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教你诈

第10章


 看吧!我终于办到了!
常听人说“压力太大,实在受不了。”或是讲“我这个人,就是受不得压力。”
岂知道,我们每个人从没出生,就已经受到压力,而这压力一直到死,都无法脱离。
如果我们装满一杯水,在杯口盖上一张纸,再把杯子倒过来。会发现,那张纸和杯里的水,能不倾泻下来。
这是因为大气的压力。
如果把一个空心的铁球,切成两半,再合起来,并抽掉其中的空气。会发现那铁球的两半,紧紧吸在一起,即使用十六匹马,都可能拉不开。
这有名的“马德堡半球实验”证明了大气的压力。谁能想到,我们赖以生存的空气,由地面向上延伸六十到三百公里,也把它的重量狠狠加在我们身上。
可是,我们不是活得很轻松吗?
那是因为我们的体内,相对地产生压力。两个压力抵消,就毫无感觉了。
在高压下出头的人
记得一位政治家,回忆在监狱做政治犯的时候,常自己孵豆芽。一大把豆子,泡在杯里,居然愈被压在下面的豆子,长得愈肥。
我自己也有经验——
每年秋天,我会在地上挖一个个深达六寸的坑,把郁金香的花球放到坑底,再盖上厚厚的泥土。
每次一边盖上,我一边想:“这些娇嫩的郁金香,为什么非种这么深呢?它们又怎么有能力,向上冲破这么厚的泥上?”
只是,一年又一年,它们都及时探出叶片,抽出蓓蕾,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若不是种过郁金香的人,谁会想到,它们是从六寸深的地方钻出来?
大家只见灿烂的花,有谁会想到它艰苦的过去?
在高压下退缩的人
当然,我也偶尔发现有些因为力量不足,没能钻出泥上而死亡的。看到它们终于萎缩的球根,我有着许多感慨:
它们不就像人吗?有些人很有才气,很有能力,甚至很有健康的身体。却因为受不了压力,而在人生的战场退缩下去。
他很可能是参加竞选的政治家,实在受不了精神压力,而中途退选。
他很可能是花十几年时间,准备参加世界运动大赛的国手,却因为承担不了大多人的瞩望。唯恐失败之后,难以面对全国同胞,而临场失常,败下阵来。
他还可能是每天把联考挂在心上的好学生。当那些功课不如他的人,都准备上场一搏的时候,他却宣布:”我痛恨考试,为了向这考试表示抗议,我要做拒绝联考的小子。”
他确实可能是特立独行的人物,敢于向他认为不理想的制度挑战。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想:
他是因为太怕失败、受不了压力,而选择了不应战。
城隍爷抓来的罪人
你看过城隍爷出巡的仪式吗?
那真是精彩极了!掌管地府的城隍爷在前面威风凛凛地前进,后面跟着一批青面潦牙的小鬼,和背枷戴铐“被打下十八层地狱的恶人”。
在中国的许多地方,那游行队伍中,被边走边打的恶人,会愈来愈多。因为一路走,一路有人化装成罪人加入。
据说这样可以作为一种仟悔的方法,也可以消灭一些罪恶。但是据心理学家研究,他们实在是怕自己死了之后下地狱,所以先主动“下地狱”。就好比原始人类怕狮子老虎,反而把狮子老虎画成壁画。
也可以说,面对恐惧时,他们不但没有采取积极的态度,反而俯首下来,任凭宰割。
同样道理。许多人有惧高症,站在高处往下看,就心惊肉跳。你问他有什么恐惧。他会说“害怕”。你再问“你不是站在很稳的地方吗,有什么好怕?”
他可能说:“我觉得自己随时会跳下去。”
逃避与对抗
不敢面对压力,或实在无法忍受压力的时候,就采取消极的逃避。甚至向那压力去靠拢、屈服。这是多么可悲的人性啊!
连小孩子,都会用装病,或弄伤自己,来博取大人的同情。
连成人都会因为不敢面对工作压力,而装病不上班。
他们岂知道,如同我们面对大气压力,最好的方法,是由体内产生相对的压力,使它两相抵消,让我们突然间,觉得轻松无比。
不信自己办不到
最近读到两个人的报道,都谈到压力。
一位是在一九八五年,以十七岁的年纪,勇夺温布顿网球大赛冠军的德国网球好手——贝克。
他居然:“如果时光倒流,我真希望输掉那场温布顿赛。”
因为自从他拿了冠军,大家对他的要求愈来愈高。只要一场失利,就嘘声四起。贝克感慨万千他悦:
“大家好象只记得我是温布顿的冠军,却忘了我还是个青少年。”
另外一位,是伟大的音乐家伯恩斯但,他曾对一群年轻的音乐家说:
“你们要想成为伟大的演奏家,不仅在于你多么勤苦的练习,更要看你走上台,面对观众的强大压力时,是不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恐惧与犹豫,全摔到一边。由内心产生一种特殊的力量,一种不信你办不到的力量。那力量,使你成为大师!”
我更永远记得,代表美国参加世界溜冰大赛的克莉丝蒂·山口小姐,当她做完一连串最难的动作时,没等表演结束,就握紧拳头,向空中狠狠一挥。
后来记者问她,那一挥是什么意思,
山口一笑,说:
“是‘看吧!我终于办到了!(Gosh! I made it!)’”
别让配料杀了你的味觉,别在文章里加太多辣椒和味
精,更别不合时宜地一味倾吐,让读者喝了一大壶冷茶。
 做一桌文章的好菜
常有读者写信来,赞美我的文章写得好,并请教我写作的方法。
对于这一点,我真是愧不敢当,我从不认为自己的文笔好,也没什么特别的写作方法,更不是文学科系的“学院派”出身,我只是随兴写作,我笔写我口,我口说我心,有时候,我甚至开玩笑地对朋友说:
“我笔写我口,因为我的许多写作技巧,都是从‘吃’学来的。”
朋友不信,我则说:
“你想想,要做一桌莱,就先得买材料,回家切切洗洗,把那不必要的扔掉。再按部就班地想好,哪样先得爆香,哪样应该切花,哪样先得慢火炖烂,哪样又得大火快炒。结果看来简简单单几道菜,很可能先花了一段时间里,用了不少时间买,费了许多时间摘,真正听见刀铲齐飞,看见火光冲天的时间,不过上桌前短短十几分钟。等到端上桌,又一会儿就吃完了。只是菜做得好,真是余味无穷,让人吃完了许久,还有得想。”
朋友都鼓掌。尤其写作的人,更是心有共鸣。
写文章如同做菜,先得办货
写文章不就如此吗?哪个写文章的人能不早早就想“材料”?你只要定下题目,就得想那做法,好好收集材料。而且写作比“办桌”更麻烦,一篇文章的材料,常得收集一年半载。写小说的要到文章中的地点体验,写散文的要为写作的主题找素材。你可以读一大堆东西,到最后全不用,却不能不读。“书到用时方恨少”,你很可能发现才读过的东西,因为当时没弄清楚,而不敢引用;也可能惊喜到小学念的故事,居然派上用场。
写文章要有生活的经验才主动
我最近看了一本美国黛安艾克曼(DianeBckeman)写的《感官之旅》(BnaiuralHistory of the Senss)真是吓一跳。这位小姐写嗅觉、触觉、味觉、听觉和视觉,居然洋洋洒洒几十万字。句句有出处,不知下了多少考证的功夫。隔不久,又在美国的公共电视,看到她连续四集的报导,把文字的感官之旅变成影像,让我不得不佩服,她的题材不只是从书本里得来,更有许多“生活”的经验,怪不得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会发觉,一个亲身感受过的人,写出的东西,绝不同于纸上谈兵的作品。他谈的不只是知识、是道理,还会给你一种主动的影像,从文句中跳出来,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
生动的导入,可以引人入胜
我写文章很讲究这种影像,妙的是,我最早却是受到《诗经》的启发。
(诗经)里有所谓“兴”的写作技巧,先谈别的事,引起你的兴趣,再转入主题。它写男女约会,先说“东门之外的白杨树”;它写男女偷情,先说“野地里有只死樟,用白茅草包起来”。让你正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话题一转,跳出一对生动的男女。它也用“蝉”的头来形容宽宽的额角,用飞蛾的“触须”形容弯弯的眉毛,用幼嫩的小草形容纤纤十指,甚至以蛀木头的小虫形容女孩白皙的脖子。
但是,因为那些都是诗人亲身接触的东西,所以写来不但不俗,而且生动,优雅。
文章的素材要平时收集
我常想,写文章的人如果等见到题目,才出去找题材,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人真要左右逢源,顺手拈来都“妙造自然”,就得平时多读书、多游历、多感触,好象一位大师傅,把各种五香,干货、酒品、罐头,早早存着。只要捉到“生鲜”,立刻就能下锅。
什么是“生鲜”?生鲜是刚捕来的鱼虾,活杀的鸡鸭,也是写作时突然出现的灵感。你可以在翻报纸,看电视的时候,突然触动灵感,然后冲去书桌,摊开纸,就把灵感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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