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命

    变化还在继续，踩在粘稠的鲜血上，这些尸体上的符文冒出一丝丝淡淡的血光。
    随着血光的绽放，地面上的鲜血蒸腾起一股股血雾，将这些尸体笼罩在其中。
    我和胖子看的莫名其妙的，搞不懂这是在搞什么！
    大约五分钟后，血雾散去，地面上的鲜血消失一空。
    再看这些尸体，他们皮肤表面的符文透着一股衰败气息，好似在水里泡了好多天，泛着一种惨白色。
    这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按理来说，吸收了鲜血，符文应该更亮，怎么看起来像是褪色了呢？
    没等我想明白。这些尸体动了。
    和之前一样，他们的步伐缓慢僵硬，好像生锈了一样，即便如此，以我们之间的距离。用不上两分钟，就能来到我和胖子面前。
    “哥，怎么办？”
    胖子侧头问了我一句，我刚要回答，发现胖子的眼珠子差点凸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磕巴着来了句：“嫂、嫂子！”
    一句嫂子叫的头皮发麻，嫁衣出来了！
    下一刻，我身体一僵，不由自主的向着左侧移动，直到靠在墙边才停下来。
    胖子见状跟着过来，和我一起靠在墙边，让出位置。
    贴在墙上的一刹那，我恢复了身体的控制。
    另外一边，那些尸体依旧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向大门。
    两分钟后，排在前面的两具尸体来到大门前，同时举起手，并指如刀，插向自己的胸膛。
    如同戳入豆腐般，两具尸体轻易的将手插入胸膛，掏出一颗萦绕着诡异红光的心脏，然后将心脏按在门上。
    心脏接触到门的一刹那，上面的浮雕好似活了过来，生出一股吸力，两颗心脏瞬间干瘪，变成了黑褐色。
    同时变化的还有尸体，在心脏干瘪的一瞬间，那两具尸体倒了下去，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最后化为了砂砾样的东西。
    “练血？”
    看着发现在眼前的变化，我喃喃着吐出两个字。
    以人练血，通过在活人身体上纹刻符文，再辅以药浴，将人炼成活死人，将全身的血液精华聚集在心脏。
    刚才那些尸体干的事很简单，将鲜血全部吸取，供应到心脏。
    正因为全身的精华都在心脏，一旦心脏破碎，他们的生命便会终结，这也是之前两个活死人的心脏干瘪后，他们风化的原因。
    即便是死了两个活死人，剩下的依旧前赴后继。
    一名名活死人破开自己的胸膛，掏出心脏，供养那扇大门。
    当最后一名活死人倒地风化。血祭终于停止。
    看着地上隆起的一小堆砂砾样的东西，我一时有些走神，死在大门前的活死人一共二十个。
    炼制活死人，是有失败率的。
    太奶奶在离开之前，曾经给了我一个小册子，上面记载着很多秘术，我看过很多遍，对于里面的很多东西，我开始的时候是当做故事看的。
    可一路走来，上面记载的很多东西都变为了现实。
    在那上面，就记载着有关于活死人的炼制过程，上面写的很清楚，活死人的成功率在三成左右。
    也就是说，十个人同时炼制，最后能活下来的顶多有三人。
    死在这扇门下的活死人有二十个，保守估计，因为这二十人死掉的不下五十人。
    而太奶奶的整个计划下来，死的人更多。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按在门上。
    按下的一瞬间。手心一痛，有东西刺破了掌心，这扇门正在吸我的血。
    意识到这一点，我反倒感觉解脱了，如果就此把我吸干。死在这里，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可惜，没人入我愿。
    门动了。
    石制的大门缓缓移动，手上的刺痛感正在减弱，被吸血的感觉随之消失不见。
    大门在这种时候开了。
    我一时有些恍惚。愣愣的站在大门前，迷茫的看着大门后的世界。
    没等我想更多，再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不由自主的扑向身后，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入了一口棺材内。
    身体落入棺材的一瞬间。一个棺材盖飞起，盖在了棺材上，发出当的一声。
    与此同时，另外一侧，同样响起当的一声。
    听到另外一声。我稍稍放心，胖子的动过不比我慢。
    躺下后，我又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不知道嫁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手，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她不会害我。
    小黑也跟了进来。它趴在我胸口很安静，没有动的意思。
    我摸出手机，借着手机光，对上的是小黑闪着绿光的眼睛。
    小黑咧了咧嘴角，头向外一扭。耳朵抖了抖。
    我见状向边上靠了靠，将耳朵贴在棺材上，仔细倾听着。
    沙沙！
    沙沙！
    外面的声音很怪，有些像是砂砾流淌时发出的声音。
    我听了一会，琢磨出一些来。这声音有些熟悉，这让我想起了无人村后山地下阴河内的尸蟞。
    数以千计乃至万计的尸蟞从河底爬出，形成一条尸蟞大军时，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
    “难道外面的类似于尸蟞样的虫子？”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难以抑制。
    如果是这样。一切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了。
    太奶奶他们没有在这个时候现身，很大的一个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些虫子。
    过了大约五分钟，沙沙声消失不见。
    我试探着向上推了推棺材盖，小黑没阻止，嫁衣也没控制我的身体，也就是说，危险解除了。
    将棺材盖推开，我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地上没有虫子的踪迹。
    “胖子？”我小声喊了喊。
    “这呢！”
    对面的一口棺材盖被推开，胖子坐了起来。
    “没事吧？”我问道。
    “没事！”
    胖子呲牙一笑。畏缩的看了我肩膀一眼，说道：“多亏嫂子提醒的早！”
    果然是嫁衣，她好像早就知道大门后面到底有什么！
    从棺材里爬出，我刚想要进入大门，身后传来了一些声音。有人在争吵。
    “哥，后面有人！”胖子也发现了。
    我看了一眼大开的门，琢磨了片刻，转身回返。
    胖子跟上来，和我一起向外走。
    不出三十米。肉眼所见，是密密麻麻的尸蟞。
    我心里一惊，刚想后退，发现这些尸蟞大多肚皮朝上，好像是死了。
    我蹲下来捡了两个。尸蟞是死的，支在前面的两根鳌牙很僵。
    踩着尸蟞向前，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声响。
    很快，我找到了尸蟞的死因。
    之前的两座尸塔只剩下了地下的一小层，围绕着尸塔，尸蟞的尸体围成了两座小山。
    进来时我还疑惑，为什么在这里弄了两座由人头堆叠的尸塔，没想到是为了对付尸蟞，太奶奶在里面下了毒。
    尸蟞的具体数目我不太清楚，但只是眼前看到的，最少一万打底，甚至更多。
    如此多的尸蟞，一旦发了疯似的冲上来，很少有人能够抗住。
    “小黑！”
    我正看着尸蟞发呆。一道惊喜的叫声在前方响起。
    “喵！”小黑回了一声。
    “小姐还好吧？”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我抬头望去，是莲花。
    我低头看了看小黑，又看了看疾步走来的莲花，心里升起一股明悟。她们很可能和太奶奶合作了。
    如果不是如此，无法解释莲花为什么会在这时过来，也没法解释，小黑和嫁衣为什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莲花走到近前后，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眼神落在我肩膀上时，里面闪过一丝恭敬。
    确认嫁衣安全后，莲花的脸色一冷，挥手命令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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