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魔心

    望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海兽，以及上空中阴沉沉的铅云，莫晗莫名的感觉到一阵烦躁。
    举目望去，除了最远处的地方之外，全是密密麻麻的海兽尸体。
    在暴雨的洗礼下，原本已经逐渐凝固下来的血液，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血流漂橹，闻之令人作呕。就连在四座附属城，以及战天城中未曾参加战斗的人也闻到了这股挥之不去的异味。
    除了最初的时候后，雨滴落在莫晗身上之后，后面的雨滴再也没有能落在他身上的。
    每当雨滴接近他身周围一米的地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与戾气就会自然而然的将雨滴排斥在外。
    或许是由于莫晗身上随时都笼罩着一层戾气，故而没有人发现，此时被莫晗绑在手背上的杀生人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杀生刃刃上的图案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正在不断的吞噬着什么东西。
    莫晗握着锻造锤，一步一步的朝城墙走去，不快不慢，极度的平静之外，还有着几分孤单。
    被莫晗带来的战天守卫，在莫晗跃身跳下高高城墙的时候，他们是想要跟下来的，只是莫晗的一个眼神，令他们前进的脚步不禁停下。
    因为还没有出发的时候，莫晗就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没有他的准许，所有的战天守卫只能守在城墙上，保证城墙不被攻破。
    此时他们看到莫晗毫发无损的正在走回来，不禁高兴起来，全都来到城墙边上注视着他。
    海兽包围战天城之后的第一次战斗就此结束。
    凡是参与这次守城的人族修士，在战斗结束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欢呼，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叹息，全部都一屁股坐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莫晗走的不快不慢，但他冲出城墙之后，杀入海兽群中走的太远太远，差不多将海兽群杀了一个对穿对过，所以当莫晗重新回到城墙上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大多数的人族修士已经缓过神来，看起来不再那么疲惫，但他们也不敢去休息，担心海兽再一次袭来。
    此时此刻的他们再也没有那种轻松加愉快的心情，或者说弃城离去的打算。
    因为一天一夜的战斗，海兽已经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海兽不会放弃，也不会任由他们中的一人离去，除非他们拥有莫晗的力量与勇气，否则只能老老实实的守城，祈祷这一次战争人族能够获得胜利。
    回到城墙上的莫晗，除了战天守卫之外，其他的人族修士都朝他看过来异样的目光。
    这些目光中有畏惧，有害怕，更多的也是充斥着一种不愿意接近的莫名意味。
    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莫晗想要笑，却是笑不出来，莫晗想要张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变成了无言。
    今天的这一场战斗，如果没有莫晗，或者说没有莫晗冲下城池，将海兽一方杀了一个对穿对过，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结束。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再次回到城墙上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掌声与欢呼，而是冷漠与不信任。
    究其根本原因，还是莫晗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以及高超的战斗技巧。
    人心是复杂的，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将人心彻底的研究透彻。
    莫晗所在的附属城乃是中土皇朝的附属城，此时城中最高的负责人就是武文。
    关于莫晗表现出来的一切，武文心中深深忌惮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与忧虑。
    莫晗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再加上莫晗身后有着战天城的支持，已经到了令许多人不得不考虑其他的时候了。
    特别是作为寒武大陆一直以来的霸主中土皇朝，更是感受到深深的威胁。一个莫晗，一个战天城，已经足矣颠覆许多东西，甚至是中土皇朝。
    作为中土皇朝在这里最高的代言人，从战斗结束，莫晗返回城墙的时候，武文就知道了。
    甚至可以说，从莫晗跃下城墙开始，武文的一部分注意力就一直落在莫晗身上，从未离开过。
    之所以，等莫晗回到城墙许久之后，武文才整理表情，一脸笑意的赢过来，自然是在观察所有人的一切，包括莫晗面对周围人莫名的不愿接近的目光之后的表情。
    可惜，武文注定是失望的。因为莫晗的脸上仍旧一片冷漠，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杀戮中回过神来。
    “莫兄不愧是战天守卫与战天军新一任的统领，果然是人中龙凤，天才中的天才，刚才若是换一个人下去，或许就是有去无回了，绝不可能如莫兄般安然无恙。”远远的武文就表现出来了极大的热情，朝莫晗快步走过去，夸奖之词从未中断。
    不过，不知道武文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有的夸奖之词里面，只字不提莫晗行动对此次战役的作用。
    看到武文来到近前，莫晗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润之色，整个人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六皇子过奖了，换成你们任何一个人下去，也能做到我所做的一切，刚才我消耗的体力元力过多，也受了不小的伤，这就不打扰六皇子了，我先行回去休息，至于战天守卫的协防工作，我回去之后，自有人来接替。”
    连武文都没有发现，在莫晗仿佛活过来之后，他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心中高高悬着的一颗石头，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莫晗离去的背影，武文心中一直作着各种各样的挣扎。
    像莫晗这样的人，武文清楚，绝对不会为人所用的，除非他自己愿意。
    可莫晗表现出来的一切，武文已经感受到极大的威胁，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未来必将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他想要除去莫晗。
    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武文相信换成任何人，经过了如此高强度如此长时间的战斗之后，必然疲惫，也必然受到不小的伤害，况且莫晗的修为不高，这种疲惫与伤势，会在此刻更加的明显。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莫晗有些孤单的背影，武文始终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危机，就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