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春风月下逢

恰恰相反


    有秦跟着岑南到了地下停车场,一辆红色法拉利静静停在Vip车位里。
    四周很安静,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岑南走路时裤料的摩擦声。
    岑南向上掀开副驾驶的车门,有秦脸红了红,坐进去。
    “谢谢。”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秦有些紧张。
    岑南不说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突然附身凑到有秦身前,整个人几乎将她拢在怀里,慢条斯理的抽过安全带。
    一股雨后松木的清香瞬间把有秦拘禁在狭小的空间里,抬头,岑南泛着浅青胡渣的下颚近在咫尺。她觉得再多一秒,自己的鼻血就要喷出来了,努力的向后靠了靠,拉开距离。
    却仿佛摩擦起热般,随着自己的动作,空气的温度都都变得灼热。
    岑南察觉到有秦的动作,不露声色。修长的手指摸到座椅下方的按钮,轻轻一拨,座椅突然往前一滑,有秦一个前倾,整张脸直接撞到他的手臂上。
    驼色羊绒大衣,细碎的毛料微微刺痛脸庞。
    有秦触电似的弹开,埋下头,指尖都紧张的微微颤抖。
    而始作俑者,只淡淡的笑了一声,调侃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都快被你撞折了。”
    ?
    意思是怪我咯?刚刚酝酿起的羞涩与暧昧顷刻消散,有秦咽了口口水,撇过头,露出红如滴血的耳朵,说:“对不起,老板,我请你吃早饭作为赔偿吧!”
    岑南起身,高大的身形遮住整个车门,严丝合缝,一点空气都透不进来,有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是该好好补偿。”
    ······
    应该不是自作多情吧?总觉得他话有所指。
    岑南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室,点火、挂挡,一脚满油门,呼啸而去。
    有秦一个俯冲,尖叫:“啊啊啊啊啊!”
    一旁,岑南耳膜刺痛,眉梢微抬。
    .
    .
    .
    很久之前,有秦就意识到,跟着岑老板永远是吃香的、喝辣的,他的生活品质远非正常的学生可比,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品。
    就连早饭······
    坐在包间里,有秦局促不安的翻着菜单。虽然父亲给的银行卡里足足有一万块钱,可是这家连鲜肉小笼包都要288一笼的茶楼,着实刷新了她的消费上限。
    抬眼,偷偷看着对面怡然自得的岑南,有秦咬了咬牙。
    “服务员,点单。”有秦抬高音量,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好吧!清了清嗓子,有秦牟足劲儿准备再喊一声。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你!”岑南出声,无语的按了两下桌面上一个圆形按钮,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蓝印花布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有秦撇嘴:看你这话说的,就跟你要怎么我似的!再说了,就算你要怎么我,多半我也不会反抗。
    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她被自己惊到了,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对着服务员说:“你们这的特色早点是什么?”
    “我们店的招牌是蟹黄小笼包,基本每个到店的顾客都会点一份。”服务员声音甜甜。
    妈呀!490一笼!
    “一笼够吗?”有秦问。
    岑南点头,不作声。
    “那要一笼吧!”
    “还有我们新推出的鱼皮小馄饨,也是非常不错的呢,目前啊,整个B市只我们一家有。”
    乖乖!86一碗!
    “嗯,来两碗吧。”总不能点一碗两人分着吃?不行,太跌份儿。
    “其他还需要吗?顾客?”服务员一边下单,一边追问。
    有秦合上菜单,看向岑南:“够吗?”
    其实两个人吃这么多就够了,更何况他其实很少吃早饭。不过此刻,看着她小心翼翼、隐约带着期待的表情,岑南不由得起了戏弄的心思:“好像不够,不都说早饭要吃好吃饱吗?我再点几个吧!”
    这难道还不够好?有秦默。
    “虾皇饺。”
    不是有蟹黄小笼包了吗?
    “翡翠蟹肉羹。”
    好像是138?
    “一壶观音王。”
    什么鬼?
    岑南看着有秦渐渐生无可恋的神情,笑了笑,“先这样吧!不够再说。”
    有秦吐血。
    酒店一晚648,来回路费40,吃饭省着点的话一天50,算来算去,有秦悲催的发现,父亲给的压岁钱顶多撑半个月。这下好了,一顿早饭吃掉两天的生活费,看来还是得找个兼职做做,不然得睡大马路了。
    “怎么没回家?”坐在对面的岑南突然发问。
    有秦顿了顿,说:“跟我妈吵架了。”
    岑南轻笑着点燃一支烟:“你多大了?还离家出走?”
    “不是的。”有秦摇头:“我偷偷跑去见我爸,被我妈知道了,她居然要请个保姆回来监视我,不准我再出门。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见自己的父亲一面而已,为什么就是不允许?甚至要把我关起来?”
    岑南深吸一口,一长段烟灰落到他的黑色牛仔裤上,伸手掸去,抬头静静的看着有秦。
    “从他们离婚开始,我妈就禁止我再跟他有任何联系,可其实每个月我都会偷偷跑去看我爸。这一次既然被发现了,也没必要再藏了,如果她还是固执己见,那我也不会回去。”有秦不敢和岑南有眼神的接触,只侧头看着空气,双手握拳,扣着自己掌心的螺纹。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烟雾缭绕,岑南抽得很凶。
    “先这样吧!”
    “我告诉过你,下学期我在学校的时间不多吧!”岑南问。
    “嗯,你说过。”
    岑南盯着对面那个眼眶有些发红的女生看了很久,自嘲的笑了一声,说:“完了。”
    什么?有请不明所以。
    “学校附近那套房子我估计也不会去住了,到开学前你就先住在那里吧!至于你来我公司,我也是在创业,没什么钱,一个月5000工资。”岑南中指又开始习惯性的敲击桌面。
    有秦怔住:她一个月生活费才3000不到。而且,他这架势······一种被豢养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看着岑南一开一合的嘴,喉头发紧。
    “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岑南出声讽刺,一眼看穿有秦脑袋里的那团浆糊。
    慌乱的跟他对视一秒,有秦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闷闷的说:“这样好像不太······”
    “想好再说。”岑南打断她,无端的烦躁起来:“如果你希望,你跟我之间永远不会有什么,那你就继续说完。”
    服务员端来一套功夫茶具,茶盘正中是一尊慈眉善目的弥陀佛,日光、芬芳、茶香。
    我希望的,与你所说,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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