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象花一样盛开

第27章


地址是……”
  “严谨!”纪小鸥在门后听得实在忍不住,终于开门出来,“你甭给我丢人了行吗?”
  严谨趁机溜进门,拉过美容床上的薄被裹在身上,冻得吸溜吸溜的,灯光下嘴唇都是紫的。
  “我要喝水,热的。”他躺在床上说。
  一个水杯重重墩在旁边的小推车上。
  严谨捧在手中,满足地直叹气,“我靠,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年见了共产党,就像见了亲爹娘。这饥寒交迫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哇!”
  纪小鸥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直接把他视作透明。
  严谨支起手臂看着她,“喂,我在家一个人住,今晚要是发烧可怎么办?”
  纪小鸥说:“你这种祸害,死一个少一个,全国人民都盼着呢。”
  “我今晚住这儿成不成?”
  纪小鸥俯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然后她平静地回答:“行,不过只有美容床提供。”
  “呃。”严谨语塞,摸摸身下不足四十公分宽的床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床上睡一晚,肯定会死人的。
  纪小鸥则面带得色地注视他。
  严谨咬咬牙,“成啊,美容床就美容床,被子呢?枕头呢?”
  纪小鸥朝他身上努努嘴,“那不是?”
  严谨目瞪口呆,“纪小鸥,你还是人不是?”
  “不爽啊?不爽你就回家睡呀,你们家那床宽哪,随你在上面拿大顶翻跟斗。”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睡。”
  纪小鸥啐一口,“你做梦呢吧?”
  她随手关了顶灯,“好了,睡吧,我店小利薄,要节约用电。”
  严谨在黑暗中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能暗自磨牙运气。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纪小鸥忽觉毛骨悚然,她蓦然睁开眼睛,浑身的血液几乎凝住。
  卧室门口立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她的惊叫只吐出半声,便被人捂住了嘴,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别怕别怕,是我。”
  她全身一下子软下来,半天发不出任何声音。
  严谨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掀起被子钻进她的被窝。
  纪小鸥抬起腿踹他:“你滚蛋!”
  严谨翻身制止她的躁动:“乖,我就想在床上睡一觉,没别的意思。我不动你,你也安静点儿。”
  纪小鸥被压得死死动不得半分,她咬牙切齿地问:“你一大男人,怎么没皮没脸的?你臊不臊啊?”
  严谨垂下头,嘴唇在她脸上搜索着,“我背不是受过伤嘛,那床太硌,疼得厉害。”
  纪小鸥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左躲右闪逃避着他的嘴唇。
  严谨见苦肉计奏效,便放心地埋头在她颈间啃来啃去,双手也开始不规矩。
  纪小鸥惊惶起来,用力推他,“你干什么?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严谨不出声,执着地攻城略地,纪小鸥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防线全面崩溃。
  第 33 章
  回来的路上,连续一段日子的精力透支,再加上酒意,谭斌渐觉眼皮沉重,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后来她就很不争气地睡着了。
  ---------------------------------------
  睡梦中脖颈支持不住头部的重量,东倒一下,西歪一下,她睡得极不舒服,觉得非常不耐烦。
  后来又觉得冷,抱紧膀子几乎缩成一团。居然还做梦,梦见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彻骨地冷,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人烟。
  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地伸个懒腰,发觉自己依旧歪靠在车座上。
  身边没有人,车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头顶的路灯亮着,柠黄的光晕映进来,仪表盘上反射着点点荧光。
  探头看看外边,谭斌霍地坐起来,这才发觉身上搭着一件男式外套。
  她拾起外套,推开车门走出去。
  程睿敏的沃尔沃居然已经停在她住的小区里。
  他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低着头,正一下一下揿着手中的打火机。
  也许是火机出了问题,他始终没能点燃嘴里的香烟。
  谭斌略为吃惊,因为印象里从未见过他抽烟。
  她从包里摸出自己的Zippo,轻轻走过去,单手拢着火苗凑近他脸前。
  程睿敏抬头看看她,就着她的手点着烟,却没有抽,只是拿下来捏在手里,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一会儿?”
  谭斌没有动。
  当夜正是满月,清辉泻地,青石板小路上一片银光,石凳前大丛的太阳菊开得茂盛,药香扑鼻。小区的花园内已人迹寥寥,身边只有秋虫的振翅声,间或喷水池里传来几声断续的蛙鸣。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月光,往往会让人心思恍惚,冲动超出理智。
  程睿敏露出一点愕然的表情,“你害怕?”从谭斌脸上看到肯定的答案,他笑起来,“怕我趁机做点儿什么?”
  谭斌拢起双臂,悻悻然说了实话,“不是怕你,我是怕我借着酒意对你做点儿什么。”
  程睿敏一愣,接着笑不可抑,他欠欠身,换了英语说:“我感觉由衷的荣幸,亲爱的女士。”
  谭斌也笑,理理衣服在他身边坐下。就算之前有无数微弱的绮念,也被饭桌上那张Offer彻底粉碎。
  原来一切皆来自她的错觉。
  外企中混过多年的人,都明白公私分明是最基本的底线,这叫职业道德。
  公事私事夹缠不清,说得好听那是性情中人,说得不客气一些,就是情商低下。
  初入职场人在底层,只要肯吃苦,靠着一点认真和勤勉就能脱颖而出。
  待得淘汰掉身后一批人,千辛万苦爬到中层,彼此间智商类似,每个人都有些特别的能耐,是否拥有广泛的人脉和长远的眼光,是职业生涯中能否更进一步的重要条件。
  到了程睿敏那个位置,已经不再是能力高低的较量。高手之间的对决,拼的是耐心,只等对方无意中露出练门或破绽,一击足够致命。
  所以挖角就是挖角,相信他不会自埋炸弹,给人轻易抓住把柄,十年道行顷刻间毁于一旦。
  那些温馨贴心的小意儿,对一个做惯销售的人,对揣摩客户心思早已驾轻就熟的人,认真做起来并不算难事。
  因为这已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天长日久自然技艺纯熟。
  谭斌自嘲地轻笑,为自己依然不切实际的奢望和幻想。
  程睿敏问她:“最近很辛苦?”
  “嗯?”她回过头,一张脸有点娇慵的迷茫,象是心思去到极远的地方。
  “刚才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程睿敏不由放低了声音,非常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入秋日夜温差大了,当心着凉。”
  这样发自内心的温柔体贴,又不象是假的,依旧让人感觉温馨。
  谭斌不予置评,借着路灯看看表说:“太晚了,不方便请你上去坐,等哪天你有时间吧,我回请你吃饭。”
  程睿敏点头笑笑,一双眼睛乌黑深邃,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却似洞悉一切。
  谭斌摆摆手,微笑着转身离开。
  目送她轻盈的背影走进底层的大堂,程睿敏方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三分钟之后,嘀嘀声开始不绝于耳,短消息一条条涌了进来。
  直到电梯门在眼前缓缓打开,谭斌才哎呀一声醒悟,原来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她推开大门追出去。
  程睿敏的车仍然停在原地未动,谭斌松口气,紧走两步。
  但她随即又迟疑地停下脚步。
  程睿敏正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只有背部有轻微的起伏。
  “Ray?”谭斌无端不安,轻轻碰碰他的肩膀。
  程睿敏迅速抬起头,这一刹那他的形容有说不出的憔悴,看得谭斌心口莫名地纠结。
  但他的表情瞬间变换,马上恢复了神采。
  “怎么了?”他问。
  “忘了还你衣服,不好意思。”
  程睿敏探身接过,笑笑说:“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发动引擎预备离开,谭斌退后两步为他让出道路。
  “小谭,”程睿敏又摇下车窗。
  谭斌坦然地望着他。
  “集采是场硬仗。”程睿敏说,“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你要步步为营,找准客户的pain point再出手,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谭斌认真地点头,“谢谢你!”
  沃尔沃终于绝尘而去,谭斌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
  她想听听沈培的声音,拨过去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能接听”,象是进入了移动信号的盲区。
  谭斌有点沮丧,洗过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也许因为车上睡的那一觉,午夜已过,依然头脑清醒,没有一点睡意。
  她辗转很久,想起程睿敏最后那句话,心跳忽然加快,只好光着脚跳下床,困惑地在卧室里踱来踱去。
  她想起最近正在筹备的技术交流,产品部门准备的技术文件,几年如一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她是客户,恐怕也不会有过多的兴趣关注。
  但大家都确信,凭着MPL的技术实力,技术交流这一关,不过是陪着忝居末座的小供应商走个过场,入围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没有人真正发力,只求不功不过而已。
  这会儿她却感到心虚,如果MPL墨守成规,FSK却另出奇招,肯定会影响第一轮的技术印象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