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孤岛之外

    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旺仔，你起了吗？”
    刘旺点了点头。
    半晌后他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起了。”他自嘲地笑着。
    “那就快来吃早饭吧。”
    陈艺欣的声音依旧那么活泼。从一早上开始，她就能保持好心情，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餐桌上摆放着两杯牛奶，还有两叠夹心饼干。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甜食啊？”刘旺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艺欣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放下杯子。
    “不喜欢吃甜的，难道喜欢吃苦的吗？”
    “呃……”
    “旺仔，你不觉得，把一块甜甜的夹心饼干放到嘴里，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吗？”陈艺欣说话的时候，眉宇间带着笑意。
    “这个……有关系吗？”刘旺将信将疑地往嘴里丢了一块饼干。
    “旺仔，就算没有关系，你也要时刻告诉自己，正在吃的东西很美味，正在面前的人很漂亮。”
    “噗——”刘旺差点把饼干喷了出来。
    “哈哈哈，有那么夸张吗？偶尔自恋一下不行啊？”陈艺欣扶着自己的肚子笑道。
    “不不，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哦？原来你知道这个啊。心理学上说，一个人只要假装自己很开心，那么他就会真的变得很开心。”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的确很漂亮。”
    陈艺欣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呀！”
    “嘿嘿，饼干不错。”
    “旺仔，其实我刚刚是学你的。”
    “学我？”刘旺有些好奇。
    “对啊，以前你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一些屁话，逗别人笑，自己却那么淡定。”
    “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刘旺的嘴角微微上扬。
    “哼，我都替你记着呢。”陈艺欣白了他一眼。
    通常情况下，我们做的梦，在自己刚醒来的那一刻，清晰无比，等到起床穿好衣服，梦境就会变得模糊，洗完脸刷好牙，你就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了，直到吃完早饭的时候，你甚至已经忘了昨晚做了梦。
    可是，昨晚的梦却一直在刘旺的脑海中回荡，陈艺欣所说的话，还有她说话时那种期待的眼神，刘旺始终清清楚楚地记得。
    他甚至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你……昨晚一直在家吗？”
    陈艺欣正在洗碟子，听到他的声音后回过头来。
    “是啊，我们吃好饭、看了会电视，不就洗洗睡了吗？怎么啦？你要是太闲就来替我刷碗。”她将一块抹布递给他。
    刘旺接了过来。
    “没什么，你去休息会吧。”
    “哈，这才大清早，休息什么啊？”
    “也是。”刘旺淡淡一笑，走到水槽前开始洗碗。
    陈艺欣靠在柜子上，看着他，有些出神。
    “怎么了？”他没有回头，随口问了一句。
    “旺仔。”
    “嗯？”
    “我喜欢你。”
    刘旺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背后就有一股柔软温暖的触觉传来，紧紧地将他环住。
    “你别动，我就抱一会儿。”
    刘旺停下了双手，静静地站在那。周围的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花香，陈艺欣平稳的呼吸声，与梦境中一模一样。
    “你感受到了吗？跳动的心脏。”
    “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回来。”
    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将他吞噬。
    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不断蔓延的温柔。
    一天夜里，下起了雨。陈艺欣躲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
    刘旺收拾好厨房后，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玩手机。其实他是想等陈艺欣出来。
    随着一年一度的高考临近，学习的压力越来越大。也许她正埋头苦读呢，为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而奋斗。可是自己却只能坐在这里，谋杀一下时间。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可是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种淅淅沥沥的小雨最讨人厌了。
    刘旺又忍不住开始无聊地在手机主界面之间来回切换，就好像在玩找茬游戏一样。
    无聊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
    于是他又拿起了躺在沙发上的那本彩绘插画的《小王子》，他没有看文字，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看里面的插画。只是看那些插画，他就已经可以完整地概述这个故事了。
    很快，一本书就被他翻完了。可是时间却并没有过去多久。他躺到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以前陈艺欣每天回家都说自己的作业快要写完了，这次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他不禁有些好奇。
    刘旺休学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就退出了原来的班群，删掉了很多以前的同学。这让他的QQ格外冷清。
    也许他早就知道，即使自己不删除那些人，自己的QQ迟早也会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所以与其让饱满的列表和寂寞的消息窗口形成鲜明的对比，还不如趁早将它们平衡一下。
    他点开一个个列表，看着一个个花花绿绿的头像，叹了口气。
    他随便点开了一个老同学的聊天框，在输入栏里打上几个字，然后又删掉。他又按了几个表情，大笑、微笑、兴奋、开心，每一个表情都与他现在的状态无关。
    隔着屏幕，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即使对方对你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反感，他也可以发一个开心来让你觉得他很有风度。
    刘旺按下锁屏键，将手机丢到茶几上。
    他闭上眼睛，窗外的雨声却莫名地让他烦躁。
    最后，他还是决定敲响陈艺欣的房门。
    “在吗？”
    话一出口，他突然感觉有些奇怪，这又不是在QQ聊天！
    “在。”陈艺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刘旺推开门。
    陈艺欣正坐在书桌前，戴着耳机，眼眶有些红。
    “你怎么了？”他走上前去问道。
    陈艺欣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
    “没什么，一到下雨天就心情不好。”
    “难道是因为考试又没考好吗？”
    她淡淡一笑。
    “你这个‘又’字用得很微妙啊，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没来学校不知道，我早就已经成为班上前几的学霸了。”陈艺欣望着他，眼神里带着骄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