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幸福

第10章


笑笑扬着头用英语说:你扶住我的两个肩膀。 
  大男孩伸了几次手,还是没扶。 
  笑笑扬着头用英语说:算了。你还是到前边拉着我吧。 
  大男孩又要下水。 
  笑笑止住他用英语说:别下水了,就这么绕过去吧。 
  大男孩犹豫不决。 
  笑笑用英语说:快点呀?我支持不住了。 
  大男孩轻轻地搂住笑笑,就在两根树干上转,终于转到前面。松开笑笑。 
  笑笑用英语说:拉住我的手。 
  大男孩犹豫。笑笑一下子拉住他的手,两个人向前移。笑笑有了主意,敢低头向下看了。这一看就吓得叫起来:呀!呀呀呀!桥又走了!桥又走了!她一惊一吓忘了用英语。 
  大男孩还是用英语说别往下看。 
  笑笑顾不得用英语,她喊:呀呀呀不行啊。不往下看怕踩空。踩空就掉下去啦! 
  大男孩用英语,相当稳重地说:我拉着你呢。 
  笑笑还是喊:不行!桥走啦!桥走啦!不行啊不行!她蹲下了,两手抓着桥。 
  大男孩停下来用英语问:那怎么办? 
  笑笑闭上眼睛说:你抱我。 
  笑笑的话好像带着红色,把那个大男孩的脸喷红了。他犹豫了一下,抱起笑笑过了桥。到了桥头,大男孩把笑笑轻轻放地上。笑笑还是闭着眼睛,全身还在哆嗦。大男孩用英语说睁开眼睛吧。笑笑睁开了眼睛。笑笑睁开了眼睛之后就看到星星点点的野花,星星点点起起伏伏地铺就雨后的河岸。笑笑的视线最后落在大男孩的脸上。大男孩低着头,手摆弄着书包带。笑笑也低着头,摆弄着衣襟,后来扭头看着小桥。 
  小河依旧,小桥依旧。 
  笑笑扬起头。 
  有一对花喜鹊从她头顶上飞过。 
  大男孩也扬起头。 
  那对花喜鹊从小河上飞过。 
  山野的晨曦静谧得让人惊心动魄。小桥安静得让人惊心动魄。风住雨歇。几缕晨曦从东方山头撒向小河,小河愉快地明亮起来。连哗哗的流水声也收了。单等着百鸟齐鸣。 
  笑笑在前边走着。大男孩低头在后边跟着。雨后的青山滴翠,白云悠悠。 
  林香雪的轿车从后面上来。林香雪开了车窗把头伸出来:笑笑!笑笑!车停了。林香雨和谢天书下车。 
  林香雨惊喜地说:笑笑?你怎么在这儿? 
  笑笑问:奶奶呢? 
  奶奶从车门里出来了:笑笑!是奶奶的笑笑哇? 
  笑笑一下子扑上去,问:奶奶!怎么一身一脸全是泥呀? 
  奶奶笑说:瞅瞅你爹、再瞅瞅你妈,也不比奶奶强。 
  笑笑瞅父母。俩人也身上、脸上都是泥。 
  林香雪看看车座:我的车算倒了霉了。 
  笑笑说:奶奶,找到桑葚了吗? 
  奶奶生气了,说:还说呢。天奎和桑葚刚出去,抽袋烟工夫就能回来,你爹就是不等。 
  谢天书说:都等一个多小时了,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回家给你奶奶吃药。肯定得感冒。上车吧。 
  大家上车。 
  那个大男孩站在原地望着。 
  笑笑说:姨,停一下。车停了。笑笑说,妈,给我500元钱。 
  林香雨问:干什么?我没带那么多钱。 
  林香雪从兜里拽出五张新票递过来。笑笑接过来,下了车。 
  大家都看着她。 
  笑笑走到那个大男孩跟前,用英语:你叫什么? 
  大男孩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用英语说:牛地。耕地的牛,土地的地。 
  笑笑用英语说:我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你要是也能考上,我们就是同学。她看着牛地的脖子。 
  牛地的脖子上挂着一对小巧的棒槌。 
  笑笑用英语问: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牛地用英语说:奶奶活着的时候给我做的一对小棒槌。桃木的。奶奶说,能避邪。 
  笑笑用英语说:送给我吧? 
  牛地解下那对小棒槌递给笑笑。笑笑接过来说:把笔给我。 
  牛地翻书包,拿出一只破钢笔递给笑笑。笑笑接过来,拉过牛地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两排数字,用英语说:这是我们家的电话号码和我姨的手机号码。然后把笔和钱塞到他手里,抹身走了。 
  笑笑上了车。 
  林香雨问:他是谁? 
  笑笑把头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秋傻子雨的确让这位少女惆怅。 
  车开了。林香雨和谢天书都回头往后瞅。林香雪注视着后视镜。那个大男孩在后视镜中渐渐远去。 
  后来笑笑才领悟到那次的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她的一切行为仿佛都处在梦魇状态。她对什么也不肯多想,只是被一种潜意识支配着。被秋傻子雨所催逼。被追赶奶奶的意念所牵引。那是奶奶的安排。当她想到奶奶是去狐仙台找桑葚时,还为狐仙台三个字惊讶,这名字怎么有一股鬼狐味儿?   
  5 尴尬的初恋(2)   
  早晚有一天你牛地会问我笑笑,奶奶为什么要疯?我会说只有疯,才能完成老人家最后的心愿。早晚有一天我笑笑要问你牛地,奶奶为什么要去狐仙台?你会说是为了让你遇见我。 
  是了。为了让我们相遇。     
  疯祭 四   
  1 一惊三诧   
  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笑笑和奶奶在车上就开始睡,勉强弄上楼,进屋后又继续睡。 
  桌上摆着生日蛋糕和饭菜,估计已经坏了。照相机还支在三角架上。两只小猫喵喵地叫着。 
  林香雨从母亲换下来的脏衣服里掏出小包,把子弹壳擦干,连同乌拉草和那缕头发一起晾在一本杂志上。然后把脏衣服放在盆里泡上。谢天书说赶紧睡一会儿到医院去看二哥。 
  电话响了。是蔺院长问谢天书上党校学习的事怎么没去?谢天书脑袋嗡地一下,忙说家临时出了点事,忘了。蔺院长说赶紧去呀?不想当副院长了?谢天书说今天我还是去不了。以后再解释。 
  林香雨一拍脑门:哎呀!观摩课筹备会也忘了!还说别把这两件事忘了,真就忘了。谢天书说:光忙活老妈啦。 
  正感慨,传来用拳头擂门的声音。是笑笑的班主任周老师。谢天书脑袋又嗡地一下。笑笑也忘了请假!周老师打了23次电话,没人接。来家5次,全吃闭门羹。谢天书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忘了请假。周老师说忘了?一天忘。两天忘。旷课了三天还能忘?一个人忘,两个人忘,三个人谁都没想起来?我们是重点中学重点班。就是你们不想念,还得替我这个班主任考虑一下升学率哪?全教研组的人把脑袋捏到一块也没猜到你们家是怎么回事?校长、书记全发火了。请你们明天到学校去一趟!他啪地把门关上走了。 
  电话又响了。谢天书去接电话。是大闹,二舅住院三天你们一次不来,咱妈和二舅劲大去了。我又不敢说姥姥丢了的事。谢天书说好,好好好我尽快去。大闹,你姥丢了的事你千万别说。 
  放下电话又有人敲门。谢天书和林香雨几乎是同时一紧张。林香雨瞅瞅丈夫。   
  2 诊断   
  迟迟疑疑地开了门。是楚主任。这回林香雨先道歉。 
  母亲腋下夹着一双鞋,要开门。林香雨拉住母亲问:妈?您干什么? 
  母亲说:回梨花峪克。 
  谢天书本来脑袋就嗡嗡响,问:回梨花峪干什么? 
  母亲说:天奎和天云都回梨花峪了,这不你爹赶着大车来接我来了嘛? 
  谢天书说:我爹?我爹赶大车来接您?爹不是去世好多年了吗?这……谢天书只觉他脑袋里轰隆隆地飞过一架轰炸机,神经错乱了。他把母亲扶进卧室,让妈继续睡。楚主任问这几天怎么了?林香雨把这三天的情况简单地和楚主任说一下。 
  楚主任说:我看你母亲很可能是得了老年精神病。 
  两个人都十分震惊。林香雨说,咱妈一直好好的呀?不可能吧? 
  楚主任说:我妹妹是专门研究老年神经病的,而且还是硕士学位。她有时候和我说起老年神经病的情况,所以我也了解一些。根据你说的情况,我看像。建议你们去看看医生。 
  林香雨精神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谢天书脑袋越来越大,觉得是不是自己得了精神病?好一阵之后,他才把自己的思维调整过来,决定马上去医院。林香雨说不去看二哥了?谢天书说反正二哥已经没危险了,有大闹和姐照顾。还有姚院长关照着。咱妈要是得了这病,那就彻底毁了。先去医院。楚主任说我陪你们去,精神病院的人我熟悉。 
  楚主任给找了一位老专家,是精神病院退休的老院长。他诊断母亲是老年神经病。一般表现是对过去的事情会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的事记不住。经常是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真真假假的把好人也弄糊涂了。甚至可能幻视幻听,谢天书和林香雨请教还有什么治疗的办法?老院长说80岁,熟透的瓜了。治疗价值不大。但是一定得护理好,否则会出意外。最好在犯病的时候用药控制一下。不过药量是很难把握的。药量大了,老人发苶,流口水。药量少了又控制不住。药吃多了还产生抗药性。最好请一位精神病大夫做家庭医生,在大夫精心治疗和严格护理下,还有希望。林香雨说您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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