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孩--一个不朽的生死传奇

第12章


豹子一连几次凶猛的扑跃进攻都被躲开,气得恶豹“嗷儿嗷儿”狂啸,旁边的树枝枯草被击打得乱飞四扬。 
  然而,母狼再没有机会进攻沙豹了。一条腿受伤,只靠三条腿闪避恶豹迅猛异常的攻击,已经十分吃力了。它消耗着豹子的气力,腾跃中连连后退,没有多久它被逼到崖下死角,再无退路。 
  母狼发出绝望的哀号,龇着牙等候最后的决战,尽管明知会被豹子咬断喉咙。恶豹一步步逼向母狼。 
  蓦地,有个黑影从上边飞落,那是狼孩。他从旁边的胡杨树上跳下来,击向恶豹,不偏不倚正好骑落在豹子脖颈上。他凶狠地咬着,抓着,击打豹子的鼻子眼睛。那豹子连甩几次也未能摆脱。它恼怒地咆哮着,倏地往地上一滚一压。狼孩机灵地跳离豹脖,往旁一闪,躲开豹子滚压。于是,狂怒的恶豹丢开母狼,追击这狼孩。 
  那狼孩倒聪明,四肢着地跑离这片狭窄的山崖下的角落,三跳两蹿,引诱着豹子跑上了旁边的山崖。 
  沙豹几个腾跃,尾随追击狼孩。 
  崖上地窄,狼孩跑到山崖边上,往下一看是几十丈深的山谷,它吓呆在原地。后有恶豹,前横绝谷,它可真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沙豹从几米远处凌空跃起扑向狼孩,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一口吞了它。 
  千钧一发之际,狼孩不顾死活顺崖壁往下一出溜。它瞄好的几根藤蔓,迅疾被它抓到,两只爪子紧紧攥住。这时,恶豹从空中落下来了,可是前身扑空,收不住冲力,一个倒栽葱一头扎进那百丈深谷。无声无息,无痕无迹,深谷里万籁俱寂,惟有冷云青岚升腾飞绕。 
  半天,狼孩才顺藤爬上来。尽管逃命成功,依旧惊魂未定,浑身打战。母狼瘸着腿跑上来了。它惊喜之极,尖嘴触碰着狼孩的嘴鼻,伸出舌头舔舐狼孩的头脖,以表示关爱和喜悦。 
  狼孩紧紧依偎在母狼脖下,身子抖颤着,嘴里不停地“呜哇”哼叫,吠哮,表达对母狼的亲昵和相依为命的情感。 
  片刻后,母狼携领狼孩走下山崖,回到山崖下的狼洞。没有多久他们又出来了。显然,汗腾格尔山深处的这处巢穴,不能继续居住了,已被其他恶兽发现,不得不再转移。他们曾无数次地寻觅新居,为了躲避人类、躲避大兽,最后逃进这远离塔民查干沙漠的汗腾格尔山深处。如今,不得不又要舍弃这人迹罕至的安宁洞穴了。 
  母狼仰起嘴,冲天长长嚎一声,群山为之震荡回响。 
  他们迅疾向西北方向的莽古斯大漠奔去。 
  从此,连接塔民查干沙漠的西北方莽古斯大漠的野坨中,出现了两只狼兽。他们很奇特:一只是瘸腿的老母狼,一只崽狼,身上却无毛,处处结着甲壳般的硬痂,蹭磨树油等胶脂物,它的脊梁和腿臂处都油光发亮。它时而四腿着地迅跑,时而直立在后两腿上歪歪扭扭走路,如同怪兽或野人,在西方大漠中神出鬼没。当猎人发现追捕时,他们又逃得无影无踪,使那一带本来蛮荒的古老野坨子,更显得野性神秘和恐怖了。 
  那边的人们,都开始谈论这对突现荒漠中的神兽或鬼物,有人甚至向那荒野顶礼膜拜,烧香磕头,谁也不敢轻易踏进那片大漠一步了。 
  二 
  今天是星期天,我约伊玛到西北林子里挖野菜。 
  她很高兴,欣然跟来。自从老叔辍学跟爷爷务农之后,没空跟我一起玩耍,我只好总拉伊玛跟我做伴干些事。可自打那次我跟她开玩笑说要娶她当老婆之后,她的态度显然变得有些忸怩。有时无缘无故地偷看我半天。我心里说,这丫头可千万别把玩笑话当真,我可要把书读下去,离娶媳妇可早着呢。   
  第 四 章(2)   
  走进那片林子里,我不挖野菜,捡起干树枝。 
  “嘿嘿,菜还没挖就想做菜了?捡树枝干啥?”伊玛不解地看着我。 
  “快帮我再捡点,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神秘一笑。 
  把干树枝堆成一堆,我掏出打火机点燃。 
  “你想烤火?”伊玛问。 
  “不。”我把原先和好的一块荞面团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伊玛,“帮忙,你把这面团埋在火堆里,烤成六分熟拿出来。” 
  “咋,没干活呢先饿了?”伊玛愈加奇怪。 
  “不是我吃。” 
  “给谁吃?” 
  “给你吃,哈哈哈……” 
  “我?吃你这脏面团?快告诉我,你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伊玛心急地催问。 
  “喂给二秃家大花狗的……”我悄悄告诉她我的阴谋。 
  “你这坏蛋!”她的拳头砸在我的肩头,挺舒服。 
  我从兜里又掏出那根毛爷爷给的黑犄角,放进火堆里烤起来。没有多久,荞面团烤熟的香气和牛犄角烤焦的糊味儿扑鼻而来。我从火里夹出牛犄角,又拿出蒙古刀,把牛犄角趁烤软赶紧削成一条条的。 
  “伊玛,快把面团饽饽拿出来。” 
  我手忙脚乱地把长条小块儿牛犄角,一一塞进尚软的面团中,又把它揉得更紧些,重新扔进火堆里埋起来。 
  “成了。”我拍拍手,吹了吹被烫红的手指头。 
  “管用吗?” 
  “毛哈林爷爷的招儿,肯定灵。” 
  “你真是个大阴谋家。”伊玛又怪怪地盯起我来。 
  “我不算,毛爷爷才是大大阴谋家。” 
  “那你是个具体谋杀者。”伊玛咯咯咯笑。 
  “我谋杀的只是一条狗。”我谦虚地告诉她。 
  “将来长大了,你会谋杀人的。”伊玛很肯定地下结论。 
  “谋杀谁呢?”我琢磨未来的谋杀对象。 
  “谋杀亲妇呗。”伊玛挑逗说。 
  “谋杀你?”我又拿她开心。 
  “你!”伊玛的脸顿时飞红,秋阳下更显红亮红亮,挺美。 
  “我不会谋杀亲妇的,可能你也许会谋杀亲夫吧?” 
  “我……要是我嫁的丈夫对我不好,那还真备不住呢。咯咯咯……”伊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敞怀笑起来,脑后的马尾巴一抖一抖的。我突然意识到伊玛比我大一岁,姑娘家据说都比男孩成熟早,这丫头想事肯定挺多,挺复杂,往后说话我真得小心点,不能这样胡诌八咧了。 
  “好了好了,不闲扯了,咱们先谋杀了花狗报仇再说。”我赶紧扯开话题,从火堆里扒拉出那块已经完全熟透喷香的荞面饽饽。 
  “走!”我站起来说。 
  “不挖野菜这就走哇?”伊玛噘起嘴,责怪地说,“我回家怎么交待呀?” 
  “大姐哎,现在可是秋天,哪儿来的野菜可挖,你也不是不明白,装什么糊涂。好啦,把这剩下的干柴抱回去向你妈交差吧,就说野外没有野菜只有干柴。” 
  “好哇,阿木,今天又逗闷子涮我,早晚我会谋杀了你!”伊玛抱起那捆柴,从我身后笑骂着跟过来。 
  一句玩笑,但听得我毛骨悚然。这丫头是不是心里头真把我当成了她未来的老公了,那可就麻烦了。我心里头有些热乎乎,又有些不安。我想她未来“谋杀”的“亲夫”,肯定不是我。 
  快到二秃家门口了,我叫伊玛在后边走得远点。不是怕二秃看见,而是怕大花狗扑过来时保护不了她。 
  我决定今天采取行动,是有缘故的。 
  早晨,我看见胡喇嘛和二秃进县城了,是给二秃的那位罗锅哥哥看病。二秃的大哥十八岁,几乎九十度的罗锅,还有羊痫风,好像又犯病了。请庙上的住持和村里的那位土大夫吉亚太都看过,说给他找个女人冲冲,可能会好。可谁家好姑娘会嫁给一个罗锅加羊痫风呢,胡喇嘛就是村长也不能抢来一个给儿子当媳妇吧。 
  我利用这天赐良机,大摇大摆走过胡家门口,并吹起口哨。当然握紧了手里的长树条。 
  果然,狗仗人势咬惯了过路人的花狗,“呼儿呼儿”地从院子里蹿出来,冲我吠叫起来。院内屋门口那儿,又闪动着那一双阴森的眼睛。那肯定是老秃子胡嘎达在偷窥。 
  我挑逗着花狗且战且退,又装出一副很胆怯的样子。欺软怕硬的花狗变得更凶狂了,我干脆转身逃跑,花狗追过来了。我引着花狗走出老秃胡嘎达的视线之后,赶紧从兜里掏出那块热乎乎喷香的荞面饽饽,扔给了花狗。 
  狗类毕竟是狗类。它摇起了尾巴,并放弃追踪,很客气地走过去闻了闻。辨认出不是土块,而是喷香的食物之后,花狗一口咬住了那饽饽。它的上下牙床猛地张合几下,咽喉那儿咕咚一声,荞面饽饽便被它吞下去了。 
  我拍了拍手,走人。 
  花狗见我不是敌人而是送食物的友人,它也很礼貌地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以示送客。 
  走出老远,我和伊玛躲在墙角,回头观望起动静来。 
  吞吃了美食,花狗摇头晃脑回到自家门口。它觉得今天很合算,张大嘴伸开四肢,舒了懒腰。然而,没有多久便哼叫呻吟起来,接着就是往地上打滚。 
  呻吟声很尖利,打滚也较剧烈,引来了老主人胡嘎达。   
  第 四 章(3)   
  “这狗咋的了?”胡嘎达疑惑地盯着那狗。 
  花狗痛苦不堪。尖叫变成哀号,俩后爪子一个劲儿抓挠着胸肚,显然那里边正在绞肠断肚。胡嘎达温柔地摩挲着狗的头脖,想让它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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