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也多亏了瑞泽在旁边的帮助,我也才能走到今天。”张欣从沙发上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了他的后背上,靳老的咳嗽才有所缓解。
可能是刚才咳嗽的声音太大,把原本熟睡的念雪给惊醒了,小孩子都是一样的脾气,一被惊醒,不顾三七二十一,都会大哭一场,张欣从来不会哄她,但是这是在医院,张欣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反倒是陈瑞泽,连忙把念雪抱起来,轻声哄着她,觉得病房里太闷,便想着带着她出去,或许她的情绪能平复一点。
“我先带念雪出去逛逛,你和外公好好聊聊天。”陈瑞泽嘱咐着张欣,一定要让外公把那些苹果给吃掉,张欣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带着念雪出去。
张欣很喜欢和靳老说话,这几年来,但凡过来看望外公,他们俩总会促膝长谈,靳老之前是警察局局长,对待事情的分析比较理性且全面,所以每当张欣有拿不准注意的都会过来请教靳老。
靳老像之前一样,询问了张欣生意上的事情,还有对以后的安排,最近张欣想要在城外弄一个服装加工厂,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推向全国,这步棋走的有些大,她也没有什么把握,靳老的人脉广,张欣想让他帮忙把把关。
两人不知不觉谈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还意犹未尽,靳老帮她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觉得现在万事俱备,就缺的是推广的途径还有方法。
“小欣,今年是26岁了吧。”靳老扭过头看着窗外,突然冒出了这一句,从他的病房窗户向外看去,正好能看见陈瑞泽和念雪在外面的草坪上玩耍,张欣的心里便隐隐约约地想到接下来靳老要说什么。
“嗯,今年就正好26了。”张欣拿起一块苹果递到了靳老的嘴边,靳老有些困难地咀嚼着,没嚼几下就吞了下去。
“小泽27了,你26,都不小了啊。”靳老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些遗憾和不舍,毕竟岁月如梭,一转眼,几年前的毛头小子都已经成了能独挡一面的大人。
张欣低着头没再说话,靳老一开始旁敲侧击地撮合着张欣和陈瑞泽,见到张欣目前没有这个心思,之后这几年便没再说过。
“你和小泽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了这么多年了,你不嫁,他不娶,我想你应该明白他的心意,他等了你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外孙我就夸奖他,我敢保证,他肯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
张欣看着窗外,经过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她今天也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辜负陈瑞泽,自己亏欠了他太多,但是她总是觉得,心里总觉得有一个结,但具体那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外公知道,你之前和一个老师谈过一段时间,也被伤的很深,但是无论再深的伤口,也会有愈合的那一天,毕竟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是要放下,要是再这么浪费下去,面前的人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掉的。”靳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有些疲惫,便让张欣把床摇下来,自己带上呼吸机,重新躺在了床上,打算再睡一觉。
张欣帮他盖好被子,又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了一些,打算起身离开。
“小欣,你记住,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不会一直为你付出,如果得不到回响的话,总有一天,会毅然决然地离开你的。”
张欣冲着他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晚上路灯亮起,这种叫卖的吆喝声在街上回响着,车里张欣一言不发地开着车,陈瑞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想尽了各种话题来搭话,没想到换来的都是张欣敷衍地搭话。
念雪在车里认认真真地看着小人书,这个孩子对图画有些异常的痴迷。不一会儿,车子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张欣家门口。
陈瑞泽等到车停稳之后,就想下车回家,去年张欣挣了钱之后,便把之前住的那个楼给买了出去,正好陈瑞泽家附近刚盖了一批小别墅,张欣二话没说在那里买了一套房子。
“念雪,你先下车回家找姥姥和小姨去,我要和你陈爸爸说几句话。”
陈瑞泽听见张欣的话后,原本放到车门开关的手立马缩了回来,念雪是一个机灵鬼,一路上也察觉到了张欣的异常,便没有多说什么,向陈瑞泽递了一个怜悯的眼神后,便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陈瑞泽坐在后面,看不见张欣的样子。张欣没有说话,重新启动车,开到了他们的大学门口。
两个人虽然已经是这个学校的博士生,但是该学的课程也都已经学完,最多就是偶尔回来交篇论文,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学校了。
张欣把车熄火,示意陈瑞泽下车,两人并肩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陈瑞泽一开始以为她要找什么书,便没再多问,乖乖地跟在她的后面。
图书馆里灯火通明,学弟学妹们在桌子上埋头苦学着,张欣看到他们,恍然有一种回到了大一的感觉,只是过去的终究成了自己的记忆,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很久没有来过图书馆了,张欣根据提示,来到了历史系用书的书柜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上了陈瑞泽那双疑惑的眼睛。
“请问,您能不能帮我拿一本《历史学概论》呢?”张欣笑脸盈盈,眼泪却因为这一句话随即喷涌而出。
陈瑞泽先是一愣,看到张欣的反应,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伸手把放在最顶层的那本书拿出来,递给了她。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还以为我是一个想要给你搭话的女生,五年前,我欠你一个回答,现在换我来问你吧,陈瑞泽,你愿意娶我吗?”一段话,贯穿整个青春,张欣的眼泪滴在了手上的书上,被摔成了好几瓣,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璀璨夺目。
陈瑞泽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摸了摸她的头,点了点头。图书馆的所有学生听见了张欣的声音,都凑过来起哄,张欣的脸皮薄,看着这么多人,脸红的像西红柿一样。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换来了一个肯定的回答,陈瑞泽觉得那天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一天,没有之一。
孙翠花听到了张欣和陈瑞泽要结婚的消息后,也激动地哭了起来,自己的女儿总归没有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孙翠花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张然现在也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医学院,自从张国伟生病去世之后,张然就决意自己要当一个好的医生,救治更多的人,虽然自己小的时候,对陈瑞泽有过一点爱慕之情,但这么多年看到姐姐和陈瑞泽相扶相依,也是由衷地为姐姐开心。
张欣和陈瑞泽的婚礼进行的非常朴素,用张欣的话说,越深刻的感情越不在乎拿些虚头巴脑的形势。
靳老托人用他们俩的生辰八字算了一下日子,两人便领了证,把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饭,陈瑞泽拉着她们娘俩照了一张全家福,然后又给张欣买了一枚戒指,婚礼就算是完成了,随后张欣便带着念雪搬到了陈瑞泽的家里。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相处模式太像夫妻了,结婚以后,张欣并没有觉得什么地方有改变,唯一有改变的就是,每天早上的早餐,坐在她旁边的孙翠花变成了陈瑞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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