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下,雪白的一张脸静静的仰着头望着树上的菩提子,毫无征兆的,一颗菩提子砸在萧清珝的头上,微微动了一下脑袋,余光便见得一人不紧不慢的走来。
青衫落落,郎才独绝。
萧清珝见的那人近了,望着那张平静的面容,唇角一掀,“你伤口可好了些,我这有一瓶上好的药,知道你不缺,总是一番心意在里头,你别嫌弃就好。”
“嗯。”他径直走到菩提树下圆桌围绕着的石凳上,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
“你身上没有半点人气,原来这便是修仙吗?”萧清珝嘴角一勾,笑容便从里头溢了出来。
“我不清楚。”苏公子认真思考了片刻,抬眼望了一眼萧清珝。
“我还以为你性子冷淡至斯,才会一直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萧清珝眉梢一动,也带上了笑意,然后脚步一挪,便往苏公子旁边过去。
院落空旷,寺里头的香火味萦绕在鼻尖,菩提树的籽时不时又落下一两个。
“为什么突然想去思凡阁?”望着他的伤口,萧清珝略有羞涩的问道。
“有人。”苏公子的眼里掀起了一点点波澜。
“有人叫你去?”萧清珝疑惑的盯着他的眼睛。
“那里有人。”苏公子直晃晃的看着萧清珝,似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然而,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始终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反而里头的清澈流光引的人蓦然一恍惚。
良久,苏公子一脸平静的又收回眼神,垂眸,敛尽眼里的思绪。
这几日天又连着下了几场雨,师太旧伤加新伤,早已落下病根,湿气入骨,身子骨越来越不利索了。
师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将萧清珝唤到跟前来。
不等着萧清珝低着嗓子问,便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你回国寺的日程事不宜迟,我请一人随同你可好?”
师太话是这般问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出了房门,萧清珝冲着一直尽心守着房门的阿杨一笑道,“我这几日可能要出门一趟,你替我守着师太可好?”
阿杨仔细的看着萧清珝的眼睛,随后爽快利落的点了头。
寒透了的夜色,萧清珝犹自的在菩提树下徘徊,心里头有些慌乱,又有些喜悦,有些惧怕又有些欢愉。
步子踌躇了许久,终立在苏公子的房门前,隔着灯花隔着门,萧清珝朗朗的问道。“师太说,你将带我去国寺。”
“嗯。”依旧是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
萧清珝将手放在门上,颤抖了两下,终将用力的推门而进。苏公子望着烛光向她缓缓走来的身影,愣了一瞬。望着她神情不安坐立在自己对头,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浓密的阴影,随着风吹过烛光一般那睫毛轻轻的颤了颤。
两人就这么面上平静的对望着。
良久,萧清珝拿手支着头,将眼神望着窗外,微微的弯起了唇,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活生生的似极个病美人,美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孱孱的同溪水流过一般。“你真的很聪明。”
美人复而低下头来,顿了顿,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幸好你告诉我是有人,而不是有鬼魂在逗留。要不然我肯定晚上又睡不着觉了。”
萧清珝将话音一转,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苏公子,“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苏公子看到萧清珝的眼里倒映全是自己的影子,干净得不惹一丝尘埃,眼神闪了闪,不发一词。
“你不问我为什么?”萧清珝眼神闪过一丝恍惚,很快又归于平静。“他是个疯子,又或许……疯的,是我。”
那一场大火惊动了在宫中的郑贵妃。
被师太救出来后,萧清珝一直在养伤。
母后跋山涉水的来寺中,用一路风霜的身子抱着她,触到了拥抱很冷很冷,可是那一刹,心突然暖了起来。
母后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她仰着头,专注的望着母后,才恍然惊觉母后有着酷似阿姊一般的温柔缠绵的眉眼,然后母后将慈爱带着点惋惜的目光投于她身上,叹息的摸着她的头,却暗自摇了摇头。
如阿姊所料,母后要的只是一个儿子,谁来都一样。
所以,阿姊只是被轻惩,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萧清珝很有可能面临着被放弃。
母后留下了许多人照顾萧清珝,却也同时安排了人教阿姊宫中礼仪,权谋论策。
母后走后三四个月,萧清珝消失了。
可笑的是,所有人认为她只是受不了现实的打击逃走了而已。
而阿姊一步不离的跟在师太身边,就连晚上都陪着师太一同睡去。
没有人会怀疑阿姊。
那个长着一脸温婉笑意的女子……
那个从小疼妹妹入骨的阿姊……
在众人的眼中更愿意看到的那场大火,只是从小调皮捣蛋的妹妹不小心撞到了灯火。
真相如何知道了又怎样,那些年小心翼翼藏着的身份得好好的掖着。
而母后的态度也决定了一切。
月华泼地。
在被大火烧尽的思凡阁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传来了铁锁的声音,萧清珝带着苏公子来了。
要永久的离开了,有一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到了解决的地步。
“玄商,你来啦……”昏暗的地下室里,阴冷潮湿,洋溢着浓重的腥甜。
空气里飘荡着的还有一种腐朽肮脏的气息,浑浊着,经久不散。
一道声音带着急切的渴望,同常年窝在洞口的老鼠,渴望见到光一样,痴痴呆呆的,呢喃着一个名字,引鸠止渴。
“你终于肯原谅我了,终于肯来看我了……”那道声音犹自疯疯癫癫,兴高采烈的喊道,烛光亮起时,那张糟糕的面容因长期不见光不自觉的躲开了亮光,却又在下一刻不自觉的向着光靠拢。
“我是玄容。”低下头来,萧清珝定定的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残酷的笑容。“那个被你亲自救出来的玄容……”
“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阿姊,整天屁颠颠的跟在阿姊的身后,而她,因为你,死在了你身前。”
“我将阿姊对我用的手段,通通还用到了阿姊的身上去了。”
“我本来可以杀了你,可是终究是你救了我,这是我唯一的一点善心,同时也是残酷的……”
事隔两年再次听到那道如同梦魔一样的声音,容华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他挣扎着手上的铁链,大吼大叫着,眼里蕴开了泪水。
而面前的两人始终面无表情看着,无动于衷的听得他道。
“我情愿那天从来没有打开那道门,我情愿死的人是你……”
“为什么你要杀她,她终究是从小到大最疼爱你的阿姊啊……”
“她其实心地很善良的,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都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她就不会被逼着去做暗影,去做你的影子,染满了鲜血和风霜去替你清除那些道路上的荆棘……”
“你为什么不连同我一块杀了……”
地下室里传过了嘤嘤的,无助的,凄烈的哭声。
萧清珝静静的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平静的笑容,眼里却空洞洞,麻木的,任由微微的风吹过身体的千疮百孔。
那些儿时的记忆,同一阵风拂过心底的空山,温柔缱绻,无声无息。
停留在在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前,流水长长的石桥边,在蝉鸣深处的远处飘来的几声钟声中,在无数个说说笑笑的日日夜夜……
玄华睡了,睡在了那一年温暖的春日里,停在了那一眼玄商收起衣袖,眼中泪珠如杜鹃花一般晶莹露珠,眼中似是染了血一样的悲鸣中。
那个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女孩。
是他一直想要陪着的女孩。
玄华饮了鸠毒,意识模糊时,眼神缠绵悱恻的望着萧清珝,许是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人的影子罢,他痴痴的笑,又将眼泪笑了出来。“以后我们还俗吧,闲居时案头瓶花不绝,等到凉秋时,院子里种满的大片大片的杜鹃花便开了,你洗手羹汤,我赚钱养你,余生。如此……”
小师弟玄华永远的合上了眼睛,萧清珝攥紧了手心,眼神平静的望着苏公子,无喜无悲。
苏公子直直的盯着萧清珝的眼睛,生生的撕开了她记忆深处埋藏的疼痛。
寒夜花露深,冷月霜千重。
“阿姊,我好疼,让我死好不好……”是谁的声音一道一道的叫凄厉,凉风中扯着生疼。
“阿姊,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杀了我可好……”
“阿姊,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阿姊……
张了张嘴,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背后的一大片最大火灼伤的伤口混着新伤,白色的衣衫染成血色,衣服同血肉连在一起,每一处都触目惊心,连呼吸都扯生疼生疼的。
阿姊,求求你,让我死吧。
阿姊,为什么……
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阿姊扬起鞭子,嘴角弯起讽刺的笑容。
“阿姊,你就这般恨我吗?”玄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混着一滩殷红的鲜血,还有淡淡的铁锈味,咸咸的,甜甜的。
难道,真的有一种人生下来就有罪吗……
带刺鞭子沾着辣椒水勾起了血肉,玄容耳边隆隆作响,意识逐渐模糊,又逐渐的清醒,眼神睁开又合上……
“你知道每天等死是什么滋味吗?”阿姊扬起温柔的笑容。“你懂得什么叫生下来就是一个弃子吗?”
“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怎么可能能够这么轻易的放过……”
“你知道宫里头的人生下了双胞胎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一个人进了宫里,另一个人就必须得死。”
“因为你,我连个名字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你说明明我们眉目已经长得这么像了,我却逊你三分……”
那张曾经明媚温柔的眸子酝酿着一场风暴,映进了玄容失魂落魄曈孔中,听到阿姊一声声的质问,内心深处的叫嚣。
阿姊,活着,真的好累好累……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生下来把光明的一条路留给你,而我却走向肮脏和不堪……”
“你以为别人能救得了你一次,还能救你第二次吗……”
“你不会这么走运,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个地方……”
室内冰凉冰凉的,玄商手上挥动的鞭子已经没有力气了,垂下手来,睁看通红的眼睛跌落在地上,喘着气,阴冷的风吹来,玄商眼里骤然间有了一丝清明,蓦然抬头,在看到一滩血肉混在一起的玄容,突然抓了抓头发,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玄容费力睁开眼睛来看到暗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墙上的风细细的吹来吹得呜呜声响像极了痴情人的哭泣声,那一盏明晃晃的灯在角落里亮着,好似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妹妹,走,我们一起回家。……”犹记得那日阳光明媚,阳光透过树枝落下的光影绚烂多彩,阿姊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回家。
“我亲手杀了阿姊,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血染了我满身,温热的一点一点的冰凉。”那一日阳光也很明媚,明媚的令人刺眼,衣裳同头发凌乱的散开,瘫坐地上,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远方,那时,突兀的笑出声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我能杀她,她只知道我从小身中奇毒,却不知道我的血液里同样有毒……”
望向远方的那布满血丝的眼眶里,分不清究竟是一个结束,还是一个开始。
那时才明白,从自己染红双手的那一刻开始,那个面带温柔,嘴角漾开嘲讽的女子彻底的住进了心底。
而心底撕裂的疼痛,抚平了身上千疮百孔的伤。
空洞洞的风吹起阴冷潮湿地下室内昏黄的烛光,那月色分明的夜里,玄容冷静的勾起嘴角,眼泪却大滴大滴的重重砸在带着腥味而潮湿的地下室里。
明白色衣裳染了褐色尘埃,那双纯洁无瑕的眸里空洞洞的,如斯狼狈。
却不知为何,生生的烙进了苏公子眸中。
苏公子手脚轻柔的将玄容扶起,一阵风吹来,一只手措手不及的撩起萧清珝的衣袖,入目的是玄容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像蜈蚣一样丑陋的可怕。在一处雪白无瑕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可怖,生疼……
不只是手,全身上下恐怕也没有一处好的……
“什么时候的事?”一道晦涩的声音响在耳边,堵住了门口映入室中的大片月光。
“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见着室内空荡荡的无人回答,那道声音同哑巴刚开口说话一般干燥涩哑的难听。
“你走的那几个月。”玄容闭上了眼睛,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叫师太不要告诉你的。”
良久,玄容悲叹一声,“我以为还能再瞒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再走一段距离……”
“可笑,我还一直以为……”阿杨踏进门来被风吹的身子渐渐的冷了起来,那种重新冷从骨子里透出来,从头到尾寒意渐渐升起,望见玄容的眼神开始混乱。
“别说了!”萧清珝突然的拔高了声音,眼神冰冷的望着阿杨。
“对不起,对不起……”阿杨张皇失措起来,眼神通红通红的,望着那双陌生而熟悉的眉眼,看着那霜雪落了她满眉,听得她一字一言的叫自己滚,那双想去扶他的手,硬生生的僵住。
连同着身体一起僵住。
玄容推开旁人,倔强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漏出的水滴,硬生生自己站起来。
那些辗转在心间的往事再度提起时,眸色里漾荡着的腓色,心里一片冷寂,伤口却隐隐作疼。冬天没来,就已经疼得生生的苦。
“我什么都应,你不要赶我,好不好。”阿杨睁大了眼睛充满乞求的望着玄容,握着剑的手拼命的颤抖。
那些三个人一起长大的情分,谁也忘不了的。
说没有感觉,是自欺欺人。
“我很恨自己,恨自己,偏偏那时候离开了,我应该一直守着你的……”
“怪不得你养伤养了一年都没好,我还一直以为,一直以为是你早些年中的毒复发了……”
“我一直以为玄商真的被带入宫中去了……”
“怪不得,自我走后再回来见你变了许多……”
“怪不得艳阳高照,你总是说冷……”
“怪不得我牵着你手,你都觉得疼……”
“怪不得你扭扭捏捏的在练左手的笔法……”
玄容不理会身后那一道惶恐不安的声音,抬脚踏出门去,话语波澜不惊的飘入风中。“没有谁会一直守着谁……”
你看,到了最后你能说出的,也只是说守着,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救我,但是你还会原谅她。
当初说好了要一辈子的情分,走到最后,不过遗有长叹。
“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这是迟早的事情……”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悄无声息的凉在风中。
那些前尘我以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是才发现每一天过得就像一辈子。
那一年,阿姊笑意盈盈摘一朵杜鹃花系在她手里,面容温婉而美丽,拉着她的手说,“走,我们一起回家。别怕,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眉梢上有当归情,温存仍留庭院径。
杜鹃鸟啼的,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杜鹃花又悄悄的盛开了一季,一季轮回一季别。
分明记得约当归,远至樱桃熟。何事菊花时,犹未回乡曲。
“这刀法,很像天生的刽子手,准确的没有一丝的偏颇。”
那把匕首刺入了心脏,鲜血流尽处,才换的眼神的一丝清明。
有时候人真是廉价的矛盾,可以痴情的守着心里头上了锁的一寸土地孤独终老,寂静皎洁如天上月;却也可以顷刻之间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冷静的如同地狱修罗。
前一刻还可以回忆着记忆里温存的长情,下手时干净利落不似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模样。
朦胧中似乎能听到一道声音,
我佛慈悲,度我苦厄。
月色分明的夜。
“来壶酒,随便什么都行。”玄容轻巧地将身子倚在菩提树上,用手碰了碰香客抛上去的红绳。
苏公子把腰间的葫芦解下,面无表情的默默的递给玄容。
玄容目光痴痴的望着苏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想活着,也只有活着,才能尝到一点点欢愉,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哪怕这样狼狈的活着,总是苦痛大于幸福。苟且偷生,也好……”
阿姊啊,听说槐树养魂。
不知你能否听到我的祷告。
无妨,我一直笑着,用我的眼睛替你看这满山的杜鹃花,听翩跹的风,吹过耳畔的摇曳。
思绪收回处,有风起落沧澜,酒色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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