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爱过我

    早上，袁至给我煮了一碗面，说是第一口要一直卷一直卷，不能弄断，才能长寿。
    嘴巴里说着要那么长寿干嘛，但还是努力地卷起来。
    面没卷好，反而溅了一脸的汤汁，袁至大笑起来。
    我气得牙痒痒，将面卷起来，塞进他的嘴巴里才解恨。
    吃完早饭，他说带我去买生日礼物。
    没想到，他带我进的是“IDO”。我一直喜欢这家品牌的名字，很浪漫，没想到他还记得。
    他让我自己挑，我看中了一个内环刻着“IDO”的简单的珀金戒指，试了一下，越看越喜欢，便对他说：“就要找个了。”
    他斜眼看了我会，说：“确定啊？不要挑个钻的？”
    “不要了，就这个。”我很坚定。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去付了钱。
    心底有点失落，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上午，袁至的电话断断续续响个不停，他都没有接。
    我说：“要是有事，你就先忙，不要紧的。”
    他笑笑说：“没事，你不要管了。”
    他问我中午要吃什么，我说回家自己做饭，便去超市买了点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红烧鲫鱼，一个蒜蓉大虾，都是我爱吃的菜。
    回到家，袁至去厨房准备菜，我说帮忙，他说我今天是大爷，让我安心休息。我就乐得自在，坐在沙发上看香港电影。
    突然，像是有震动声，开始不以为意，可它震个不停，左顾右盼，才发现是袁至的手机在震动，他的手机在西装外套口袋里，外套搭在沙发边缘。
    我挪过去，拿出手机，准备给他送过去，一看，电话上显示“安安”。
    呆坐在沙发上想了会，将手机又放进了他的口袋。既然想装傻，那就装到彻底吧。
    我叫他：“袁至，你电话响了，接一下吧，好像打很久了。”
    “放那吧。”他不以为意。
    “你来接下吧，说不定有急事呢，一直打个不停。”我又大声叫他。
    他这才出来，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又抬头看了我一会，接与不接，像是有点犹豫不决。
    我压抑住心里泉涌般的悲哀，淡淡地说：“接吧。”
    他这才接了起来，又去了厨房。
    电影已经完全看不进去了，也没有勇气去厨房听听他在说什么。我就是害怕，也不想去面对。
    一会儿，他出来了，坐在我身边，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的感觉。
    我假装自己专心在看电影，问道：“怎么了？有事？”
    说出来，又觉得挺傻的，干嘛要给个顺梯呢？
    他沉默了一会，两手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转过来，有点愧疚地说：“李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假装不在意，笑着说：“去吧，我等你。”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沉声说：“对不起。”
    我笑得更开了，大声说：“你快走吧，没事的。”
    我努力将眼睛睁得很大，生怕眼泪会掉下来，笑容也越张越开。
    我不知道这刻我的笑容是不是很勉强，阿立总说我什么心思都藏不住，一一表现在脸上。
    袁至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说：“李纪，不要难过，我很快就会回来。”
    袁至，还好，你知道我会难过，还好你马上就会回来。
    看，我多懂事啊。
    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直等着他，再也看不进去电影，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电话响了，是袁至，不想接，好像不接这个电话他就会回来。我将手机按至静音，任由它一直响个不停。
    它终于安静下来了，深松了一口气，信息提示音又响起。
    我不敢看，就走进厨房，看见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自己炒菜。
    将菜端上桌，摆好两副碗筷，我坐下，开始慢慢吃菜。
    真难吃，可是好像不比心里的味道差，也就无所谓了。
    电话又想起，我还是去拿了手机，并不是袁至，是周笙。
    周笙对我说生日快乐，说她手头上有一套内部房资源，说下午带我过去看看，晚上一起吃饭，我说好。
    挂断电话，我点开袁至的信息：“李纪，对不起，我要出国一趟，等我回来。”
    我笑了笑，将手机丢下，想了想，又拿起来回了一个字：“好。”
    连自己都要心疼自己了。
    周笙来接我的时候，我的菜还没吃完。
    她在我对面坐下，拿起对面的筷子，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然后抢掉我的筷子，说：“不要吃了，这么难吃你怎么吃得下去？”
    我笑了笑，低声说：“自己做的再难吃也得受着。”
    周笙轻声问我：“袁至又在忙？”
    我点了点头，提起精神，笑着说：“没事，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走吧，我们去看房子吧。”
    收拾收拾，便和周笙一起去看了房子。房子离公司远了点，但胜在户型、阳光都让我喜欢，最主要是价格也不贵。我和周笙都很满意，便商量着决定买下来。先动用拆迁款，再慢慢补上，还好，亏空不是很大。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立也来了。周笙说：“你怎么也不带个礼物。”阿立说：“请你们吃饭就行。”
    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吃完饭，回到家，拿出戒指，系在周笙送我的项链上，戒指紧贴着胸口，一阵冰凉。
    袁至半个多月都没出现，只中途打过一次电话，说想我了，过两天就回来。
    两天又两天再两天，他还是没有出现。
    等待的心也越来越冷了。
    好在，房子到手，装修各种各样的事情多了起来，也无心思去想其他的，失眠也渐渐好了起来。
    袁至出现的那天，我并没有觉得很开心。
    他离开了这么久，好像都让我习惯了他不在我的身边。
    那天，他一进门就在背后抱着我说：“想你了。”
    这天的我，也像是中了邪般的冷静。
    我轻声说：“我不爱你了。”
    袁至也不说话，就只是在背后紧紧地抱着我。
    我掰开他的手，正面直视他的眼睛，说：“袁至，我不爱你了。”
    他也不说话，将我推至墙上，捧着我的双脸，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沿着右边脸慢慢亲了下来，直至唇上。
    一种无力感在我心里弥漫，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原本耷拉着的双手，慢慢地环住他的腰，口不对心无力地说：“我不爱你了。”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
    这个时候，真让我感觉他是真的爱我。
    只是心里还是有一个根本不想也不能去触碰的敏感点，我将它深深压制在心底，从不提及，却无法控制思维上和行动上的潜意识。
    我总是问袁至爱不爱我，他说爱，我不相信，他不说话，我就会伤心。
    循环往复，连我都感到了厌倦，不用说袁至了。
    以前只是见面时间少，电话还是坚持每天都会有一个，后来，别说见面，就连电话都少了。反而是我主动给他打的多了，说不到两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的话不能说，心里的苦不能吐。最后，他不想言，我也不想语。
    我与他之间渐渐地有了一条长长的隔阂。
    只是他不提，我也绝不提。
    互相伤害总比形同陌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