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

第64章



"已经有了下落,她......"
"怎么?"她忽然很紧张.
"遭遇了不测.凶手已经去自首了."提起此事田暮顿时一脸伤感.
"天,怎么会?"田太太惊呼.她的演技还真传神,跟他简直不相上下.
"女人多了是祸害,我算看透了!"他低落的点了支烟,接着说道:"凶手招供幕后黑手是叶静,这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更没想到的是女人为了争夺男人能够如此凶残."
"叶静没有离开这里回老家吗?"她又在装无知.没想到那个林宝儿居然出了意外,老天看她曾丹可怜,都在帮她.
"没.她依旧不肯悔改,居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田暮一脸憎恨.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到,实则打探他下一步行动.
"我还能怎样?难道也去杀人放火不成,毕竟我们也有段旧情,过去就算了吧!反正她现在活的够惨的!知道吗?她又做了妓女."他仿佛当太太是倾诉的知音.
"难怪你最近这么安分!还在伤心吗?"她试图安慰他,她终于能占据他心中的一席之地,她岂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能不伤心吗?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和一个心爱的女子.我已经累了,爱了,却是这样的结局,还是待在家里好,至少不会经历这么多难策的风波."
林宝儿,你早该去死!原来只要那个女人活着,她曾丹就永无出头之日.自己的丈夫居然坦言他钟爱着那个女人.要是真由着她生下那个野种,那还了得?何须"母凭子贵",即使一样是个女儿,也会"子凭母贵".
"过些时候就会淡些的,别太伤心注意身体,你还要忙工作,忙家里,身体本来就不好."田太太不时时机的温暖着丈夫的心,至少此时丈夫有了回心转意的可能.
田暮扔了烟蒂,低下头,温柔的握紧她的双手,此生还是第一次......她的婚姻,她的爱情有救了.
他在生活上逐渐关心起她来,她活了40年终于体验到爱情降临的滋味.她初见他时,他还并不是很有钱,可她却无端喜欢上了这个眼神忧郁的男子.他年龄没她大,却有着大多男子望尘莫及的成熟与事故.她与他断断续续相处了七,八年,他对她的态度却一直不疼不痒,潇洒的坚持做"四不男人",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她没有美丽的容貌,没有良好的家事背景,她唯一骄傲的就是她的硕士学历.当她是个中专毕业的见习医生时,他不冷不热的对她;她读完了硕士,他对她依然若即若离,甚至还有些敬而远之的趋势.她敢对天发誓她执着的爱着他,他却每每将她的苦心践踏在脚下.她是不信命运的女子,她相信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留下那个孩子,果然留住了他.
事后,她逐渐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强迫的夫妻不贤",她始终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始终不忍放弃,何况他们还有了个孩子.可她有时觉得田暮并不十分在乎这个女儿,她以为的"爱情的结晶",在他眼中无非是"纵欲的产物".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对待丈夫的花心她逐渐麻木了,她只想试图抓住钱,财产等等实在的东西,毕竟她身后除了父母还有七八个不争气的兄弟姊妹,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男人有钱就学坏,他学坏本在情理之中,她不得不凄凉的安慰自己.
她的聪慧难道不及林宝儿吗?不见得吧?她无非是不曾拥有过林宝儿的妖娆妩媚罢了.她从骨子里看不起那种妖妖娇娇的女子,天生一副勾引男人的凄婉模样.
可林宝儿终于还是死了,大概是应了"红颜女子多薄命"这话,那女子空有一颗玲珑心,却没她命硬.她赢了,田暮最终还是她的.
田暮一方面对着太太"衷心悔过",一边已经着手转移身边的财产.他首先知会了钱与权,将个人帐户转移到了父亲的名下.另一方面托朋友打听到了接手的买家,谈了个差不多的价格便迅速结束了两个时装店的生意.
现在棘手的只有汽贸公司的问题了,他该怎么做呢?搞垮一个公司比起建立一个公司要轻松的多.他只消在帐目上坐点文章,一切就能搞定了.
田暮办好眼下的事情后,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晚饭时,仿佛随便说起公司的事情:"老婆,我好容易才将那两个时装店出了手,今年深圳和珠海的楼市前景不错,那边的朋友都在抄楼,比起本来就不怎么景气的时装业好赚多了?反正我已经决定明年就回去发展,一来这边已经没什么牵挂了,二来父母的年岁都大了,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把店急着盘出去不会赔钱吧?我可听说新东家高兴的直放鞭炮."别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要不是回来跟她主动交代,她还以为他藏着什么居心呢!
田暮不得不佩服这女人消息的灵通,她的眼睛时刻盯着他公司的动向,他给她个交代无非是拖延之策,为下一步争取时间.
半载时间他已将汽贸公司的大部分资金清空,而此时若大的公司正拆东墙补西墙的非正常运转着,实则只剩下个空架子."钱与权"很配合的以担心教学质量为由,给孙女安排了一流的学校,顺利接走了孩子.只要父亲肯出面一切都好办了,曾丹在这个家里从来就当公爹是她的护身符.她当初能进这个门全拜公爹所赐,日后一有矛盾便抬出老人家为她讲话.这次她可惨了!田暮的脸上瞬时泛起一抹阴郁的笑容.他等的时机,就快到了......
林宝儿实在无奈于肚里这个孩子.前一个星期产检还好好的,到了预产期却用脐带把自己绕了起来:"陈臣怎么办啊?"生产在即,她不由焦虑紧张.
"医生怎么说?"陈臣在婚后的半年中一直是个完美的"准爸爸".他陪伴她为孩子准备了出生后可能用到的诸多必须品.他不但是个有名无实的父亲,而且是个有名无实的丈夫,结婚半载他们始终分房.而心里上,林宝儿却对他十二分的依赖.
"建议剖宫产,除了脐绕颈,胎头也过大,双顶径接近10公分,怎么会那么大的头啊!"她摸了摸甚为壮观的肚子,看了眼陈臣.
"那还等什么,手术吧?马上,干嘛非等阵痛."既然孩子的父亲已经做了决定,护士不久便将她送进手术室.二十分钟后,护士将大声啼哭的男婴推出来交给了陈臣,叮嘱他去抚触室请抚触师把孩子洗干净.站在电梯上,陈臣好奇的掀开被角,无奈的笑出了声:真是谁的孩子象谁,跟田暮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尤其那带个"后勺子"的脑袋,一看就知道绝非北方的品种.
将孩子交给抚触师,他随即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仅靠药物和一些半流质的食物维持着,他已经丧失了饿的感觉,总觉得胃里满涨的厉害.多吃一点都会吐出来.体重不断下降,体力变得更差劲了,动一动就觉得累.
陈臣将孩子带回单间病房时,林宝儿已经提前被送回了房间.她本该因液体里加入的药物昏睡着.可事实上,她的兴奋始终对抗着药物催眠的作用,她一直在等待她只见过一面的孩子.那小家伙还真争气,足有8斤重.她这次怀孕并没如预期的那样,胖成个皮球.体重只增加了30几斤,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尽力的照顾着陈臣的原因.
虽然他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可复诊时医生却肯定了他目前至少还能再生存半年以上,在没接受手术治疗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个小小的奇迹了.看见陈臣疲惫的坐在陪侍的床铺上,林宝儿不禁心疼的问到:"躺会儿吧?是累着了吗?"她几乎想坐直身体看看他.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怕她担心,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让她能看到他的脸.她刚伸手触摸他日渐消瘦的面颊,儿子就在一边大声哭闹起来.
"好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帮田暮看着他妈了!"陈臣原想逗她开心,却招来一剂狠狠的白眼:"以后不要再胡说了,这个孩子跟那个男人毫无关系."
"好好,我不对,这时候切忌生气."陈臣赶紧哄着她,"儿子饿了,我比较有经验.剖宫产下奶要晚一点,给他点牛奶吧?反正带了奶粉."
小家伙找到奶嘴,香甜的吮吸着陈臣奶瓶里冲好的"惠氏".
六小时后,林宝儿就已经坚强的下了床.她没有赖在床上的权利,她眼前是虚弱的丈夫和幼小的儿子,此时他们都急需她的照顾.
喝了护士送来的几罐通奶的中成药,次日她的胸部就强烈得感到了憋涨.更可怕的是,她那个过早经历了奶嘴的儿子却暴躁的拒绝费劲吮吸.天啊,这个小东西那份性急和固执简直和田暮一模一样.看见奶瓶的贪婪和看见母乳的厌恶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林宝儿开始相信性格果真也会遗传!
她无奈的变成了"饲养场的奶牛",她得提前费力的将母乳用吸奶器挤到瓶子里,这哭得象魔鬼似的儿子才肯喝.她怎么会生了个少爷?这孩子一点不懂得心疼母亲.好在她乳汁充裕,一天能轻松提供给儿子一升多奶.作为"奶牛",她算是高产了!
出院之后,林宝儿一边照顾儿子,一边照顾丈夫.按时给孩子"提供"母乳,按时给陈臣扎吊针.他此时除了葡萄糖,生理盐水,还不时的需要添加人血蛋白和脂肪乳.并且还要按时服用一些昂贵的进口药物.他比别的病人状况稍好些,无非是有大量的金钱做经济后盾.若病得是她林宝儿,她会毫无疑问的选择等死,绝对不多花一毛钱.她宁可把钱留给膝下这个满月不久的大胖小子.
听说"金融街"的同仁堂有位声名显赫的坐堂医,其父辈曾是解放前的四大名医,曾经还担任过毛主席的御用医师.这名医承袭祖上,贯通中西,能开七八十味药一贴的大方子,专攻疑难杂症.林宝儿用婴儿车推着儿子,强行"劫持"陈臣去那里求方.顺天意,还要尽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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