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慕

贰拾壹 二皇子


    毓庆宫中
    “母妃,母妃……”躺在病床上的十三皇子苍白着脸色口中不断的呢喃着。
    “我儿,可苦啊。”淑妃脸色悲呛拿着手帕拭泪,哭声凄凄切切。
    昨夜太医来来去去了好几趟,一听说儿子并没有生命之危,淑妃犹豫再三,最终委屈的跪在大殿里讨个说法。
    淑妃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是皇帝却没来。
    同样是他儿子,皇长子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宝贝得不得了。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头养的儿子连根草都不如。
    抓到的活的俘虏,通通畏罪自杀。想指证谁也没半分证据,到时候多半又被推上一个替罪羔羊,还能落得一举两得。可恨又是那贱人捡了便宜。
    与此同时,武德殿内贤妃摔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怒气冲冲的指着跪着直挺挺的二皇子骂。
    “昨夜你去了哪里给我老实交代!”贤妃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平时一向注重的衣冠也懒得整理。
    二皇子抿着嘴,不吭一声,只差脸上没写着,我死都不会说。
    旁边的小太监忙不迭的走向前,忙不时的给正在跪着的二皇子使了眼色。“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让殿下好生说说。”
    “说?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贤妃等怒气更大了,三步作两步走到二皇子的跟前,蹲下身子来,盯着阿皇子的眼睛,阴气深深的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了什么?”
    贤妃说完便拍拍手,眼里的火花噼里啪啦的四射开来,“这一个危机你都还没挺过去,你更不要给我节外生枝!”
    二皇子犟嘴一个人担着,宫里头那里便马不停蹄的传来了指证二皇子的消息。
    贤妃又是两眼一白,马不停蹄的将二皇子捆了,整理好衣冠,进宫请罪。
    皇帝昨夜宿醉,晨起喝了醒酒汤,亦没有什么精神。
    贤妃跪在寝宫外头,梨花带雨的白着一张脸,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响头。
    皇帝听着闹心,揉了揉眉锋,年轻漂亮的如妃在一旁软语,说尽了好话。
    皇帝看着贤妃那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到底存了几分怜惜。于是亲自上前扶了一把,贤妃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贤妃早年忙着争宠,疏于调教,结果一个不留神便养成了二皇子鲁莽冲撞的性子,为人倒是正直,做事却不经大脑。
    这明显是皇家铁打的炮灰,想到这,贤妃又一阵脑瓜子疼。
    望着皇帝幽沉的脸色,贤妃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一抹阴狠一闪而过,此事怕是已经定罪,已无力回天。
    “你、可、知、罪?”皇帝一字一顿的盯着跪着的二皇子,脸色阴沉沉的说道。
    “孩儿不知。”二皇子目视前方,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又跪了一个响头,背挺的那叫一个直。
    皇帝都是被气的手都在抖,将一封密奏直接扔在二皇子的头上。
    贤妃哆嗦着身子颤抖的得捡起来,脸色又是一白,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使劲的使眼色,叫二皇子认罪。
    二皇子熟视无睹,忽略了贤妃凶残的目光。
    二皇子被打了五十大板之后是被人抬着回去的,背后血肉糊作了一团,苍白着脸色,依旧不忘口中呢喃辩解着,嘴里喊冤。
    在宫里头的一个偏殿中。
    如妃施施然的落座,嘴角展出一抹妖艳翠丽的笑容,声音低言软语。“姐姐,殿下和十三皇子的妃子钩扯不清,怕是今日一过,外头便会疯传呢。两人不对付已久,如今刺杀这种事情由鲁莽冲撞的二皇子来做,真的是水到渠成,毫无争议的事。”顿了顿,如妃赤裸裸的无视贤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笑得很开心的道。“二皇子这般性子,怕是谁都能来踩一脚呢。”
    贤妃坐在如妃的对面,抿了一口茶水,要吞不吐。最终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将茶水咽下去,声音阴冷的道。“那就多谢妹妹提点了。”
    贤妃静静地听如妃说完,不再啰嗦什么,直接甩袖便走。
    回自个宫里头的路上,如妃忍不住又想起了贤妃脸上难看的表情,娇艳的脸上又扯开一抹笑容,“有趣……”
    永安宫内,皇后阴沉着脸色,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副俊朗面容,不怒自威,悠悠的喝着茶水的皇长子,又气又恨。
    “早同你说了不要纳那女子,你就是不听。好了,现在惹出了一锅事端!”皇后忍不住又埋怨道,手里反复的翻看着扣下来牵扯出自家儿子的密折本。
    “母后何必大惊小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再从容的拍拍手袖站起来,嘴角又绽放出一抹儒雅温润的笑容来。
    皇后拿他没辙,又抱怨了两声,只好干巴巴的把他遣回去了。
    皇长子刚回到他的重华宫,侧妃凌苼便开开心心的迎了出来,白净的脸庞衬着乌黑的发丝,一双明丽的丹凤眼也平添了几分抚媚。
    萧再看着跌跌撞撞跑进自个怀里的人,忍不住摸了摸那顺柔的长发,忍不住心里低低的叹道。是她做的怎样,不是她做又怎样,终究自己会护她的。
    萧再遇到凌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没有进宫为宫女。那时也是一个秋日,自己上山祈福抄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近路,在林子里遇到凌笙。她就是山里头的野丫头,粗布葛衣,光着脚在河溪出蹚水,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浣衣。
    秋风中单薄的背影回首却有着明媚的笑容。
    那时萧再便一眼记住了她,可是最终还是选择放生她。
    多年后他再回宫中,在一场宴会中谈笑风生,蓦然间就望见了持着这玉盘低眉顺眼的凌笙。
    那是他便在想,或许这缘分是天注定好了的。
    于是他如释重负的笑了,风轻快的划过耳边,仿佛又看到了山林中婉转清扬的笑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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