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

第9章


  从她的脸颊到她的眉毛,最终落在她的瞳眸。
  “那么你呢?”
  “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问她。
  把他生命里重要的选择交给了她。
  
  “我也希望你可以拥有一个父亲。”
  她垂下眼睛。“有个完整的家。”
  
  宋可放弃地笑了笑,松开了他一直紧握的双手。
  “如果是你希望我去认他,我去。”
  “不过,商岑岑。”
  他们要踏上台阶的前一刻,他转过脸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你要记得一件事,我回来的理由是为了你。”
  “只是因为你。”
  
  商岑岑心头一窒。
  仿佛隐藏在皮囊之下,他的灵魂就在她的面前。
  赤裸裸的,热烈且毫不掩饰的。
  面对这样的他。
  骨髓深处,她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愧疚。
  
  她以为父子团圆应该热泪盈眶,诉说分离之苦。
  可是他们一行人坐在书房的谈判桌前就像是要洽谈某一笔生意。
  她再次打量起对面的那个男人。就五十岁的年纪来看,叶涛保养的相当不错,如果没有泄露他的真实年龄,乌黑的发,笔直的腰杆依然像四十岁的成熟男人一样颇具魅力。
  他没有看他的儿子,反倒是绕有兴趣地观察着她。
  “商、岑、岑?”
  玩味十足地念她的名字。
  “是的。”
  她礼貌地颔首,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
  “你是漾漾的妹妹?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很小。好像只有四岁吧?”
  “你认识我姐姐那年我‘六’岁。”
  老狐狸故意下套要试她。商岑岑提醒自己沉着应战。
  “你看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你怎么从青XX的老家找来的?”
  “是我母亲交代我一定要找到小可,所以我才从青J到这里来找他的。”
  她笑吟吟地接着改正一个不易觉察的错误。
  叶涛对她笑了笑,心里暗暗忖度。
  这女子是滴水不漏,还是确有其事?
  于是,他卷着手里的一张纸,在纸的边沿滑过来滑过去。
  漫不经心地又问她。
  “那么你是怎么怎么找到他的?我可也派了不少的人去探听过,都没有消息。”
  商岑岑把右手罩在一旁已经有点不耐的宋可的腿上。
  她抚慰他的烦躁,同时镇定自若地回答叶涛的问题。
  
  “其实,是因为宋可的奶奶。就是您的母亲在把他送去孤儿院的时候替他改了名字。不过家父当年曾在他的身上刺过青,所以我去打听就问哪个孩子被抱来时是有纹身的,就可以知道是他了。”
  
  这份资料绝对不会有问题,那年叶家发生内乱,几个派系都闹着要分家,于是独霸一方的叶涛凭着杀人不眨眼的铁血手腕和联系的军火商一起是把事情摆平,地盘也大大地扩充。不过为此内乱时他的母亲和儿子也失踪了。
  叶涛不可能疑心有他。
  
  叶涛总算是看向一直沉默不语不的宋可了,带着点怀疑和审视。
  “这是我的儿子?”
  宋可的双手攀搭成为桥的样子,并不抬头回望他。
  叶涛很有兴趣地扬起了眉,为那少年桀傲冷漠的笑。
  “我在问你话。”
  他没有加重语气,可是放大的音量还是让人有点害怕。
  商岑岑都有点忌惮,毕竟这是驰骋腥风血雨多年的枭雄。
  但是宋可就像聋了一样,继续盯着自己的手。
  叶涛站了起来,从另一端走到了宋可的面前。
  围着他绕了一圈,蔑视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我看不像,恐怕是个冒牌货吧。”
  
  霍地,宋可兽一样的眼睛抬了起来。
  嘴边噙着一抹同对方样的不屑冷笑。
  “老头。”
  “别以为我想认你。”
  这时,宋可站了起来,文明的衣服,考究的做工。
  却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暴戾和野生动物一样的精蛮。
  他们父子,一对一。
  “不想承认我就算了,我还不愿意坐在这儿看你的脸呢!”
  
  叶涛的眼睛亮了起来。
  绞着手,不动声色地微笑了。
  
  唯一还坐在椅子上的商岑岑,暗自松了口气。
第 8 章
  站在走廊拐角的叶春寒蹙着眉盯着对面一扇紧闭的黑门。
  之前那个走进书房的人好像有点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背影?
  “春寒?”
  叶孝正拍了下愣在走廊上发呆的叶春寒。
  “怎么还傻站在儿?你大伯马上就要下来了,你还不去准备?”
  为了办好这次生日宴,屋里屋外一堆事情忙不过来,他倒有空在这儿发呆。
  叶孝正不快的指责让叶春寒带着点歉意地低下了头。
  “是,我马上就去。”
  叶孝正点了点头嘱咐他。
  “春寒,记得今天要好好表现,我们家的成败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爸爸。你放心。”
  叶春寒自信地承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他笃定。
  叶孝正满意地露出了微笑,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这时,暗处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叶孝正用角瞟了过去,不动声色地走进了一个临近的房间。
  
  “你说什么?!”
  听到消息的他几乎错谔地要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垂手站在一旁的人,很肯定地点点头。
  “好像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回来了,是我刚才躲在书房里亲耳听见的。”
  亲生儿子?!
  他飞快地眯起了眼睛,脑子里不断地忖测着某种可能。
  找了十多年都没有一点消息,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就居然自己冒了出来?
  “知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摸挲着自己的下巴。
  “是什么姨妈在孤儿院把他给找到的,然后又送了回来。”
  旁边的人见他面色铁青,于是赶紧把知道都说了出来。
  姨妈?
  那小子还有一个姨妈?
  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物?
  “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听老爷似乎是叫她商岑岑。”
  商岑岑?!!
  骤然,他的眼睛顿时瞪地大大的。
  这个名字仿佛给了他极大的震动。
  
  商岑岑看着那扇被关上的木门。
  虽然话不好听,叶涛要试验要观察才能确定宋可就是自己的儿子。可宋可不论有没有得到叶涛的承认,但是毕竟他被留下了,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光可鉴人的门板上映出商岑岑不欲为人知的笑。
  叶涛你就好好地和自己的儿子再续情感吧。
  灯火辉煌中是她提着长裙摆走下楼的身影。
  
  商岑岑身平有两件事非常痛恨。
  其中之一就是遇见他。
  她对此人向来是能躲多远就躲远。
  这一次也不例外。
  刚看见舞池中央的那个黑衣人,她就后悔地想把自己的脑袋取下来狠敲一顿。
  怎么就忘了这种场合绝不可能会少了他的参与,她应该是从后门离开才对啊。
  现在只求那个被一群女人围绕着的家伙没有发现自己。
  
  虽然主人没来,不过热闹的宴会却已经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因为一个男人而达到的高潮。
  那个在舞池中央穿着笔挺黑色夹克的男人。
  在黑白两道的女人有谁没有听过他的花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有让女人颠狂的本领。
  他的狠和他的毒从不掩饰,他就如同罪恶的代言人。
  他厚颜无耻却又正大光明,掠夺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他让人憎恨却引不起人的厌恶,他是大恶的,于是那种黑色本身赋予他的基调像个最有诱惑力的旋涡把你拽住,然后往下,不断往下,最后你发现自己已经在地狱的底层。
  
  笑着啅了口杯中的酒。
  用余光一路追随着那从楼上下来时还要把手挡住自己右侧脸庞的女人。
  他冷冷地微扬起眉,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
  就在快到门口的偏厅,他飞快地拉住那名女子的胳膊,一个转身他们俩就消失不见了。
  
  “哇哦,瞧瞧这是谁?”
  看着这个出乎意料地挡在了她面前的男人。
  商岑岑捏紧了拳头。
  冤家路窄!!!
  偏偏那人没有注意她难看的面色,继续戏謔道。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今天‘你’会到要来这儿来?据我所知你可是最讨厌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啊。”
  商岑岑耐不住心火,冷笑着看他。
  “好狗不挡道。我还有事。”
  对方像没听见她的讥讽一样,干脆从桌上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酒。
  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她。
  “那也不用急着走嘛,我们可以好好的叙叙旧啊。”
  商岑岑挥开那杯酒,打算绕过他往门外走。
  他也不拦她,只是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杯沿。
  懒散地雅痞一笑。
  “你带来的小朋友,目前恐怕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吧?”
  商岑岑的后背猛地一挺。
  “我真担心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该…………,嗯,该怎么看你呢?
  
  她放下拉在门把首上的手。
  危险地叹着口气,她和煦的脸已有肃然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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