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演讲在清华

第48章


潘文:有,有。
问:那你怎么克服的呢?
潘文:记者工作很烦,压力非常大,我想45岁以下可以做,过了45岁就不做了。
问:那你45岁以后要做什么呢?
潘文:还不知道。
问:您在美国的大学和中国的大学里面的教育对您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有什么不同的影响吗?
潘文:那个时候在中国学历史很难,所以我那个时候逃了很多课,去打球、旅游。我觉得老师上课的时候讲的东西没有意思,所以旅行的时间比较多,但对我来说,旅行也是一种学习。我是在国外,可以学语言。跟这个国家接触也是学习。我还看书,也背汉字。但我对中国的教育方式没有什么深刻的印像。至于美国的教育,我还是很认真的。虽然课也没有意思,但我没有逃课。我在美国大学里学的关于中国的东西还是有点脱离实际,直到来了这个国家之后才知道这里有许多有趣的事情。我看到的中国常常和历史书写的不一样,区别非常大。
问:我记得你刚才提到你很关注中国社会发展,但这是很宽的题目,你觉得哪个方面的社会发展最值得关注?如果给你两年的时间做一个专题,你会选择什么题目呢?
潘文:中国的边疆省份、中国的西部、新疆,西藏,云南,川西,内蒙古。我会写这方面的事情。我想写个比较全面的,但少数民族的故事会写得比较多。我觉得中国的民营企业也很有意思,但我不会花两年写它。民营企业很重要,我预测,民营企业会对中国将来的发展起很大很大的作用。资金的来源多样化,这个不得了,比WTO还厉害。
问:你很小就想当记者吗?
潘文:没有,我小时侯喜欢研究脑袋方面的的东西,想当科学家。
问:你觉得记者这个职业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
潘文:新鲜、可以跑来跑去,有人给你钱让你去旅行,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问:您觉得当记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潘文:最优秀的记者是可以写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可以增加大家的知识,增加人类的知识。把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东西写出来。
问:您作为《华盛顿邮报》记者,您觉得在国际上增加中国的暴光率对中国会有什么作用?
潘文:我在中国已经3年,可能会工作六七年。如果读者看了我的稿子觉得能帮助这个人了解了中国,我觉得这就够了。很多美国人把中国看的特别黑,或者特别白,但实际上它和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有好的也有坏的,整体是灰色的。我觉得把它写出来是很重要的。而且我觉得写别人的故事很有趣。这些故事就让我的读者了解到这个地方也有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还很复杂。
问:您看电视吗?您觉得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和《新闻调查》这些节目怎么样?
潘文:我看电视,我觉得《焦点访谈》没有以前做的好,我觉得《实话实说》有意思,它很有趣,探索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问:你听说过还珠格格吗?
潘文:那当然,小燕子嘛!我还采访过她,她问我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你觉得老外会喜欢我吗?”我说:“你长的太瘦了,应该锻炼身体。”她说:“我不喜欢锻炼身体。”我说:“那有中国人喜欢你就够了嘛”。我觉得电视剧小孩比较喜欢,老人家也比较喜欢,但我42岁,对这个东西……但是电影《洗澡》我还是很喜欢的,有细节的东西。我能理解小孩子为什么喜欢还珠格格,但我不明白老人家为什么也喜欢她。
问:我有两个问题,做了7年战地记者,对这个方面报道很多。关于军事和战争是不是你采访的基本选题?在美国,有舆论说中美在2004到2006要发生战争,还有人写书描绘了2005年在中国南海发生的大规模战争。美国和中国有可能发生战争,你在选题中,是要引起战争还是要避免战争?如果要引起战争,你要怎么做?如果要避免战争,你要怎么做?你要怎么和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的师生一起避免中美之间的战争呢?
潘文:作为一个年轻记者,有几个办法,一个是一下子就进到一个比较好的机构里去,毕业就去《华盛顿邮报》或者《纽约时报》,就可以爬上去。第二个办法是从小报到美联社,再去好的报社。但这个路比较慢,你需要一些东西让人家觉得你比较出色。如果你愿意冒生命危险的话,人家会注意你,说这个人胆子很大,稿件写得也还不错,其实无所谓他写的好不好。我一开始申请去一家大报当记者,他们不要我,因为我已经26岁,他们说我玩的时间太长了,在中国和日本都留学,还到巴黎去酒吧干活。说我不用功。我就在一个小报纸先工作,13个月以后,美联社要我,在美国人眼里,美联社不是那么好的一个媒体,但他们给我一个机会,去做战地记者。《华盛顿邮报》雇佣我的时候,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已经知道怎么去冒那个生命危险,那你继续冒吧。这是雇佣我的条件,我必须要做战地记者。这不是说因为我特别喜欢引起战争,这只是我职业的一个路程,一段个人的经历。我不是说我是被压迫人民,但有一个东西,你很想要,有棵树要爬上去,就爬了。很多人惧怕风险,不愿意。但我不怕风险,我就做了。做了以后,我再也不想做了。所以说要现在引起中美战争,对不起,我不参与。
但是,我的角色也不是让中国人和美国人好起来,我的角色是写新闻,分析情况。不是作为美国政府的部门或者中国政府的一个什么部门,而只是写东西。如果写中美关系应该好起来,没有人会看,看的人很少。如果你写一个有趣的、动人的故事,给美国佬看,让他们知道中国是个有黑的、有白的、有灰的国家,那么复杂,那么有趣,中美关系也许会改善一点。但这不是目标,我不是在为中美友谊而写。我夫人是中国人,有人说你娶中国妻子是为了中美友好。难道我不爱她吗?对不起,我不谈政治。这个也是一样。我没有政治方面的目标,因为我是记者,我不应该有,如果我有,我应该进政府,但我不想。
问:你觉得中国什么地方比较好?
潘文:青岛,昆明。因为我太太老家是云南的,所以我们老去,觉得特别好。节奏很慢,很轻松。但是作为建设,青岛、大连和成都都不错。
问:你觉得中国的记者和美国的记者在职业素养方面有差距吗?
潘文:我对中国记者拿车马费有意见,但这跟中国记者的低工资有关系。有一些节目或者版可以整个买下来,然后去做广告,我觉得这也是个问题。问题在于很多记者拿到很好的新闻,但没有办法发,慢慢的也就麻木了。这种情况慢慢会好一些的,而且也已经改了很多。我认识一些中国记者,他们水平非常高。随着中国媒体的发展,这些问题会慢慢减少。
问:回到前面您谈论的战地记者生涯。我觉得这种心态还是有适应的过程。刚开始在电视上看见炸弹爆炸的时候还觉得很有冲击,但后来看多了,也就跟电子游戏差不多了。
潘文:我不喜欢战争,我有好几个朋友,多半都是摄影记者,他们都是疯子。他们也不是特别喜欢追求残酷的东西,只不过觉得没有rock&roll,就不好玩,这样想的有一帮人,但他们不是想引起战争。只不过需要那种东西,有点上瘾,像吸毒一样。我有个朋友去年在非洲被人杀了,那个人到最后都一直想要那个东西,我们都不懂为什么。
问:你说最开始写感兴趣的东西,后来又说为受众写,这是不是个转变的过程呢?
潘文:我的想法是,如果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话,肯定要把他变成故事讲给大家听,给大家看。我觉得不是转变。我觉得什么事情发生了我都想会告诉别人,我不是一位会保守秘密的人。所以,这是一条线。有意思,想告诉他,就是这个过程。
问:但你刚才好像提到要考虑受众的接受,是不是这样?
潘文:我的自我很大,我觉得我感兴趣,你肯定也会感兴趣。
问:你觉得你观察生活的角度是和大多数人相同的吗?
潘文:对,可以给他们打个招呼嘛。我们都是人,都很好奇。
问:就你在中国接触国家官员的经历,谈一谈对中国国家官员的看法。
潘文:我觉得40岁左右的那些人很有意思,反正高层领导我见了江泽民,见了钱其琛,我觉得他们两位很有意思。
问:不说最高领导人,就说一般的官员。
潘文:我觉得要看什么地方,你到了一个很落后的地方,出来一个县长,跟你讲话很有意思。所以我觉得,有时候是体制的问题,有的人思想很活跃。
问:就谈谈你对他们个人的感受。
潘文:个人的感受,我觉得他们都很好,喝一点酒,大家都比较融洽了。
问:只是喝酒吗?
潘文:我当然是在实话实说,因为我有一次在湖南,有18个人陪同。我觉得有点过火了。后来跟他们在一起,我就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有性格,很有意思。湖南人爱吃辣的,都很有性格。
问:那是你喝的多还是他们喝的多?
潘文:我们都喝的比较多,我们是在吃水煮鱼。我觉得很关键的是官方安排采访的话比较别扭,我能理解为什么。因为我是国外的媒体,又是《华盛顿邮报》,我又是个美国人,他们觉得很新鲜,应该这样子。
问:你刚才说你很关注中国的西部,这些省份你都去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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