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进步

    开学转眼两周过去了。这段时间儿子把悠悠球给玩疯了，中午时常死磨硬赖不睡午觉早早跑了，说要参加小博士商行举行的比赛，弄得我督促他的一切计划比先前费劲多了，为此父子间多次发生舌战，互有胜负。儿子对悠悠球那股痴迷劲让我很不理解，晚上我翻开他的作文本，有这样一篇作文引起我的注意：
    阳春三月，天气还不太暖和，我们十个同学耐不住寂寞，来到沙漠公园玩起打泥仗的游戏。
    每局战前双方包的“子弹”差不多一样多，经过几次战斗我们无法占领对方的阵地。后来我想了一个计谋：战斗开始，我让俩个同学继续包“子弹”，一个人专门运送弹药，俩个人战斗。虽然开始时局面很危险，但我们配合的很好，坚持一会儿情况就好转了。当对方快没“子弹”时，我们的弹药还较充足。我当机立断，发布了全体参加战斗的命令，我们齐心合力向对方的阵地发起了冲锋。胜利后，我给他们讲了我的作战方法，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回家后，我想：干什么事若能想出个好方法，那难事就会变得容易些，看来多动脑筋就是好。
    这篇作文明显反映出群体性以成为儿子生活的主旋律。怪不得他一有空就往外跑，家里多一分钟也不想呆。从这篇作文中我感到儿子可能在管理方面有才干。信息时代管理才干是十分罕见的希缺资源，对此今后要在更大的范围引导他阅读东西。晚上我说儿子玩打仗很有方略，很会想问题。我有个问题想问他。他说道：“啥问题？”
    “你从《世界名诗鉴赏辞典》上选出的诗以背过去一段时间了，我想问外国诗与中国诗有什么不同？”
    “外国诗大，中国诗小。”儿子说。
    “啥意思？”我不解地问。
    “外国诗多数是写人奋争后的感受有英雄气；中国诗多数是写人事物的情绪不鼓舞人。”
    儿子的话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自问：这是一个小孩说的话吗？我上前搂住儿子，亲了亲他的脸说：“喜乐，你太有悟性了，今后你一定能成为善于发现问题并勇于行动的人。”
    第二天是个休息日，中午吃饭时，儿子说：“爸爸，吃完饭咱们去湖西为那坑苁蓉松松根。”
    “为啥？”
    “现在去野外转惯了，每过一段时间就想出去；在说不把长成的苁蓉取下来，苁蓉根会很难受的。”
    真实的生活让儿子的体恤心正在长大，他与自然同心，与家庭同德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我心里这样嘀咕着，然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喜乐，你心中有善了。”
    在温暖的阳光下，我和儿子骑着自行车向湖西而去。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七公里处的湖西。放下自行车，徒步走进沙漠，我说：“喜乐，你听这是什么在叫”
    “是老鼠的声音。”
    “去年你还以为那是鸟鸟叫。”我说，“老鼠在叫什么？”
    “它在向下一站的同伴报告有危险情况。”
    “你看老鼠的团队协作纪律有多好，我们是不是需要向老鼠学习？”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
    “与小朋友玩打仗、搞竞赛是锻炼协作的最佳阵地；坚持一小时自我学习是锻炼纪律的最好地方。”
    “爸爸，这个我知道。”
    “知道就好。那你向那些积极负责的老鼠小哨兵敬个礼。”
    我们一边向老鼠哨兵敬礼，一边向前走，不一会来到那坑苁蓉旁。儿子说：“爸爸，去年挖了十一苗，今年会更多吧？”
    “说不准。”
    我们开始挖，儿子在一边数。“一苗，又一苗”他嘴里不停地嚷着，兴奋度越来越高。可好景不长，不一会儿子失望地说：“爸爸，一共才有七苗。”
    “七苗也很不错了。”
    “你不是说爱护它的根会越长越多吗？”
    “是的。”我说道，“喜乐，事间万事万物都有高潮和低潮，像波浪一样前进，但不爱护它的根，它会死，会什么也没有的。”我看孩子不懂我的话，接着说，“你说奶奶家的萄葡去年结得多不多？”
    “不多。”
    “前两年呢？”
    “多，非常多。”
    “这就是事物的高潮与低潮，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眼前的苁蓉也正值生长的低潮年，就如同现在的你。”
    “咋如我？”
    “你的学习，从二年级前几名滑落到现在的中下等，对你来讲正值一个低潮期，更明确地说你正值一个学习上的动乱之秋。好在我们采取了灵活的学习态度，没有让你的学习退步使我们家一同陷入波动的泥潭，而不能自拔。现在你的事是你的事，学习的事是学习的事，无论你考试成绩怎样，你还是按照自己成长的自然节奏进行着生活，这样你在学习的低潮节省了生命力不必要的消耗，并取得巨大进步。”
    “巨大进步！啥进步，我咋不知道？”
    “喜乐，你的进步太大了。首先你敢独自脱开父母一个人上下学，这是小鸟要飞的前征兆；其次，爸爸从你的作文中发现你不是以前那个脑袋容易发热的王喜乐了，而是一个对事情有自己的想法，开始在做事过程中能灵活应头脑了。而这种进步若单从考试分数角度没什么价值，可从生命整个过程看这种头脑灵活的进步对人生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这种优秀的素质能平安地把你送到你希望到的地方。第三，骑自行车野营爸爸越来越觉得你有点像刘备的五虎上将赵云了，有时我还赶不上你。这些都是进步的化身也是终身的依靠。”
    “爸爸，是这样吗？为什么老师说我一天只知道疯玩不知道学习？”
    可恨的应试教育，我心里暗暗自语。接着我说，“那是老师对你的生活不了解所至，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有两点。”
    “哪两点。”
    “第一，续继提高每天一小时学习效率；第二，你现在与小朋友玩都是成群结伙，既是发展友谊的开始，也是干坏事的开端，对你来讲最重要的考试不是课堂上的卷子，而是对善与恶常识的辨别，和对恶的自制力。爸爸最关注第二点，它决定你一生的成败，也决定我们家的幸福。”
    我把长成的七苗苁蓉取出来，儿子抱着一根往回的方向走。我说：“喜乐，人处在低潮并不可怕，只要你做好认为对自己有意义的事就行了。”
    “啥思意？”
    “你们班有学习好的同学，也有学习差的同学，他们如同两只刚刚会飞的小鸟。一只栖息在枝头，等同于学习差的同学；一只早早离开枝头沿低空向远处的蓝天飞去，等同于学习好的同学。按你的理解哪只小鸟将来翱翔蓝天的机会大？”
    “先飞的那只。因为我们老师常说笨鸟先飞，只要早早肯下功夫，一切困错误都能克服。”
    “你们老师说的大错特错。”
    “为啥？”
    “笨鸟先飞，只要勤于吃苦就能成功，老师讲过无数遍了。你们老师讲过巧吃苦吗？”
    “没有。”
    “可天下高水平的事都是巧吃苦干成的。刚才我讲的那两只小鸟的目标是啥？”
    “飞向篮天。”
    “先飞的那只体格并不健壮的小鸟，它总沿底空飞行能飞到篮天吗？”
    我用手给儿子比划，他终于明白了意思。赶忙说：“不能。”
    “对。虽然先飞的那只小鸟早早离开大地，但它很难飞向更高远的蓝天，因为内心还缺少飞行的动力且途中还有很多天敌，只有那只在枝头上栖息并练习本领的鸟，最后才有飞上蓝天的可能。”
    “爸爸，后飞的小鸟能飞上蓝天，你说的与我们老师说的完全相反!”
    “因为有的人往往从一已的角度，把太多太多原本完整的东西给拆开了，断章取义。比如，我们常常说的笨鸟先飞，可后面还有‘后来者居上’。而最先飞的小鸟身心还没长成，还没有辨别方向的能力，没有了方向你说它能飞向目标吗？”
    “不能。”
    “没有学会辨别善恶的孩子永远也达不到目标。喜乐，你就是栖息在枝头的那只小鸟，现在学习成绩出现了下降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能在成群结伙的玩伴中，学会为善事喝彩，为坏事内疚。”
    “爸爸，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