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树其影如魅,无论怎么尽力看都看不到真实,上面的皂角在风中相互碰撞,发出风铃般的悦耳响动。
偶尔会几颗皂角豆从树上扑哒掉下,又咕咚一声掉进渠中。
水中有鲛人翻跃,映着月光通体殷红,和传说中一样,她们上身人形,下身鱼形,背部有迥起的鱼鳍,鳍张如刃。
其中一只跃起来时分明用背上的鳍一击将皂角豆切成两半。脖颈以下的鳞片约有指甲大小,随背上扭张的肌肉闪现出赤色光辉。
它们的每一次翻跃都为淡淡的月光增加了不少带动感。由于它们游姿迅捷,无法进一步观察出它们的体征,正当羽凡看着它们怅然的时候,一只美丽的鲛人坐在渠中的暗汀上,用尾巴甩弄着水面,丰乳凸起,腰锁肥臀。
她扭着身姿,一只带有蹼膜的手枕在脑后,呆呆地望着天上的一弯弦月,她的臂膀上鳞片闪动,手抚着黑色长发,长发上埋伏着月光,不仔细看,不知她是头上披下的是头发还是月光了。
她哼着歌,歌中诉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语言,可能是鲛人的专属语言,但羽凡愣是听到了一种凄怨之感。
这鲛人长约两米,大约在汀上唱了片刻后,便有几枚皂角飞矢般朝她砸开,每一枚均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脊背上,脑袋上,之后便从了不知名之处传来了一阵喑哑的叫骂声:“该死的畜生,赶了多次都赶不走,非要把你们抓住炖了。”
声音落罢,那鲛人满怀委屈地扑腾一声钻入了渠中,接着皂荚树上坠下一副软梯,有一个身形佝偻的妇人穿着松大的袍子顺着梯子下来,由于她身材矮短,每次都要敛一下荡在梯子上的衣服后才敢迈一步,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下来了,怀中还抡着一个硕大的木盆,剩最后一梯时,她干脆一下子将木盆扔在满是石砺的岸上,一些石子被木盆挤压后嘭的一下被打入渠中。
“这群畜生,抓住了非把他们炖了不可。”她又蠕动着被岁月割破的嘴唇自言自语道,然后她撩开下面的裙子,岔开双腿,身体微躬,又把木盆捡起,从她用力时脸上拧在一起的皱纹看,那木盆颇具重量。
令人瞠目的是,她走到岸边,只从衣兜里拿出一捧皂荚甩在岸边平坦的白石上,然后又从木盆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白色面具,在水中一阵翻弄后又搓了搓皂荚,洗甩之后放入木盆中。
紧接着又拿出一副红色面具,照着上面的方式也是一通洗搓,洗好以后她站了起来,双腿绷直,双臂扬起作舒展身体状。
待她将短小的身躯如豆虫般舒展至最大时,一枚皂角落下来,不偏不倚的砸中她的脑袋,又有一枚落下来,不偏不倚的砸中她的背。
她猛地扬起垂耷的脑袋,眼睛瞪着皂荚树大骂道:“畜生,早晚把你们煮了!”骂咧一番后又无奈地摇摇头,抱起木盆将要离开。
她的脸沟壑纵横,几乎要每次都用力气才能将垂下的眼皮挑起来,她的鼻子塌陷在脸中,不仔细看已浑然不见,她的嘴唇干涩开裂,并不停蠕动,好像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不过她说起脏话的样子远比她走路利索多了,看来还有几年之期了。
头发稀疏而湿漉,如未退干净毛的鸡,不过她对此并不在意,还刻意将头顶上寸发不生的头皮露了出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光亮秃滑。
或许她骂的不称意,又对着弹跳进水中的皂荚所泛起的水纹开骂,骂了一会儿,渠中的水开始汩汩作沸腾之状,羽凡一行就隐在对岸的柘桑林中,并未感觉到温热。不消一会儿,渠中伸出两条水柱在渠的两岸搭起拱形,两条水柱之间相互穿插出许多水丝,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座浮在空中的水桥。
“来都来了,还不赶紧过来?”老妪怀抱着木盆并作顾视状,她的眼皮儿像挂在了突突的眉毛上一样,眼睛中露出寒利的光。
羽凡心中一抖,他的腿被老妪的呵斥声不自主地向前抽送一步,灵栅和灵翘也受到控制似的向前迈动一步。他们并行而走,挽着手踏过水桥。
走过来后,一行人又拾回来意识,然那老妪早已抻着脖子瞪着眼立在他们面前,距离约有一尺之隔。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老妪身体如僵,一动不动,脖子却灵活地转动着。
“你们所来何事?一直躲在暗处鬼鬼祟祟,信不信我把你们炖了!”
待羽凡一行彻底反应过来时,这老妪身露长尾,颧骨前凸,额头后倾,双耳从鬓下翻开如犁。
脑袋变大一圈后,脸上的褶皱全无,皱纹中残存的污垢还着有痕迹,一道一道在滑腻的脸上纵横交错,额上有细鳞,鳞片延伸至眉下处便消失了。
干涩的口中翻弄着长舌,她的头发也长出许多,浓厚致密,晃动着身子漾着裸露的丰乳如舞女一般。
她的前爪灰质,细长,肱处有一团肌肉,臂上有一圈白鳞,爪上有蹼,
牙齿尖利,长舌外吐,约有一尺长,尾上有斑,似章鱼的触足。
虽披着长袍,身体却如眼镜蛇立着,高约两米,这么近的距离,让羽凡一伙不禁骇然,并作两步后退,想逃跑时却发现后面的水桥消失不见,渠水波澜不惊。
她的尾巴上钩着一柄利刃,刃上不停有液体滴沥而下,明晃晃的剑越过她的头顶朝羽凡一伙一掠后又收到尾巴后面去了。
看着她的身形,体态以及举止,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濡女瀛妖了,相传中,这魔怪居在水畔,常洗涤衣物,也相传她喜欢把人的心抠下来,放在水中刮擦几下并用皂荚洗揉一番,坏人的心被洗的更浊,好人的心涤荡一番后便破了脉,然后这濡女像吮吸破碎的番茄一样把血液吸干。然而现在这濡女只抱个木盆洗涤两张面具,看来传说和具体所见还是有区别的。
“你是濡女吧,和传说中长的不一样。”羽凡恢复了冷静,眼光在这怪物身上打量一番后开口说道。
显然他这话如钓在马头前的稻草一样吸引了她,她的眼睛突露出来,好像一不小心要掉在地上,她三角形的牙齿像磨石一样摩擦着长舌。
“传说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她一下子绕到羽凡背后,说道。
“传说中的你仙姿逸纵,体态非凡,然而今日一见……”
“今日一见如何!”濡女又贴着羽凡绕了一圈。尾上钩的剑像一枚柳叶翻腾着。
“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什么是镜子!快把镜子给我!”说完这濡女便又绕到羽凡跟前,抓着他的衣襟说道。灵翘见状想跃跃动手,却被羽凡阻止了。
“那不就是咯,你自己去看。”说完羽凡指着眼前的长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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