是你洒脱得很——”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郑娴儿定定地看着他。
“你,一次都没有收到?”楼阙抓住了郑娴儿的双肩,沉声问。
郑娴儿扁了扁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楼阙忽然放开她,站了起来:“她敢……他们居然敢!”
郑娴儿慢慢地低下头去,红了眼圈:“我也不信你会不管不问的……我虽然不回府去住,但每隔十天半个月,我总会叫人到府里去问一声,可伙计和丫头们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到后来缀锦阁的伙计们都不愿意领这个差事了,说是白白去受府里那些奴才的白眼……后来春闱放榜,县里抄了邸报到府里去报喜,也有人亲眼看着你派来的小厮进了家门,可我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府里众人都在收拾东西预备搬家,可我连你登科的消息都是从外人的口中听说的……”
楼阙安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郑娴儿断断续续地说完,他却冷冷地笑了起来:“楼家,很好。”
“什么?”郑娴儿瞪着眼睛看他。
楼阙低头向她笑了笑:“没事。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必管了。”
郑娴儿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处理的。让它过去吧。”
楼阙抿嘴不语,拉着她站了起来:“跟我回去。”
“不!”郑娴儿很坚持,“我自己有住处!”
“娴儿!”楼阙有些生气了。
进了京不来找他,当着他的面给别的男人砸钱,好容易说清楚了却还是不肯回家——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啊?
人家都是小别胜新婚,她倒好,一别三个月,先前的那些心思好像全没了!
这画风不太对啊!
这三个月,就算各自生了些误会、受了些委屈,可如今不是都已经解开了吗?不至于真的把情分耗尽了吧?
楼阙的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他摸着自己的脸,忧心忡忡:“难道,我真的变丑了?”
“嗤!”郑娴儿被他给逗笑了。
“你还笑!”楼阙愤怒地瞪着她:“你是不是真的被那个戏子给勾了魂去了?否则怎么会一直疏远我!若是换了从前……”
话未说完,郑娴儿已经堵上了他的嘴。
唇尖还是熟悉的温软,楼阙放心了。
这样才对嘛!
奸夫**的小别重逢,干说话不办事,那一定有鬼!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毕竟特殊,箭在弦上,还是不得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楼阙看着那张又窄又小的软榻,叹了口气:“你怀着孩子,不能受委屈。咱们——回家?”
郑娴儿犹犹豫豫,不肯答应。
其实跟他回去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回家,而不是深更半夜悄无声息地被他带回去。
很没面子的好嘛!
“不如,今晚先回我的院子,明天再跟你回家?”郑娴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楼阙想了一想,只得妥协。
除了不忍心强人所难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郑娴儿的住处,比较近。
深夜嘛,当然是奔着最近的热被窝去,谁愿意大老远赶路?
二人相携出门,却看见除了小枝程掌柜他们之外,门口还多了几个人。
一个大胖子,一个面容十分清秀的男人,还有几个小伙计。
“你们?”郑娴儿皱眉,向小枝瞪了一眼。
小枝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兴庆班的班主和骆小公子来了好长时间了,我没本事赶他们走,你们自己想法子解决吧!”
郑娴儿眯起了眼睛,脸色不善:“没本事赶他们走?我竟不知我的小枝姑娘和程掌柜这么没用了!分明是你们故意要看笑话吧?”
小枝摊了摊手,笑得顽劣:“你放心,这包厢隔音很好的!”
郑娴儿气得直想打人,双手却被楼阙紧紧地攥着,动也动不得。
楼阙用一条手臂环着郑娴儿的腰,将她的两只手都攥住了。如此一来,她那个原本就比寻常五个月大得多的肚子就更加明显了。
兴庆班的那帮人已经吓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有伤风化啊!
都说状元郎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那个缀锦阁主人的包厢,难道不是来打架的?
缀锦阁主人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孕妇?
所以,刚才这俩人在包厢里关着门那么久,是在干什么?
状元郎似乎还没有娶亲吧?所以这个女人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等等!关于状元郎,先前似乎有一些传言,说他在桑榆县老家那边,做过一些荒唐事……
胖班主忽然觉得有点头晕,旁边的小伙计眼明手快地过来扶住了他,防止他再砸到地上去。
楼阙皱眉,不耐地看着这些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深更半夜的,都没事做吗?”
程掌柜和伙计们忙往后缩,小枝却笑嘻嘻地道:“我们很闲!”
那胖班主哆嗦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艰难地弯下了腰:“大、大人恕罪,小的们特来求见郑大东家……”
郑娴儿转头看向程掌柜:“赏钱没给他们吗?”
程掌柜咧了咧嘴,一脸心疼:“咱们缀锦阁言出必行,当然是给了。”
胖班主忙又向郑娴儿行礼:“兴庆班上下谢奶奶厚赏!这一次我们骆小公子侥幸夺魁,都是借奶奶之力,兴庆班感激不尽!”
郑娴儿偏过头去,看着旁边那个身量颀长五官精致的男人。
想必,这就是骆小莹了?还真是挺好看的呢!
楼阙脸色一沉,捏着郑娴儿的额头帮她把脸转了过来,冷声向那班主道:“你们是为名为利,我们是图听得高兴。各取所需,不必言谢。下去吧!”
“是,是。”班主点头哈腰,躬着身子往后退。
兴庆班的伙计们一个个缩头缩脑,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墙缝里去。
却有一个人没有退。
骆小莹缓步走上前来,屈膝行礼:“伶人骆小莹,谢赏。”
“免礼吧!”楼阙语气不善。
胖班主吓得一颤,忙过来拉人。
骆小莹却不动,跪直了身子正色道:“小人要谢的是缀锦阁主人郑姑娘,不是状元郎。”
倒也是个耿直的人儿。
郑娴儿忍不住笑了:“你这性子,怎么在戏园子里混到现在的啊?”
楼阙的手臂猛然使力,将郑娴儿整个人提了起来:“走了!”
喜欢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请大家收藏:()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小说推荐
- 执子之手,将子扛走
- 他是当朝太子,病弱比西子,容貌上上乘。不过人人都道,太子大病,承不得皇位生不得孩子,不可嫁,不可嫁 她是村里一枝花,啥花?翠花曰“霸王花”她把偷了她家一只鸡的小贼从街头打到巷尾不喘气,她一顿能吃五碗饭再加两馒头,她家的门槛都被媒婆踏破,可进她家的男人出来没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翠花娘直叹“翠花,娘养不起
- 玄幻小说商璃完本
- 最新章:第二百二十五章 未断未尽(终章)
- 让你抓采花贼,你抓了邀月宫主
- “她是谁“移花宫大宫主“什么?邀月宫主“不错“我让你抓采花贼,你抓邀月宫主作甚“她是采花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宫主怎么可能是采花贼,她采谁了“我 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抓人修仙,法力无边 江狱携天狱穿越而来,成为龙古县一小小捕快 从此江湖画风突变 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呜呜,江狱就是盗贼的禁区,我再也
- 玄幻小说默三公子连载中
- 最新章:新书来了,全球战魂:这个影帝举世无敌
- 公主扛刀
- 人人都说双祀国的弥禾公主心地纯良又天姿绝色 是天赐双祀的在世神明 旁人口中的称赞让我自己都忘了 那一夜 沁园村二百六十九口人被我咬开喉管,吸干了精血 就连村里的飞禽走兽都无一幸免 这世间最好的是人,他们供.我成神 这世间最坏的也是人,他们妒我为神 可笑这世人总想求一个十全十美的强大信仰 于是便容不得
- 都市言情一见喜呀连载中
- 最新章:12弥禾执剑
- 瞒不住了:昨晚公主邀我深夜作诗
- 下载客户端,查看完整作品简介 作者:金色闪电所写的《瞒不住了:昨晚公主邀我深夜作诗》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穿越架空金色闪电连载中
- 最新章:第216章 大结局
- 爱情公寓:诺澜的特邀嘉宾
- 云枫,一个平平无奇的异世旅客,著有《提瓦特游览指南,粉丝百万,人气作家 正当云枫感叹人生奇妙的时候,一个叫诺澜的女粉丝突然来邀请他作为特邀嘉宾去参加一档电台访谈节目 这时云枫发现他本以为的平静日常生活,好像一去不复返了(ps:以爱情公寓轻松搞笑的日常为主,不死搬剧情,对原剧不合理的地方加以扩展,感情
- 都市言情小新小爱娜娜子连载中
- 最新章:第二百四十二章:男人的定义!
- 扛上八大太子
- 《扛上八大太子》作者:风间名香(应求/VIP)_TXT下载◆她是云国九公主,国色天香却是三岁痴儿,一朝国亡,沦为被人买卖的低等私奴。她是现代国际刑警‘美女蛇,冷情冷血、身手敏捷、为杀罪犯,不顾一切◇八国公馆,她一身华衣,被带到尊贵的买主面前“太子殿下,这就是云国最美的九公主,殿下可要享用”楚国太子看
- 穿越架空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204章
- 扛上妖孽太子爷
- 奇葩太子云破月,人称天下第一才子,绝世美人啊,外号:吸钱兽,凡他所到之处官员人人自危 花痴草包宰相女,外表虽然长得不错,可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可偏偏因救驾有功,被皇上批示可在皇子中选婿,穿越而来的她,得让太子好生看看,啥才叫钱财滚滚来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作者:懒语所写的《扛上妖孽太子爷》无弹窗免
- 都市言情懒语完本
- 最新章:第439章 结局(9)
- 修真界扛把子
- sh市的一个扛把子林尘,机缘巧合之下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异大陆,这里是修行者的天堂,各种法术满天飞,各种神兽到处跑,不过,哥一日为扛把子,无论到哪里都是扛把子,且看一个街头痞子如何搅弄异界风云 新书确定了《领个魔王当宠物,希望大家多去收藏评论,谢谢 作者:撒丫的风所写的《修真界扛把子》无弹窗免费全文阅
- 武侠小说撒丫的风完本
- 最新章:完本感言!
- 我是京城扛把子
- 这一日,京城内外,无数人抬头仰望,似观神迹。建安六年春,他载她乘鹤而行,她带他看京城之美,他许她一世,她诺他未婚之余生 作者:太铎所写的《我是京城扛把子》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都市言情太铎连载中
- 最新章: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