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好好从“冰冷的大海”出来的时候,已经觉得身体顶不住了,八成可能大概或许会病,于是咬牙切齿,其实是哆嗦着牙齿对自己说“回北京再不……洗澡了!”
这些天的天气很怪,不是阴就是雨,还有一次暴雪。
张好好在雪中的新街口外大街来回逡巡、散步,自言自语:“雪中散步,多浪漫、多小资、多有情调啊!”
半夜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通身僵硬,里外湿透。扒去湿漉漉的衣服,哆嗦地站到热热的喷头下洗热水澡。
外面,天色昏沉干冷,初冬雪后的夜晚愈发空虚;张好好的感觉也开始昏昏沉沉,说不出来的迷乱和无力。
发烧,立刻发烧!
张好好飘在海浪上,一会上来一会下去……
海水击打着他的身体,张好好觉得自己已经空了,任凭海水里的盐分肆意灼烧身体各处。他依稀记得自己泪汪汪地缓慢爬到床上,丝毫没有力气穿衣,扯过一条被单遮在身上。
风吹过他湿润的头发,如同凄厉的海风。
他努力坚持着最后的清醒,拨通了王赛的号码,用《泰坦尼克号》女主人公凄惨的声音沙哑虚弱地叫:“Come……quick!”
张好好就那样虚弱地躺在床的怀抱里,瘫软在上面,不时感受到身体某个部位针刺般的疼。只有他的手指偶尔动一下,证明自己还能保持残余的清醒……
完全清醒的时候,张好好发现自己躺在白色墙壁白色床单的医院,还有白色的输液管,白色长衣的漂亮女护士。
张好好住院了。
鼻子火烧火燎地干疼,一会儿左鼻孔,一会儿右鼻孔,一会儿两个鼻孔。浑身哆嗦……心脏,突然也哆嗦了一下。
因为……
“嘀嗒”——是手机收到短信的声音。
预感——就是她!
噼里啪啦,凳子倒了,倒了就倒了吧!
杯子翻啦,水洒到床上,没事儿,大不了就说我明天尿床啦!
快!快!快快快!
“出了什么事了吗?好多天了,却一个短信都没有。是工作忙吗?我最近代表学校出国访问了,黑白颠倒呢!时差问题啊!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快快回复!”
原来杨天天不在国内,张好好的心——“瓦暖瓦暖”的呀!
“你知道我们学校不是有百种国际证书吗,就有了国外一千多所大学的留学资格,所以我们就被学校派到国外考察了一下,当然都是学习好的同学哦!”
杨天天……到国外?
张好好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渐渐“瓦凉”的感觉。
“那你毕业不在国内吗?国内不好找工作吗?要不你来北京吧!我帮你联系好单位。”
“乱讲,我们学校可是100%就业呢!喂,最近怎么不联络我了呢?”
杨天天没理会张好好的好意。
张好好迅速地开动脑筋,觉得自己应该装委屈,这么多天的忍耐和孤独,也应该让杨天天有个温柔的回报了。
“其实我没发短信是自己刻意的。这些天在日夜写咱俩的小说,平均一天只睡两个小时,加上从上周日重感冒卧床至今,没有一个人来照顾我,凄凉至极啊!”
“尤其是写到关于你的章节,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一切太过缥缈……”
第18章
“我去了威海了,站在威海银滩,也就是你们分校校址的时候,心里还是激动了很久的。”
“你那个副的生活部长还在当吗?要不就辞职吧!要做就做最好,我们的天天永远是最好的呵……”
“你给我一个座机号码吧,我想跟你说话。我不打你的手机,给你省钱。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前言不搭后语,像是在哄小孩,其实是自己很孩子气。
“25252525……”
杨天天竟然发过来一个电话号码。
“25252525……”
张好好不解地喃喃念,自语“怎么还有省略号哪?”
“25252525……好了宝贝,别叫了,给你骨头吃!”
杨天天又发来短信。
“25252525……噢呜噢呜噢呜噢呜……”
张好好明白了,哭笑不得。
“3164181。”
杨天天又发来一个号码。
“又是你们学校的报名电话吧?”
张好好学乖了。
“你现在真是聪明了哦!像猴子一样聪明。”
杨天天的回复确实让张好好像猴子一样,龇牙裂嘴。
“你怎么不问问咱俩书的事儿? 书我写了一多半了。”
张好好总认为自己给杨天天写的书,是应该让她觉得吃惊和感动的。
“说实话,写这书有点无聊,至少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太倒了~~~~~ ”
杨天天真是实话实说。
张好好心说,小孩崽子你知道什么呀?你以为我还会写成笑话书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一本小说。它采用短信体,隔行,每自然段基本70个字。语言精练,比很多罗嗦的长篇大论要好得多。淡化情节,强化语言。”
“书中男女主人公,俩人只见过一次面,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但是男主人公却孜孜不倦,女主人公移情别恋;彼此走过万水千山,寻找生命中难过的瞬间。”
“这是都市男女交往新篇!”
张好好的顺口溜惊了杨天天。
“太可怕了,而且觉得好像太花痴了点。”
“你说……鲜花吗?”
张好好装傻。
“乱讲。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花痴是什么噢;-)”
杨天天可不装傻。
“真不知道啊!”
张好好装……痴。
“蛋白质!”
杨天天发来三个字。
“这又是什么啊?”
这回张好好可真是不知道了。
“笨蛋+白痴+神经质”
呵呵呵呵。
“你,接触过爱情吗?”
张好好试探着……
“模糊不清。”
杨天天的回复真是模糊不清。
“是这样,书里有一个19岁的小姑娘,她认识了一个大男人,大男人喜欢她,你说她怎么想啊?”
张好好挑明了。
“不知道啊。我没经验呢!”
杨天天敷衍?
“我准备在书的序里,写上送给30岁的我,19岁的天天噢!”
张好好心想你还不明白?
“天啊!你在我面前还在自摸?你不觉得恶?”
杨天天的话语莫名其妙,而且有些……
“自摸?什么意思?打麻将吗?”
张好好一头雾水,心说杨天天也会打麻将?
他不敢随意回复,不敢轻易对“自摸”表明自己的理解,生怕“点炮”。
“回答我。什么自摸?什么恶呢?”
“猪头。你真的很落伍哪!自摸就是自负到极点嘛(-)”
嗨!真是的。时代真是不同啦!
“我们这个年代哪是这个意思呀?吓死我了。”
张好好紧缩的心,一下松弛了,因为他刚才想到了歪处。
“天天,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张好好笑着发过去短信。
“知道你不知道。天天就是天才的昵称嘛!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好朋友都喜欢自称天才,所以就联合起来叫天天家族了。我正好就叫天天,所以当了老大。”
杨天天——老大?不会还是黑社会吧?
张好好顿了顿,拿出黑社会老大的胆量和气魄,狠狠地发了一条:
“我想成为天天家族的人!”
杨天天也顿了顿,发过来一条:
“送你一句你们北京人常说的话——没戏!”
张好好被杨天天搞得“灰头土脸”,舔着干涩的上嘴唇,继续发问: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杨天天沉默半天。
“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遇到他,我一定是会有感觉的。我相信缘分!”
“你遇到你有感觉的人了吗?”
张好好自我感觉很是不错,觉得他想要的就快出来了。
“没有。”
杨天天的回答令张好好的感觉更加不错。
“不会吧?”
张好好的感觉愈发美妙,异常妙不可言。
杨天天没有回复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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