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全部章节_5.119


    是个白净的男孩儿,
    有意思的是,身后背着一双丰盛黑翅。
    冲冲稍愣,笑起来,“演戏吧。”他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
    男孩儿只望着他,
    这是第一眼对视,
    冲冲发觉浑身僵硬,忽然就动弹不得!
    话也说不出口,喉头似被人用手狠狠掐着,
    冲冲怒得青筋直冒,锋利的眸藐视过去,根本不怕。梦里怎么死都不怕!
    月光下,看得清男孩儿的脸色更渐惨白,掐着冲冲喉头的手忽然一松,完全不待细想,好似前一秒冲冲感知自己得了劲儿,后一秒就已经冲了上去,迎头就是对着男孩儿正脸一拳头!你想我死,我还饶得了你!
    冲冲并不知道,
    这一开打,用人世时日来算,整整打了半月有余!
    冲冲心里也明白,实力上,他肯定搞不过这个长翅膀的,他有法力不说,光凭那扇黑翼,每次扇来都有诡谲之光,叫人迷魂身不知何处。
    但是,冲冲终究还是占了上风,能赢,其实,全因对方的“日落西山”。是的,感觉他就是油枯灯尽,将死之相,把他强拉进来打一架,更似不甘,非要逢逢他不可……冲冲当然也纳闷,我一个肉身凡体,你把我这么当人干嘛!
    冲冲最后一拳,
    将他身后黑翅击得粉碎,
    溅落时,确有一种悲壮之美,
    男孩儿终于倒下了,
    倒下了就是死期。
    冲冲立着,
    头顶一轮满月,
    亮的叫人心战!
    耳畔传来嗡嗡声,
    细听,
    竟是医疗器械的运转之声,
    渐渐嘈杂,
    人声逐渐清晰,
    “小罪!小罪!!”“快!心脏复苏!”“小罪!再等等,你哥哥马上就来了!小罪!还有子牛,你不想再见子牛一面吗!……”
    冲冲见那头落了翅的男孩儿蜷缩成了一团,
    一抹白光围绕着他,
    不知怎的,冲冲就是知道他在拼了命地集聚这抹白光,不能散,散了,他就灰飞烟灭了……
    直到,
    “小罪!”
    一份带着撕心裂肺的心疼……
    冲冲望见男孩儿努力抬起了头,
    月光下,脸庞绝美,
    “子牛,”
    一声叹息,
    白光如烟花一膨散,
    男孩儿消逝于无形……
    就此,
    冲冲被困在了这孤寞的境地,只有一轮惨月陪伴着他。
    ……
    几天来,
    别说睡觉,就是饭,张乾都没顾上正经吃几顿。
    简直就像天塌下来了,
    小罪后事放着,
    子牛的样子看着就叫人伤心,
    最棘手的,
    元首病情不乐观。
    余仙的多日晕迷,朝政上幸而有他的班底稳定维持着,目前,倒没出什么乱子。
    张乾坐上车,准备前往玲珑塔,暂时,小罪安放在那里。主要也是为子牛,她不离小罪,死人好说,但不能再把活人给折腾病了。
    车开出紫阳门,副驾的张群才扭过头来,脸色不好,应该说,很不好,显然因谨慎话憋到现在单独与张乾一起了才敢说,
    “张主任,元首这病有蹊跷!”
    本低着头的张乾明显一怔,
    慢慢抬起来,
    目光真的极其锐利,“说,”
    张群那平常也是多稳定的一人,这会儿,全反身坐着,手都不由自主捉着了椅背,十分焦急,
    “小林刚才无意跟我提起,说,元首这病状很像他们家乡原来流行过的一种病症,上躯局部血凝,下躯又呈高热血流过快,他们当地叫‘肾鬼病’,因为首当其冲损害的是肾脏,多数属男性易得,丧失生育能力……”
    张乾震惊,“元首目前各项身体指标都正常呐,”
    “小林说这病突发快,跟病毒摄入时效有关……”
    张乾牢牢盯着他,“你是说,有人下毒。”
    张群脸都是木的,这话万千不敢瞎说!但是,他作为元首近身之臣,十几年的忠守之心,怎么可能有隐瞒!这种事上,宁可信其有!
    张群稍点头,“我们不得不防。”
    张乾头扭到了一边,
    内心绝对是震动无比的,
    余仙走向巅峰,一路上,说树敌无数也毫不夸张,
    但是,
    用如此胆大参天的手段谋害他!……张乾当然也宁可信其有,为了守卫元首,宁可错杀,都不能错判!
    可一旦确认属实,真是有人用毒谋害,且,成功了……又是何其可怕,这只有是身边人干的呀,近身之处,就潜伏着这样一个如此有心计有胆识的魔鬼!……
    张乾果断扭过脸来,
    “车掉头!去接梅毅,不用事先通知。再,”稍顿,沉下声,“控制住他的家人。”
    “是。”
    梅毅,
    总策医科大病理学教授,
    他是余仙儿时玩伴,为人谦和低调,从不拿和余仙这层关系来事。
    首先,张乾想到的就是他,作为局外人,又是医科一把尖刀,张乾此时肯定最信任他。但是,尤是如此,张乾还是命令控制住梅毅的家人,这确实也是防范于未然,这种时刻,谁也不能说得到完全的信任。
    “张主任,他正在上课。”司机老秦亲自去做了勘察,
    张乾一点头,“那就等等。”
    张乾下车,
    深蓝呢大衣,围巾,无边框眼镜,很是有格调,
    两手背后,停在阶下,
    随着下课铃响,梅毅从教室出来,一抬头,看见的就是阶下仰头微笑看着他的张乾,
    “哟,”梅毅一呼,接着也笑起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呐。”他与张乾私交不错。
    张乾两手放下,“梅教授,有事相求,自是要亲来相请。”
    梅毅笑着走下来,已经抬起一手与他握住,“老大哥这么说还真是见外了……”看来是相熟,两人边说边行,无拘束,很放松,
    “是这样,我有个小外侄女儿,最近身上不好,血色也不行,你要有空,跟我去瞧瞧,外头他们看的,我也老不放心,你看了我还是踏实些。”
    梅毅点头,“好,就是这小外侄女儿看来真得宠,还牢您亲自挂心求医。”
    张乾叹气,“哎,老人家宠,一点病痛都受不得……”
    是的,张乾决定先让梅毅去看看子牛,
    张乾心可揪着在,要子牛也中了毒!……老天保佑,万千别叫子牛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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