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爱过我

    周笙说太累了，倒床上就睡。
    我们以前也经常在这住，都熟悉了。
    阿立直接去了他的卧室，不管我们两个。
    等我收拾好，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袁至，想起昨天映在玻璃窗上的脸庞，有点疲惫，有点彷徨。
    我想，这个时候内心里我是信他的。
    他在的时候，总是想起他的不好，跟他吵跟他闹，他不在的时候，就总是想起他对我好的时候，为他找找千千万万的说辞，欺骗自己，来安心。
    周笙总是问我：“你爱上了他的什么？好看的皮囊？”
    我说：“是他对我的好。”
    周笙又问：“阿立对你不好吗？”
    我说：“那不一样。”
    阿立对我的好像是哥哥或者长辈，言听计从，不敢辩驳。而袁至就想是我身上的骨头，理所应当地去索取，理所应当地去获得，理所应当地去无理取闹。什么都是自然而然，不用说谢谢，不用说对不起，可以撒娇，可以打骂，可以哭，可以笑。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在我的生命里成为这理所应当，只有袁至。
    我想这辈子都只会是他。
    我全身心地去依赖他，要他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后来，我才懂得我从来没问过他想要的是什么。
    想着想着，觉得那天的自己太过冲动，本来是要问清楚的，结果又是不欢而散。
    我拿起手机，轻轻地爬起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考虑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给袁至发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手机震动一下，袁至回了信息：“怎么还不睡？”
    原以为他肯定睡着了，我原话回他：“你怎么还不睡？”
    “呵呵...快去睡觉。”他又速度回了一条。
    “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说什么。”
    “不知道。”
    “傻瓜。”我能想象他宠溺的表情，我也最喜欢他叫我傻瓜。
    “你才傻呢。”不知不觉，我又进入了撒娇模式，只要他对我好一点点。
    袁至却打了电话过来，轻声问：“在干嘛？”
    他喝酒了，好像还有点醉了的感觉。
    我努力压低声音，问道：“喝酒了？”
    “嗯，喝了点，有点醉了。”他的声音有点倦意。
    “袁至，你累了吧。”我心里有点不忍，却又舍不得这份难得的平静。
    “嗯，有点。”
    “袁至，你去睡觉吧。”我更不忍心了。
    “没事，也睡不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很软。
    我没有接话，我们俩都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
    “袁至，你怎么去了桥至？”昨天就想问他这个这个问题，也担心会打破现有的平静，内心忐忑不安。
    桥至是本市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涉及房地产、信息工程等多个领域。
    袁至那边半天没有出声，我闭了闭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后悔。
    不想，他竟然回答了我，许是他真的醉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平静：“桥至是我妈和我爸一起建立起来的，后来，他们离异，我跟着我妈去了国外，最近几年才回来。我妈年前走了，你应该知道，她是跳楼自杀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平复心情，再说话，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妈去国外前，精神就有点不正常，时好时坏的。去年，她突然像是正常了，她让我回国，说这才是我的家。原本我不放心，可是她说她好了，没事。可没想到不过两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临死前，她给我留书说，桥至能做到这么大，她付出很多了心血，要我帮她拿回来，我试着去做了，可是，李纪......”他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在努力控制情绪，过了一会，才接着说：“好累，好像再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小说中各种豪恩恩怨不断上演，现实中听到还是有点唏嘘。想过所有的可能，甚至猜测是不是桥至老板的女儿看上他，所以为了金钱和地位，他要放弃我，现在想想真是荒谬。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安静地陪着他，让他有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他好像真的累了，不一会儿，那边再也没有声音传来。我没有挂断电话，这样就像我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一样。
    后来，迷迷糊糊之间我也睡着了。手机还依然紧紧地抓在我的手心，通话一直在继续。
    第二天醒来，我在沙发上躺的好好的，外套已经被脱了下来，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狐疑地看看四周，阿立和周笙好像都不在家了。
    拿出手机一看，电话还在通话中。
    已经上午11点了，拿起手机靠近耳边，那边响起了袁至在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幸福地笑了。
    一会儿，那边安静下来，我才轻声叫他：“袁至......”
    叫了三四声，没人应，正准备挂断，打过去，袁至却说话了：“懒鬼，你醒了？”
    “嗯。”我轻轻地回答。
    他笑了笑，说：“也就是阿立，如果你是我的员工，早就辞了你了。”
    我心虚地呵呵了两声，正色问他：“你还好吗？累不累。”
    袁至低声温柔地说：“很好，有你在，觉得很好。”
    我心里如灌了蜜一般，真觉得昨晚电话打得好，但心有余悸，担心他又会像前段时间一样翻脸就不认人了，底气全无地问他：“你不会再不要我了吧。”
    他那边半天没有声音，我委屈地说：“袁至，你这样我很害怕。”
    他笑了，说：“傻瓜，以后都不会了。”
    我和袁至又开始了像以前一样幸福的生活，他对我极尽宠爱，我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