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爱无岸

第71章


你这个样子,就算和陈梓琛结了婚,以后也会有矛盾,也会过得不快乐。不如再等等,也许能遇见更适合的人。”
  
  姜允诺怔怔的说:“那他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别人,那么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关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宁愿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不愿让自己爱上别人,这是什么逻辑?你这不是自虐吗?我一直以为你很现实很清醒,甚至佩服你当初放手的勇气,没想到你却是个死脑筋。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在精神上为他守节。可笑!”
  
  她看向窗外,目光似乎停顿在缥缈幽深的天际,低声说,“我只是想用某种方式,祭奠曾经不可得的爱情,难道这也不行么?”
  
  关颖觉得心酸,几乎要落下眼泪:“既然这样,还不如回到他身边去。”
  
  姜允诺惨然一笑:“可能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人就是这么矛盾,我现在已经没法面对除他以外的男人,所以,打算和陈梓琛分手。然后......”她很认真地思索着,“然后,一个人就这么耗着,趁年轻多赚点钱,老了,就去找一家好点的养老院。也许到了那时候,什么都忘了,还能来一段黄昏恋什么的。你呢,”她对关颖说,“离婚了就去找我吧,咱们俩老太太还能住一块儿,唠嗑唠嗑。”
  
  关颖哭笑不得:“乌鸦嘴,我这婚礼还没办呢,你就咒我......”
  
  “我说着玩呢。”她也笑道,“不过,你还是考虑考虑,就当可怜我。”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71章 思忆漫长成河ˇ 
    那天早晨,天空初晴,显出锡箔般的淡色,许久不见的阳光投射上去,又渗透出微弱的红晕和丝丝暖意。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竟使得连日来处于雨雪里的人们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日子,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似乎便有些奇怪。
  
  姜允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咖啡,温暖触及着手心,正在想着该如何开口。
  
  她在清早的时候从关颖家回到酒店,大衣围巾也没脱下,整个人缩在那儿,下颌儿尖尖的,脸色沉静苍白。浴室里传来电动剃须刀的低弱鸣响,陈梓琛才刚起床,她在等着他。
  
  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陈梓琛慢慢踱到她的身旁坐下。洗漱过后,他看上去清矍而斯文。
  
  她想了想,仍是率先开口:“梓琛,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也是……”他打断她的话语,带着点急切。
  
  姜允诺有点迷惑的看向他,随后微笑道:“你先说吧。”
  
  陈梓琛略微思索,说道:“这段时间我总是早出晚归的,可你从来不问我,”他停下来,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然而姜允诺只是静静的听着,于是他接着说,“我到了这座城市,遇到以前的老同学。她是嫁过来的,两年前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儿也没有亲戚。她的孩子还小,常常生病,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旁边没个人照应,个性又很柔弱,我于心不忍,就过去帮她……”
  
  姜允诺把咖啡杯搁回茶几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腹已经被热气熨得通红,她捻了捻指头,说:“我们分手吧。”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并非因为你,其实……错的那个人是我。”
  
  陈梓琛说:“诺诺,我对你坦白,是希望自己还有挽回的余地。”
  
  姜允诺微微摇头:“你比我好,我就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根本不值得你去挽回什么。我们,就这么散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陈梓琛问道:“再没半点希望了吗?”
  
  姜允诺笑道:“梓琛,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你……我也是清楚的。你我之间的感情,并非到了犹豫不决,难以取舍的地步。”
  
  “言辞犀利。”陈梓琛轻笑,“可惜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真的明白。我曾经以为,咱们俩都是同样的人,对爱情都极不上心,那东西离我很远,可有可无,我也过了那种追求爱情的年龄。可是现在,或许是我错了,或许是我们都擅长掩饰。”
  
  姜允诺略为思索,说道:“这话也对也不对。别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以你的性格,一直很清楚什么才是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选择的同时也会毅然放弃。我并不认为这是缺点,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是,我没法像你这样,我也曾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然而到头来都只是自欺欺人,我无法再继续下去。”
  
  陈梓琛看着她,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仰首靠在沙发上,半响才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等到分手的时候,我才有机会看到你真实的一面?你对我的看法,为什么又会这样的笃定?”
  
  她坐在那里,没出声,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小口。
  
  他又问:“如果我不同意呢?我不想就这么分手。”
  
  她答道:“对于三个月前的做出的那个决定,我只能说,非常的抱歉。”
  
  陈梓琛微一摇头,低声笑了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随后站起身来,“我先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去租别间的房子。”
  
  姜允诺忙说:“不用,我去把机票改期,提前回去,所以也呆不了几天,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混着。你就住这儿吧。”
  
  陈梓琛问她:“你打算住哪儿去?你弟那儿?”
  
  她呆了呆,习惯性的伸手,去碰触胸口的吊坠,然而那里却是没有。她慢慢地答:“不是。”
  
  “你还不是一样要重新租房。”陈梓琛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突然又对她说:“你弟这人,挺在乎你的。”
  
  她一动不动的窝在沙发里,看向窗外,昨晚一宿没睡着,疲乏渐渐的袭来。
  
  该失去的总会失去,无论人们如何踌躇着,不舍得放手。
  
  陈梓琛整理好行李,站在门口对她说:“我走了。”
  
  姜允诺起身走过去:“梓琛……”她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说了两个字,“再见。”
  
  陈梓琛笑了笑,低下头来。
  
  如同数月前的那个晚上,她仍是下意识的别开脸去。那个吻,便落在了她的发丝上。
  
  陈梓琛轻声叹道:“你还真是……”,他没再说下去,伸手稍稍搂了她一下,“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吸雪茄了,别熬夜看书,对身体没好处。”
  
  她点头:“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想起什么来,又问道:“你以前是不是爱过什么人?”
  
  她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浅笑,没有回答。
  
  陈梓琛也笑道:“我一直对那个男人,很好奇。”
  
  他走出去,带上门。
  
  房间内空旷了不少。
  
  她四处转悠了一圈,随后脱了大衣,躺回到沙发里,渐渐的阖上眼睛。
  
  事已至此。
  
  姜允诺将机票改期,回程的日期提前了二十来天,也因此无法参加关颖的婚礼。打电话过去致歉,关颖知道她行事素来冲动决绝,也不好过多挽留,只有在电话那端无声的叹息。终究是忍耐不住,便把姜允诺即将离开的消息告诉了雷远,希望能让那个人知道。
  
  为了这件事情,雷远考虑良久还是给许可去了个电话。但是也不便多讲,这两人的情况太过特殊,旁人不好趟这浑水,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姐把机票改期了,过几天就走。伴娘也没了,还得再去找一个来,结婚还真是麻烦。”
  
  许可在那端笑了笑,似不以为意。
  
  雷远问,“什么打算?”
  
  “打算……正打算开会,没事的话,我挂了。”许可轻轻撂下电话。
  
  迟疑了很久。他才又拿起电话,拨打另外一个号码,手机屏幕上的灯光逐渐黯淡,他的手指搁在接通键上,轻轻摩挲着,终究还是没有摁下去。握住电话的手无力的落下,忽而又扬起来,手机砸落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机身迸裂成两瓣,急速飞了出去。
  
  门外,刘鑫拿着文件正欲送进来,听见了响声之后,便又退了回去。
  
  入夜了。
  
  姜允诺正收拾着行李,她带的东西不多,刚好装满一个小号旅行箱。好在适逢春节,她很容易的要到了大年初一返回巴黎的机票。
  
  如此,便只需再停驻一个晚上。
  
  她合上行李箱,准备出去吃晚饭,顺便买上几本书回来翻翻,以此打发并没剩下多少的时间。
  
  大年三十的街道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路人形色匆匆。酒店里挤满了吃年夜饭的一家老小,小饭馆也早早的收了摊,无法,只好去麦当劳呆着,要了可乐汉堡一个人吃得毫无滋味。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独自吃着特殊的年饭,再次度过一个漫长乏味的中国年。
  
  望着窗外欢乐的人群,她不知怎的心里一动,忽然间很想去个地方。
  
  那里,装载着所有的童年回忆,以及印在心底的聚散离合,还有……他留下的足迹和气息。来不及细想,她走出去伸手拦了辆出租,她对自己说,只此一次,那个地方,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不多时,眼前便是那幢老旧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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