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天谣

    手续完成，萧安便来到了自己以前在北徽市买下的房子，说起来萧安的运气还真不赖，这小区的北边竟然新建了一座万塔的商场，这直接导致自己这套七千多一平的小房子坐火箭似的涨到了一万五千多。
    沐浴过后，萧安披着浴袍站在十一楼的窗前眺望城市，灯红酒绿，车灯如家乡夜空的繁星，霓虹照亮的天空，即使亮如白昼也让人看不见任何东西。
    闻着房间内淡淡的清香，萧安心中不由得浮现韩静怡那张恬静如水的俏脸，这些年自己一直在焦全，这栋房子倒是被她“鸠占鹊巢”，床头柜上还放着自己高中毕业时和韩静怡的合照，现在看她的姿态，明显就是想挽着自己手臂却不好意思，当时自己还真没看出来，
    “这个丫头...”萧安摇了摇头，翻看着手中的魂卡，那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材质触感很不错，魂卡大概半张银行卡大小，纯黑色，中间刻着一只线条简单，但看起来有一种特殊韵味的细长眼睛。
    萧安看着还有几分眼熟，总觉得这样一只眼睛似乎在哪见过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萧安有些奇怪，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但看到过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记得一些，这种眼熟却什么都说不上来的感觉还是很少体会到的。
    最近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确记得太多了，萧安想了想，也没有纠结，一个图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真的行得通呢。”萧安喃喃自语，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庞，让他又想起一些往事。
    “哥哥，这是什么呀？”还记得当时自学高中的课程时，却突然停电，月光照在书桌，自己依然对着一个符号傻傻的看着。才十岁的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的进了门，小声向自己询问。
    “这是空集。”听完自己的解释后，小小的她竟出乎自己意料的能理解，小丫头若有所思，这样说道：“他属于任何人，却没有谁属于他，对么？”轻轻靠在自己怀里，她又道：“哥，我们跟空集可不一样，你有我...”
    第二天清晨，弥佳的工作人员便将营养舱送上门，工作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几个小伙子知道萧安的营养舱竟然是中奖中来的，羡慕的眼神看的萧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是，弥佳虽然基本没有做任何营销措施，但是像《虚界》这种跨越当前科技的游戏，什么也无法阻挡它风靡全球的强劲势头，只是一百多万的价格，也注定了只有十之一二的玩家可以享用了。
    不过还好，由于现在张律师所透露的直播业务现在并不存在，《虚界》虽然被玩过的人吹上了天，但没玩过的只能口头听听他们吹嘘，没有见识过，所以实际上对普通群众的影响并不大。
    这个倒是幸好弥佳没有为虚界提供试玩服务，不然恐怕整个社会都要乱套了。
    当然，不管什么时候网上都不缺带节奏的喷子。但是他们也只是一群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家伙而已。
    再说弥佳早就声明了，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尤其是真正玩过虚界的人都明白，一百万怕是真的只是稍稍高于制作的成本价而已！
    弥佳的工作人员刚刚离开没一会儿，韩静怡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自己开门进了来，她驾轻就熟，对这房子比萧安熟多了，先将窗帘拉开，又把床被简单的铺叠一下，然后挨着萧安坐了下来。
    “不说点什么？萧安同学。”韩静怡莞尔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道。
    “说什么呢？”萧安苦笑一声，“我既不能说谢谢，也不能说对不起，看来只能来一句早上好了？”
    韩静怡白了他一眼，轻轻靠在萧安的怀里，不知何时，静静的待在他身边已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了，也许是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他聚精会神的素描时，他画的总是出人意料的人，可能是某位怒发冲冠的老师，可能是某个正在发呆想着心事的同学，也可能是学校里一个普普通通，却对着同学们绽放笑容的保洁员，但不管是谁，她总觉得他画里的人很迷人，比照片来的更有生命。
    也许是看他在语文课上朗读诗文的时候，他读到“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流出的那滴泪，就像第一滴落入她心房的雨水，加快了她的心跳。
    也许是他在校庆时，独自坐在操场的主席台下，弹着吉他唱着：“要再失去多少东西，才能得到宽恕，要再经历多少痛苦，才能与你重逢。”
    也许是他含着狗尾巴草，岛穗摇曳的那片海洋，地平线那头延伸的天空，他告诉自己，自己是第二个陪他到这种地方散步的女孩。
    现在想来，自己和萧安之间，其实一直是自小被所有人夸赞得自己，始终被他牢牢的吸引着。
    韩静怡小脸一红，实际上，他们两人的感情纯洁的让人不敢相信，走到这一步，两人谁都没有正面说过，甚至表明过喜欢二字。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默契吧！
    感受到环着自己腰间的大手，韩静怡甜甜一笑，她了解这个男人的性格，虽能言善辩却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承诺，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静静...”
    韩静怡抬起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冲着他摇了摇头，指着床头柜上的魂卡，眨了眨眼道：“这个，不用我教吧？”
    萧安点了点头，这个女孩总是这样，聪明的让人心疼，不再多想，萧安便直接躺进了床边打开着的营养舱。
    营养舱内的空间很大，萧安感受了一下，开玩笑道：“要不你别去隔壁了，咱两待在一个营养舱不就行了？”
    “美得你！”韩静怡皱皱小鼻子，俏脸有些发烫，轻声啐道：“新营养舱的营养液不用换的，据说因为是通过皮肤渗透来补充的养分，所以十天半个月都不用上厕所，你记得电话留个来电留言，最近好多玩家都“被”失踪了！”
    “好吧，谨遵班长大人旨意！”萧安呵呵一笑，见韩静怡关门离开，设置好留言后，用魂卡再次轻触舱体，营养舱便缓慢的闭合下来。
    即使完全闭合，舱内仍然一片明亮，令萧安啧啧称奇的是，他环视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光源在哪里，就像整个营养舱的内壁就是可以发光一样。
    “请将魂卡放置于卡槽。”
    当然，实际上也就十几秒的时间，舱内便突然响起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声，把萧安吓了一跳。
    高科技产品也见识了不少，这么逼真的3D音效倒是头一回见识到，萧安应声将魂卡放在头顶的卡槽中，接着便有听到那女声又道：“确认魂卡已插入，正在扫描使用者信息。”
    “已确认信息，正在识别使用者虹膜及声纹，请不要眨眼或扭头，并以正常发音说出姓名。”
    这么高级？还没进游戏，萧安现在已经隐隐觉得这玩意儿确实造价不菲。
    “萧安。”
    “正在确认使用者虹膜信息，正在识别使用者姓名及声纹...”女声停顿了越十五秒的时间，又道：“虹膜信息确认完毕，声纹信息确认完毕，正在绑定营养舱与萧安的使用权，请稍后...”
    “绑定完毕，文言选择中文简体，十秒后登入虚界，萧安，请注视女神之泪。”那女声极其真实，很难想象竟然是一台机器发出的声音。
    应该是用最顶级的设备录下来的吧？萧安这样推测，声音的主人其实并未曾如何矫揉造作，也没有刻意的扭捏或引诱，那是音质本身的魅力，非常柔软的女声，就像阳春三月的微风，带着润如酥的雨丝沁在人的心间，这样的嗓音，配上这样温柔自然的语调，便早就了奇妙的魅力。
    “噌~”
    萧安对那声音固然好奇，但此刻卡槽中魂卡的变动更是超出萧安的理解范围，那魂卡只是简单的嵌在与营养舱整体材质并无任何区别的卡槽中，那魂卡上的蓝色眼睛竟然突然毫无征兆的明亮起来，一滴水滴状的蓝色眼泪从那只蓝色的眼睛中缓缓流出一半，挂在眼睑，它有一种让人心颤的独特美感，近似有着生命般，这一瞬间，萧安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无他，那种淡淡的熟悉感数以十倍的上涨，这让萧安非常困惑，可即便如此，他也对于这只眼睛也没有哪怕丝毫的印象。
    萧安紧盯着那蓝色的眼睛，突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即便以他的意志力，意识还是在一瞬间模糊了，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再次睁开眼，萧安瞳孔急剧收缩，心头猛地一跳。
    眼前，是一个宏伟到难以想象的铜色大殿，空间巨大，高能有六七十米，望向身后，更是没有尽头般，只是亮的刺眼。
    环顾四周，大殿的墙壁上刻满了乳白色的纹路，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古老韵味。这些纹路闪闪发光，与营养舱外的纹路很类似，但更加繁复，显得更加神秘瑰丽。
    与营养舱一样，尽管大殿密闭，且没有灯具，但大殿内仍然能看的很远。
    大殿尽头，一个巨大的石像卓然而立，雕刻却并不如何细致，甚至可以说非常敷衍，只是简单的勾勒出眉眼和身体的轮廓，甚至手足都不见五指，只能辨认出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尽管如此，这也是震撼心灵的景象。
    萧安皱眉，情不自禁的捏了捏握了握拳，低头看了看，此时有淡淡的白光笼罩着身体，就是自己也看不清。不过并非*，应该是穿了条内裤的，用力掐了掐左臂，竟有疼痛感传来。他一阵愕然，这可怕的真实感甚至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或许是身无衣物的原因，萧安总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迈步靠近女神像，他震撼莫名，这石像绝对比M国的女神像还高上许多，怎么看都是真的石像，蹲下摸了摸地板，感受着这冰凉的触感，萧安眼中神采闪动。
    看来，虚界真的打破了现实和虚幻的界限，这真的是科学可以做到的么？
    正这样想着，七彩的光芒突然从神殿上方照射下来，女神像顿时沐浴上一层动人而神圣的光辉。
    “异世的冒险家，奉上试炼之证，我，女神伊尔尼娅将指引你的道路。”
    伊尔尼娅？女神？
    萧安并没有看那场直播，自然也没有韩静怡那种，哦，原来这就是伊尔尼娅女神的觉悟感。
    那道光彩看起来十分绚丽，结合这种那似乎能深入心灵的轻柔声音，有一种难言的神圣感。萧安置身其中，心里也不自禁的涌现出一股*感，面容颇为严肃。
    萧安虽然总是给人一种懒懒散散的感觉，但真正做事的时候一向很认真，哪怕是玩游戏也不会例外。
    这个应该就是试炼之证吧？萧安摇了摇头，拿出魂卡，比起神殿的宏大，魂卡不仅太小，而且乌漆麻黑的样子与神殿的氛围有些冲突。
    这造型，算是败笔了吧，以这个弥佳的实力和神秘，做的好看些应该不难才对。
    将魂卡放上面前不远处的石台，萧安忍不住这样想到。
    “试炼之证有效，勇敢的冒险者，我就赐予你基础的力量吧。”
    话音未落，那笼罩着女神像的七彩光芒缓缓靠了过来。而那承载着魂卡的石台也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竟就这样漂浮起来，并缓缓向上空而去。
    “额…”
    爽！
    沐浴在圣光中，萧安忍不住*出声，那七彩光芒仿佛真的是神光一般，浸入其中似乎比大冬天泡在温泉中还要舒服。就是原本因为失眠而有些昏沉的脑袋都在瞬间清明了许多。
    “咻…”
    萧安握着拳头，感觉非常棒，似乎有使不完力气，没一会儿，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道莹白的光柱，似乎一直与神殿的顶端相连接。
    抬头望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的顺着光柱羽毛般飘落下来。
    这是...魂卡？
    萧安眼睛一亮，虽然大体还是原本的漆黑色调，但这却是已经不能称作“卡”了。
    这是一个比原先大上四倍不止，并且有着和现实中的手机差不多的厚度，且上面盘刻着许多金色的凸起纹路，排列在一起，那奇异的图案，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而原本就颇为美丽的蓝色眼睛更是变为了玉色，翡翠般碧绿的瞳孔像是有了生命般，似乎有了一种灵性，怕是比造型最优秀的手机还要亮眼十倍！
    刚才还在吐槽你丑，现在就成了艺术品了！萧安摇头，不过这样的颜色虽然瑰丽，但作为眼睛还是有些怪异，更何况只有一只，还流着半滴眼泪，当然，最令萧安奇怪的还是那种来源不明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