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亦惘然

    穆风容光焕发地去见沈子舞，但沈子舞似乎没什么反应。切，小姑娘装淡定呢？只是半个小时之后，原本气定神闲的穆风敏感地觉察到问题，聊天话题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转到靳光衍身上。在国外的时候类似的情况就出现过好多遍，但没有哪次像现在这般让穆风觉得愤怒，甚至难堪。
    他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地问道：“感觉你对光衍很是好奇呢，你和萧萧不是好朋友嘛，她没有跟你提起过？”
    切，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也是担心萧萧当局者迷，沈子舞淡然回复：“我就是想了解萧萧喜欢的究竟是个怎么的男人，是否值得她托付终身。”
    是吗？从前那些姑娘也是不断从他这儿打探靳光衍的信息，等到自以为是地认为找到突破口，就跑去接近靳光衍。穆风深吸口气，语气恢复漫不经心：“是否值得托付终身这得颜萧萧自己来判断，毕竟感情的事冷暖自知。”
    是啊，可我就是担心那个傻姑娘所托非人，但这种话又怎么能够对男方的朋友说呢？沈子舞只好违心附和：“那倒也是。”
    这顿晚餐两个人都吃得有点心不在焉，但穆风还是维持了男人风度，坚持送沈子舞去她工作的地方。不过，他可没心情按照原计划守株待兔获悉她的地址。
    只是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拨通靳光衍的号码。
    “怎么了？”靳光衍正和颜萧萧看电视。
    “没什么就不能找你吗？”穆风很是火大，靳光衍简直就是只公孔雀。
    “你吃*了？”
    你才吃*，你全家都吃*，恢复几分理智的穆风硬生生地将话咽回去，毕竟错的不是靳光衍，都是那些姑娘自动贴上去，于是他有点郁闷道：“我心情不好，陪我出来喝酒。”
    呵呵，又被珍妮刺激到了吧？靳光衍果断拒绝：“我没空。”
    “喂，你还是不是我好兄弟？”穆风牢骚道。
    “穆风，是兄弟我才提醒你，别执迷不悟了，好吗？”靳光衍语重心长道。
    啊？穆风无力：“我不是因为珍妮。”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沈子舞？穆风微愣，含糊其辞道：“我就是无聊找人喝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无聊就赶紧找个靠谱的女朋友。”
    “你说你就是谈个恋爱就画风突变，要是果真结了婚是不是就整天碎碎念了？”穆风真心觉得爱情的力量很伟大。
    “我都懒得跟你说话，你自己借酒消愁去吧。”靳光衍不耐烦道。
    “喂喂喂，你别啊，自个儿喝酒那不就成了喝闷酒？”穆风很是不满。
    “说得好像我去了你就喝的不是闷酒，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你给我说实话。”靳光衍觉察到穆风情绪里的异样。
    “也没什么。”穆风不自觉挠了把头发，“萧萧是个好女孩，你要珍惜她。”
    “废话。”靳光衍狐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没什么，就是这社会诱惑—”未等穆风讲完，挂断电话的嘟嘟声传来。穆风简直抓狂，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现在的女的都眼瞎吗？
    倒是靳光衍，为打破他和颜萧萧下午聊天莫名诡异起来的气氛，自觉地寻找话题：“穆风找我喝酒，不知道又受什么刺激了。”
    “你要出去吗？”颜萧萧心里乱糟糟的，明知不该怀疑靳光衍，但她确实受了影响，情绪低迷，所以听闻他出去，她觉得松了口气。
    “我才不去呢，他就是没有习惯我有女朋友的事实。”靳光衍忙着表态，“有这时间我还不如陪陪你。”
    颜萧萧很想问问今天中午跟他吃饭的究竟是谁，但终究开不了口，不过气氛多少有点缓和。
    这时候靳光衍的手机再度响起，又是穆风吧，他不耐烦想挂断，但瞥见熟悉的名字，他接了起来。
    “你干嘛呢？”温和的女声传来。
    自己还不曾给程暖介绍过萧萧，现在若提起来，估计又得费半天口舌，于是简短说道：“没干嘛，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毕竟，程暖初来乍到。
    “怎么着，我没事都不能找你吗？”程暖玩笑道。
    “不是，”靳光衍真的是无从回答。
    这么多年还是不开窍的木头，程暖善解人意道，“我明天想去看看靳姨，你有时间吗？”
    靳光衍的眉头皱起，母亲对萧萧的排斥着实是个大难题。不过，她很喜欢程暖。日后如果程暖帮萧萧多说几句好话，兴许可以改变母亲的看法，最不济在矛盾激化时程暖可以帮忙调和或者安慰下母亲。于是，靳光衍很爽快地答应了：“明天晚上吧，回头你发给我地址，我让司机去接你。”
    “好的。”程暖正要继续聊点什么，靳光衍已经作结，“那就这样定了，回头见，拜拜。”
    “拜拜。”几乎是条件反射说完，程暖郁闷地挂断电话，这个愣头青，就不能多陪她聊聊吗？
    靳光衍显然没注意到她别扭的小心思，他愉快地放下手机，伸手揽着颜萧萧的肩膀开口道：“萧萧，我有个朋友回国了。”实际上应该是姐，但程暖很早以前就不允许他叫姐，而他也真的叫不出来，久而久之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称谓。
    “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吧？难得见你这么高兴。”颜萧萧顺口问道。
    本想告诉萧萧，他们有了帮手，帮助他们说服母亲。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靳光衍想着要么就先不说了吧，于是他回答：“程暖和我打小认识，她以前很照顾我。”
    颜萧萧手上的动作停了：“程暖？女的？”
    是吃醋了吗？靳光衍心里窃喜却故作纳闷道：“是啊，难道还有男的起这名字？”
    颜萧萧低头不看他：“呵呵，原来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我怎么闻到股酸味？吃醋了吗？”靳光衍打趣道。
    颜萧萧素来脸皮薄，哪肯承认，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我就是好奇问问，谁还没个青梅竹马，我和姜越哥也是从小就认识好吗？”
    靳光衍简直快呕死了，他最介意的就是姜越，偏偏因着她的关系还要装大度装友好。殊不知每次和姜越见面，不对，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神经紧绷。现在萧萧居然再度提及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他心里憋屈，忍不住试探道：“你姜越哥和我，谁对你更重要？”
    “我和程暖谁对你更重要？”颜萧萧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程暖身上。
    “你想多了，程暖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比我大几岁，再加上女孩子心细，所以会照顾我。那姜越呢？你可比他年纪小，总不至于还要你去照顾吧？”
    程暖比阿衍大几岁，他25岁，那程暖确实不算小了，她问道：“那她结婚了吗？”
    这是转移话题吗？但颜萧萧眨巴着水葡萄似的两只大眼睛盯着他，就差在脑门上刻上“认真”二字。靳光衍真心觉得无语，他可不是想和她讨论程暖，他想听的是她和姜越没什么，不过是小时候的玩伴之类的。
    “你怎么不说话？”颜萧萧很是不解。
    靳光衍只得有力无力地回答：“还没呢，结婚的话应该会通知我们家。”
    颜萧萧很想追问为什么还没结婚，但又觉得自己似乎管的有点宽，于是点头作罢。而靳光衍的焦点始终都在姜越身上，见颜萧萧沉默，他装作随意地问道：“你姜越哥是不是也没结婚？”
    “嗯，没呢。”颜萧萧补充道，“姜越哥之前在国外留学，回来还没多长时间。”
    “他在国外就没谈个女朋友？”靳光衍锲而不舍追问。
    “我也不太清楚。”颜萧萧摇头，“那时候大家都忙，联系比较少。”其实也不完全是，那时候父亲经常开她和姜越哥的玩笑，但姜越哥却很突兀地选择独自去留学，这或许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吧。所以她也没勇气联系他，再加上后来发生不少事，她是真的没勇气也没心情联系姜越哥。
    见她神情黯然，靳光衍有几分心酸，姜越那么轻易地影响着她的情绪？他忍不住开口：“也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加上外国女人的豪放热情，你姜越哥置身其中，肯定活得多姿多彩，哪有什么时间联系你这个邻家小妹妹。”
    “姜越哥才不是那种人。”颜萧萧几乎是本能地反击。
    靳光衍眸色微沉：“不是哪种人？难道你姜越哥是圣人，不能沾染七情六欲？”
    额，这是个什么意思，颜萧萧目瞪口呆，靳光衍再接再厉：“呵呵，你姜越哥血气方刚的年纪，果真这么清心寡欲的话，他父母该担心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他眼神扫过她，语调似乎很轻松，“你不会习惯了他哥哥的身份，接受不了姜越跟别的女孩子谈恋爱吧？兄妹之间的这种占有欲只要不上升为恋.兄.癖.都是正常的普遍存在的现象，但心理学家说过，这多少带点病态——”
    “这都哪到哪，我怎么会接受不了姜越哥谈恋爱，我只是觉得他是那种洁身自好不会乱来的男人，并不是说他不能拥有正常的感情生活。”
    他想听的更多，但此刻也只能以开玩笑的“那就好”三个字作结。
    “你脑洞真大，还恋.兄.癖.，你不会是有恋姐情节吧？”此刻的颜萧萧从未想过，世界上有个成语叫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