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法则

    秦川这第十场的对手是一个精悍之人，使得一手好刀，但他的眼睛给秦川透露出了太多信息。几乎不用问，秦川就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蓄谋已久的狠辣。
    韩猛、李东二人没有说空话，果然这秦川回来的第一场就碰到他们安排的人。
    秦川看对方的凶狠招式，不知韩猛、李东二人吩咐是打废了他还是杀了他。
    但仅凭这无名小卒，韩猛、李东二人就想靠着秦川来杀鸡儆猴，树立他们在武斗场参加者之中的凶威怕是有点难。
    这名使刀的好手，在秦川强大的战斗意识面前不到十余招就败下阵来。接连多场，皆是韩猛、李东他们特意安排上来的人，但都没有在秦川手中撑过二十招的。
    数次这样，秦川对于韩猛、李东二人确是有些厌烦了。关键是他们派上来的人狠劲是有的了，就是实力在秦川面前有些相形见绌了。几场下来，韩猛、李东不再特意给秦川安排对手了，主要是那些依附着他们的参加者实在是怕了，没人愿意上去。
    这一天功夫，秦川一口气胜了十几场，积攒到了二十几胜，与李东的战绩相差无几。
    拎着今天的晶币奖励，秦川准备回去，忽然看到李东在那与几名参加者说着什么话。秦川忽然心头顿生一道灵光，决定去激一下这个李东试试，毕竟今天人家也给他安排对手忙碌了半天，怎么也得收些利息啊。
    “哟，这不是李东嘛，怎么今天怎么没看你上战台啊。”秦川走近李东，将手中钱袋子晃得叮儿响。
    李东冷哼一声，并未说话。他没想要今天的安排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将秦川好好教训一顿的，若是换作平日，他肯定是要亲自上台出气的。但这个秦川，他实在是有些看不透，不敢轻举妄动。
    “听说李东你可以安排对手是吧，我现在也是二十几胜，听说胜利场次只要不多过五场的便能作为对手，有没有兴趣明天和我打上一场啊。”
    秦川可不是那种被打后便会忍气吞声的人，人欺他一尺，他必还一丈。
    李东的拳头攥得死死，今天这件事情让他们这个小团伙在武斗场参加战斗的人中威信大减，他虽然恨不得在战台上弄死秦川，但心中也是多有顾虑。若是秦川战败，那结果对他来说是大好事，但若是他不慎失手战败，那他就无法在留在这武斗场战斗了，自然而然也会被踢出韩猛他们这个小团伙，从此那些搜刮来的晶币也与他无缘。
    秦川见李东眼中满是怒焰，但仍有犹豫，便再给他加上一把火。
    “这样，我今天的晶币奖励一共一千八百枚晶币，我作为你我战斗的赌注，你呢，就拿出八百枚来作为赌注好了，到时谁赢了这些钱就归谁，如何？”
    秦川拿着钱袋子在李东面前晃了晃，这下倒让李东有些心动了。
    平日里大多搜刮来的晶币都落到了韩猛与那位武斗场安排战斗对手的管事手里了，真正分到他李东手里的不到一成，秦川这一千八百晶币倒是让李东起了战斗的念头。
    犹豫良久，李东终究还是没经受住晶币的诱惑，答应与秦川明日战台见。
    第二日，秦川早早地来到武斗场。
    武斗场的几家赌场都可以开设私人的赌盘，秦川与李东将各自的赌注放入一家赌场内的私人赌盘，由赌场监督，谁赢了这份钱归谁。
    在李东的安排下，秦川如愿地与他同时站在战台上。
    李东身材矮小，在那些时常混迹武斗场的人口中被成为矮人李东。李东握着一双钩，虽然这是武斗场提供的普通武器，但秦川一眼便看出了那钩子上被后涂了层毒药，虽然不是那种烈性毒，但也能在必要的时候影响战斗，决定胜负。
    武斗场禁止参加者使用致命毒药，但并未禁止使用这种只影响战斗的毒药。秦川望着严阵以待的李东，不自主地笑了笑。
    秦川的笑，落在李东眼中却是满满的挑衅。李东长钩相碰撞，发出铮鸣声，他对双钩上的毒很有信心，“小崽子，待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川的笑，不是出于对李东的挑衅，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在李东身上感受到威胁。
    李东长钩已至，虽然他的招式在同阶的面前已经算是有几分出色的了，但在秦川这个常年泡在战斗中的人眼中，却是无比稚嫩。
    钩影闪闪，但秦川却是毫发无伤，连衣物都未曾损坏一角。这让李东不由心急，手上招式顿时狠辣歹毒了三分，每次攻击都是露出一丝破绽，引诱秦川出手，到时就算受些伤也能将手中钩子扎进秦川的要害部位，将毒送进去。
    虽然这毒并非致命，但若是直接进入到要害部位，解毒不及时的话会导致修炼根基受损，日后阶位难进一步。秦川心惊这矮子李东的狠毒，并未让他如愿，只守不攻。
    不多时，秦川已经将李东的攻击路数尽数摸清，也不打算再拖延，果断出剑。
    既然这矮子李东没打算对秦川留手，反而是想要用毒废了他的修炼根基，心思歹毒，那秦川也不再仁慈。
    剑光闪动，矮子李东的双钩顿时忙于防守无暇进攻，慌乱之间忙于阻拦那让他眼花缭乱的双剑。两柄短剑如花丛飞蝶一般，忽上忽下，变化多端，轨迹难寻，时不时会越过矮子李东的双钩，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不浅也不深的伤痕。
    这是秦川在死神基地看白沙给他们解剖讲解尸体时悟出来的攻击方式，两把短剑就像那解剖刀具，如凌迟般一点一点地消磨着对手皮肉。这种攻击重在快字，出剑要快，收剑也要快，剑慢了无法越过对方的防御间隙，便达不到这样精细地伤害了。每剑的伤口也是很有讲究的，从那些流血最少的地方开始，慢慢延伸到那些容易致命的地方。
    武斗场的观众惊叹声连连，秦川这一攻击方式他们是见所未见。本来秦川也不打算用这样的攻势的，但看这李东双钩上的毒药与他废人根基的歹毒心思，不知道有多少修炼者已经被他害过。修炼本就是不易事，日夜翘首以望的修行前路被人一朝毁断，终一生滞于原地，这是让那些有志进军高阶的修炼者比死还难受的事。
    秦川没来由地想要对他惩戒一番，恶人本需恶人磨，秦川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这近乎凌迟般的攻势，秦川毫不犹豫地使了出来。
    短短片刻，矮子李东身上已经横竖有了近五十道剑伤，血流不止，染得战台上一层深红。
    这种不浅不深的伤痕最是磨人，虽不致命，但愈合之时每处伤口一起发痒结疤，如此多的伤口足够让伤者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这种攻击手段，秦川自打领悟之后还是第一次用，实在是矮子李东废人根基的举动让他气愤。
    渐渐地，矮子李东觉得手中双钩愈发沉重，双脚也似灌入铅水，举步维艰，这是他身上伤口导致失血过多造成的。
    最终，秦川在矮子李东昏昏沉沉中迅速一把夺下他的双钩，将他踢下战台。
    李东落下战台，被他的那些人迅速送去治疗，那一身的伤口，虽然不重，但若是不借助特别的药物，怕是要养个半个月才能行动自如吧。
    秦川回到休息室，突然举得手中有异样，仔细一看，才发现手掌已经起了中毒现象。秦川细细回想，才想起来夺下双钩的时候，他的手碰到过矮子李东那胳膊上的纹身。
    想不到这矮子李东竟然提前吃了解药，在身体上也放了毒。
    秦川忽然后怕了起来，除了那最后的一个接触，还好之前没有与矮子李东准备进行拳脚上的战斗，不然这李东身上的毒必然会影响他的战斗。
    毒性不烈，秦川暂时使用元气压制住，去赌场将那两份赌注提取出来后直奔易步寺的药堂。
    “易药师！易药师！”秦川直接边喊边冲进了药堂。
    尚置身于晶币海洋与美俏妇人同舟赏景这般美梦中的易步寺被秦川这阵催促叫醒，有些气恼地抹掉嘴角留下的水渍，“吵什么吵，不是快要死的先不要烦我，我这边都快摸上手了。”
    之前接触虽短，但秦川可是知道了这老头的脾气秉性，钱袋子一晃，晶币的碰撞声顿时让易步寺从梦与现实的中间清醒过来，回到现实。
    “易药师，你看一下，这个毒能解吗？”秦川从易步寺的目光中撤走钱袋子，将中毒的双手送至他的眼前。
    “嗯哼，区区小毒，我易步寺怎么也算是巴水城第一药师，这点毒能难倒我？只不过嘛，这解毒需要几味不便宜的药，看在你是老客户了，收你两百晶币好了。”
    秦川只好认命地交钱解毒。
    一剂苦涩的药水入肚不久，那手上的毒开始渐渐褪去。
    “咦？不对啊，你这毒是从武斗场战台上带出来的吧，你你你！去武斗场上战台竟然不叫上我，哎呀，又白白溜走了不少晶币啊。”易步寺忽然意识到秦川这毒不像是正常沾上的，那就只会是在武斗场战斗时碰上的。
    秦川却不由疑惑起来，这老头上次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次见他从武斗场回来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不由好奇问道：“易药师，你怎就肯定我会赢，这武斗场每天战败的可不少，说不定风水轮流转，哪天要是你押了我，赶巧输了，让你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