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翻身记

第一百零九章:宫宴(二)


    “别去。”唐南欲淡淡的说着,指甲却深深的陷入了皮肉里,疼得他眉头都忍不住皱了皱。
    素心不懂这些,她只是安静的依偎在孟玉菀的身旁,小手攥着主子的衣角,仿佛这样就可以永不分离。
    孟玉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低头沉思片刻,笑着抬头,对掌柜说道:“麻烦您帮我把这些选好的东西包起来。”
    掌柜是个有眼力的,明显的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也不缠着唐南欲了,只是在包那副春联时,看着苍劲有力的好看字眼,微微叹口了气。
    一路上,唐南欲再没同她说一句话。提着重重的动作,脚下健步如飞,走在前头。
    “少爷,唐公子是不是不高兴了?”素心拉了拉孟玉菀的手,小声问。
    “嗯,”孟玉菀低头,目光撞入素心那一对清澈黑亮的眸子里,“是我惹他生气的,他不高兴,也正常。”
    次日的天气极好,出了太阳,雪融了不少,滴滴答答的从屋檐上坠落,落在青石板的路上,在坑坑洼洼里积成一小捧水。
    孟玉菀坐在菱花镜前端详了自己许久,这张面貌,大抵会被挡在宫门外吧。
    将面具佩戴好,换上了一身菀花做的衣裳,刚好合身。她摸了摸细腻的针脚,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推开房门时,唐南欲就站在院子中央,他的眉眼里满是阴翳,嘴唇抿得很紧。与孟玉菀明显的心情愉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仵作蹲在一旁喝粥,又白又香的粥里放了榨菜,混着吃,若让他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舒服。
    见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张仵作笑了笑,“呦,怎么一大早上起来就陌路了?昨天不还一块儿出去逛了逛么?”
    唐南欲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张仵作,“二叔,粥不好喝?”
    “不是啊,你这小兔崽子也算有点良心,给我熬的这粥又香又稠,好的很!”张仵作说着,又极为给面子的扒了两口。
    粥是他熬的?这倒让孟玉菀有些意外了,她看着秦景安冷淡的模样,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迟迟开不了口。
    孟玉菀认命的低头,试图绕着走。但她的举动一早被唐南欲看了出来,他往门口挪了几步,双臂一撑,将出口挡住。
    “喝粥!”简单的两个字,说出来的语气却不好。
    大黄的窝拿去晒太阳了,它此刻正围着两人,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
    “粥我就不喝了,我要出去一下,你能不能让一让?”后面的话孟玉菀的声音越来越低,微若蚊蝇。
    但唐南欲听了个清楚,他的眼里浮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是急着去见他?孟阿囡,你能不能别天真了,那是宫宴!”
    “那又如何?”孟玉菀静静的抬起眸子,直视他,“我要去,你拦不住。”
    唐南欲气的冷笑,“宫宴是什么你知道吗?那样的场合,你若是行事举止稍有偏差,是会有*烦的!”
    “我不在乎。”孟玉菀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一门心思要去,但她只要一想到那是有秦景安在的地方,心就会安稳下来,仿佛他才是能让她心安的法宝。
    这四个字从孟玉菀的嘴里说出来,像千万把冷箭嗖嗖嗖的扎进唐南欲的心,背后突的吹来一阵凉风,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看着孟玉菀认真的模样,脸上的阴翳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唐南欲顿感无力,他放下手,靠着门,唇边的笑容很浅很淡。
    “我不拦着你,你去吧。”说完这几个字,全身的力气都随着他的叹息消散在风中。
    孟玉菀犹豫片刻,唐南欲的脸色很差,苍白得让她有些担心。只是……
    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绕开了唐南欲的身子,轻声留下一句话:“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唐南欲的眉头动了动,没有回应。
    蹲在角落的张仵作喝完了那碗粥,眼里带着笑意,他瞅着唐南欲,揶揄道:“我说你今儿个怎么这么主动,原来不是煮给我吃啊!”
    唐南欲没说话,他低头撑开手,平日里素白细长的手被砂锅烫出三四个红水泡,轻轻一触,就疼得他直吸气。
    当真是人越活越不如过去,幼时被关在水牢里,面对那些丑陋可怖的东西,他也不曾皱一下眉头。
    张仵作自然也瞧见了,他眼里的光明暗不定,压着嗓子笑,“你倒是深情。”
    “锅里还有,你要就自己去盛。”他说完这句话,冲着大黄吹了个口哨,逗得大黄尾巴一摇一摇的,才转身回了房。
    红木的雕花屏风上挂着那件雪白的狐裘,纯白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他伸手摸了摸,眼里带着笑意,真是个傻子。
    覃书在离开时,冲着孟玉菀说了一个地址,只是唇瓣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孟玉菀看出来了。
    她来到一家客栈的门口,等了片刻,曾见过的覃书身边的那个小厮便走了过来。
    见了她,很有礼貌的道:“孟公子,我家少爷这就下来。”
    马车很普通,就是平日里街上常见的那种。车夫也是个苗疆人,同覃书的小厮交谈了几句,便让孟玉菀上马车。
    孟玉菀摆手拒绝:“还是等覃书下来吧。”
    “不用等了,我已经来了。”覃书笑眯眯的走过来,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今日格外浓重。
    他刚来到孟玉菀的身边,瞬间充斥了她的鼻腔,一时间孟玉菀有些不适,不动声色的放轻了呼吸,勉强的维护着自己脸上的笑。
    覃书哪里会发现不了,他有些抱歉的冲着孟玉菀道:“抱歉,我方才泡了药浴,身上可能味道有些大。”
    被看穿了心思的孟玉菀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在医坊闻药味闻习惯了,并不觉得难闻。”
    覃书有些意外,“你在医坊做学徒?”
    孟玉菀点头,“做人总要有一技之长,我也要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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