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林倩倩冤枉你,你有证据吗?”
周文康的办公室内,顾叶、林倩倩、赵凯三人站成一排。张智慧被几个男生架到了办公室,瘫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不肯起来,披头散发的样子让人无法将她和五中的学生联系起来,倒和街角的乞丐有得一拼。
林倩倩比她没好上多少,校服被扯得不成样子,侧脸和下巴上几道指甲的抓痕让一张精致的脸变得惨不忍睹,哪还有一点平日里的样子。
听到周文康的问话,张智慧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狠狠地剜了林倩倩一眼。“当时顾叶旁边除了我,只有林倩倩,不是她是谁!”
她一开口,林倩倩嘤嘤地哭了:“张智慧你……我和小叶子是好朋友,怎么会推她……”
这个理由并没有打动张智慧,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边大笑着,一边将地面拍得“啪啪”响。“好朋友?你还真敢说。也就顾叶这个傻子对你掏心掏肺,你可没少和我们说她的坏话。”
“你乱说什么!”林倩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血色,她急于向在场的众人证明她的清白,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张智慧的诬陷,一时间涨得脸色发红。
赵凯及时出面为林倩倩解围,手指在身后勾了勾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倩倩的人品我们有目共睹,你就算泼脏水也没用。”
张智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屑地“切”了一声。“我tm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连林倩倩这种婊子都能把你骗得团团转。”
这番突如其来的“告白”在场几人都是一愣,没料到张智慧会这么大胆,当着老师的面承认自己喜欢赵凯。
赵凯最为震惊,他是完全没想到张智慧竟然暗恋着自己。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为自己争辩,又想不出到底该说些什么。
“好了!”周文康被这群熊学生气得脸色泛青,“你们喜欢谁不喜欢谁的事情之后再说。张智慧,如果你仅凭这一点就断言是林倩倩推的人,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理由。你说林倩倩冤枉你,但举报你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说她冤枉你根本是无稽之谈。”
“那你说谁是举报的,我要和她当面对质!”张智慧已经完全豁出去了,面对凶名在外的教导主任,也毫不怯场。
“对方同学害怕被你报复,具体信息我们不同透露。只能告诉你是个男生。”
周文康隐去了男生的具体信息,张智慧却已经猜出了这个告密的人是谁。“男生是张山吧。那小子跟林倩倩是邻居,最听她的话了,肯定是林倩倩指使的!”
周文康沉下了脸,“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不是你做的,你之前为什么要承认,现在反口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坐实张智慧推人的意思了。张智慧当即哭喊起来:“张山口说无凭,我没有推人,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也说了当时站在顾叶旁边的是你和林倩倩。据我所知,你平时里没少欺负顾叶,而林倩倩却是顾叶的好朋友。在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个人都知道谁的嫌疑最大。一个劣迹斑斑的人说出口的话,你自己觉得有可信度吗!”
“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张智慧几下爬上前抓住了周文康的裤脚,仍不死心地喊道:“我没骗人!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啊……”
她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是连自己都再也说服不了自己了。
“我相信你。”在故事的结局即将被敲定的时刻,这局突兀的“相信你”无异于在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
林倩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想要上前抓住顾叶的手,叫醒被张智慧蒙蔽的好友。“小叶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张智慧把你推下去了啊!”
张智慧黯下去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没想到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竟然是你。是,我之前确实承认过是我把顾叶推下去的。但那是因为我以为顾叶是被我挤下楼的,但今天她亲口告诉我她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是讨厌她,但我没有这么毒的心思,会做出推人下楼的事情。”
“是我做的事,我绝不否认,不是我做的,也休想让我背锅!”
“推我的另有其人。”顾叶这个受害者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没有插话的余地。
“不用想了。这个另有其人,就是林倩倩!想知道你给赵凯的情书是谁拿给我的吗?就是林倩倩的好邻居,张山哦~”被证明是清白的张智慧得寸进尺,一口咬死林倩倩不放,认定了她就是凶手。
林倩倩的眼泪不要钱似的从脸上挂下来,她哽咽着看向顾叶,不停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她挑拨离间……”
赵凯在一旁好不尴尬,不明白事情怎么又扯到了他的身上。
场面越来越乱,周文康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提高了声音,厉声喝止住争吵的几人。“好了!你们都先出去!”
他怒目圆瞪,脸上的刀疤因为情绪的起伏在脸上扭动,让人再次联想起那个闻名五中的传说来,一时没人敢说话。“顾叶你留下,我们谈谈。”
赵凯、林倩倩几人相继走出了办公室。最后离开的张智慧神色复杂,她看了顾叶一眼,扭捏地将嘴里含着的话说出了口,“之前欺负你的事,对不起。”
“你以为现在说对比起就有用了吗?!张智慧你别……”周文康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将林倩倩歇斯底里的声音挡在了门外。
“哎……请坐吧。”关上门,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们老师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顾叶摇了摇头,没听他的话坐下,她扭过身从书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伸手递到周文康的面前。
“与其关注无法挽回的事实,不如将精力花在还能补救的事情上。”这次的已成为既定的事实,不论花费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改变。但在五中之内,又何止一个“顾叶”承受着来自同学和老师的“冷暴力”。那些才是学校真正应该关注的重点。
周文康愣了一愣,若有所思地接过顾叶递来的东西,沉默了良久。
“电话里说的那件事,你决定好了?”
顾叶“嗯”了一声,“今天就是来办手续的。”
“看来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是个好学校,希望你在那个学校有更好的发展。”周文康放下文件,拍了拍顾叶的肩膀,话里难掩遗憾。
顾叶带上了办公室的门,一回头,撞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
“小叶子,你真的要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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