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

第121章


  “嫣然。”木桢轻唤着,大手在我身上游离,隔着那全湿的肚兜,我能感觉他的欲望正在升腾。
  闭上眼,眼前是一片火红,就好象盛放的凤凰花,又好象是幽冥路上的彼岸花。只是这次,轻轻招摇、颤栗的,不是那如泣如诉的花朵,而是我的身体——期待着,又紧张着。
  天为被、地为床,清风是我们的窃窃私语,大海作为我们私爱的见证。天地间,只有一对男女,彼此抚摸、彼此亲吻,抛开所有羞怯,扔掉世俗眼光。原来,爱,是这样干净,不掺一丝杂质。
  风拂过我们,带来海的味道,沙滩上,我们赤裸相对,他的眼中只有我,而我的眼中,有他深情的目光,还有自己释然甜蜜的微笑。
  “木桢~”
  “嗯?”他伸手替我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声音那样柔、那样轻,好象他不是萧木桢了,而我,也不是他后院尊贵的和王妃。
  “你还在等什么?”我轻声问他,不由羞红了脸,略微分开的双腿,已告诉他我的期待。
  木桢的嘴角好看的扬起,却将我搂入怀中,我听见他的心跳,在我的耳畔。“嫣然,你让我沉迷了……”
  “我也一样。”
  “我们一起沉迷?”他自问,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以为一辈子都等不到这天。”
  “可你是个自私的人,而且贪心。”我抚着他后背的肌理,窝在他怀中,并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唯剩下安心。
 “我差点就以为自己做错了。”
  “做错什么?”
  “你一直都不快活,你一直忘不了过去,你一直被很多人惦念,你一直是我心口上的痛……”
  “你也一直是我心口上的痛。”我打断他,“一直痛着,一直爱着,也一直抗拒着再爱下去。”
  “现在呢?”我们异口同声问对方,两人都一愣,复又展颜。
  “现在,你还是我心口上的痛。”我抢先道:“因为,我们差点就错过了,我们差点就这样永远自私下去,谁都不敢多投入哪怕一点点。”
  “那是你。”木桢接口,“我全心投入,你到现在才有查觉。”
  我到现在才查觉吗?也许我只是到现在才肯承认,才敢相信。
  “木桢~”舔了舔嘴唇,我想解释什么,但他没给我机会,他的吻落下来,开始如春风,慢慢变作急雨。
  我的身体开始发烧,与他一块儿燃烧,他托着我的腰臀,让我坐在他身上,我们始终相对,看见彼此的表情,是怎样的亢奋、怎样的沉醉、怎样的忘了归路。
  天幕慢慢暗了下来,火烧云退去了,透明的墨蓝色天空中,隐约可见小星在闪。我依偎在木桢怀里,身上盖着他的长衣。木桢以手枕头,看向远处的大海,衬着夜色,海变得神秘,反着最后的天光,海面如同蒙着一层油布。
 “嫣然,回京后,一切可能都不同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在静夜里一荡一荡的,听不出悲喜。
  “有什么不同?”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大战在即,我们的生活会有因此有什么变化?
  “你知道,我一直想搏一个俯看天下。”
  “那又如何?”
  “以前期望有个结局。”他缓缓道:“现在,反而不那么在意了。”
  “木桢~”
  “可事到如今,就算我不在意,也未必能停下来。”他不容我插嘴,打断我莫名的兴奋,“嫣然,你懂吗?”
  反复替他思量,我不是不懂,只是觉得有些婉惜,紧赶慢赶,我们都会比命运慢上几步。
   “我懂。我如今也算明白了。”
  “明白什么?”
  “从前我们都太执着,所以,纵然厮守,并不快乐。木桢,无论以后你是皇子、或是皇亲,或者干脆就是皇帝,我想我都能接受。”
  木桢眼眸一亮,将我紧紧一搂,想说什么,最后并没出口。
  我知道,有些话,不必承诺,承诺出来,就不是真心。
  轻轻一叹,在他怀里,几乎睡着。我知道,再醒的时候,就是我们回京之日。
  在荆州待了有二十余天,京城的信函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催得急。当我们再次启程,距离出京已有一个多月。连我都没想到这次出游能在外头待那么多天。
  “皇上没怪你吧?”我问木桢,他淡淡一笑,半晌方道:“父皇正需要我离开一段日子。”
  “怎么?朝里有什么事儿?”有些诧异,永隆帝的心思,我向来猜不透,但木桢的话,从来都不会乱说。
  “没有。”
  “那他怎么会需要你离开?这次来荆州,也没办什么公事儿。”
    木桢摇头,笑得颇有深意,“父皇也得好好想想,这太子究竟还立不立,若是立,又立谁?”
  “那和你离开有何关系?”
  “人都在跟前儿,他如何看得出来?远香近臭,这么简单的道理原来你不懂?”
  恍然大悟,不由嗔道:“我还以为你发慈悲,带我出来散散心,谁承想又是一石二鸟之计,看来你是本性难移,我也是傻得可以。”
  “一石二鸟?”他挑眉,有些不以为意,“你当这么多计都是事先想好的?这世上,有多少计都是事后才凑巧的。若成功了,那就是谋略;若失败了,那就是糊涂。”
  “你是谋略还是糊涂?”
  “现在说,为时尚早。”
  “那你走之前就没想到这些?”我追问,并不生气,只是有些孩子似的不肯松口。
  “你当你丈夫真是事事未卜先知?”木桢宠溺的笑了,“可惜我若有那本事,也不用为贤妻心系何人一直拿捏不定。”
  鼻中轻哼一声,我也懒得理他,反正世事如棋,走一步算一步,像我这样的低手,是预料不到棋局的变化的。
  来得时候走得慢,回得时候走得可不慢,马儿小跑着,车内有些颠簸,我打理着从荆州带的小玩意儿,一样一样细分打包,有送给格拉塞的,有送给钟骁的,还有送给一应下人们的。
   渴了就喝车上带着的椰子水儿,倒比茶还甘洌;饿了就让木桢撬椰肉给我吃,又香又回甜,满口生津。旅游虽长,马车里并不觉得烦闷。
 这日才到驿站,车子一停,忙不迭下车,才一起身,头晕得厉害。稳了稳神方探出身来,还没着地,一阵阵恶心涌了上来,双腿酸软,抱住车柱猛吐,却又呕不出什么,只是胃中泛酸,眼中发涩,难受得紧。
  “怎么了?”木桢扶住我的肩头,我摆摆手,“没事儿,想来是晕车了。”
  “晕车?从不见你晕车。”他的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恶心涌上,我吐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边厢,他已高声吩咐随行太医。
  “想来是累的,这车马劳顿。”木桢说着将我抱下马车,驿站的大门就在跟前儿,一时远一时近,我闭上眼,当真是晕得厉害……
 出京的时候心情轻松,回京的时候满怀忐忑。
  我们的行进速度又放慢了,因为,太医说,我怀孕了。
  曾经殷切盼望,然后是一次次失望,当我们几乎把这事儿忘了的时候,我的腹中已不知不觉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两人都说不出什么感受,面面相觑,一时愣了过去。
  “嫣然。”良久,木桢唤我,他半蹲在我跟前儿,忘了归坐,就以这种仰视的姿势,小心抚上我平坦的小腹。
  “还摸不出来。”不由轻笑,却忍不住含泪,因为那份喜悦,带着感动,带着充实。
  他把头靠在我肚腹中,我能感觉这个骄傲的男人也和我一样控制不住情绪。伸出手抚摸他的长发,手指穿过黑黑的发丝……我的肌肤、他的黑发,纠结着,预示着另一个新的开始。
 “你是不是等得太久了?”轻声问他,也问自己。突然发现,对我来说,现在怀孕比什么时候都幸福,因为我们刚刚全身心投入去爱,这个宝宝,不是别人需要才来的,是我们有爱换来的。
  “等得长也是短,短也是长,连我都分不清是长是短。”木桢低声道,话音未落,我自己倒先笑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婆妈了?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惜字如金。”
  他摇头,始终不曾起身,就这样俯耳在我小腹上,仿佛那里已能听见生命的迹象。轻轻叹息一声,替他解开挽成髻的长发……
  那天,我们就这样相依偎着,不知不觉,屋里已点燃烛火,摇曳、忽闪,半明半暗,两人都舍不得彼此的怀抱。
  我们从南门入城,迈入京城的门护,看见熟悉的街景,还有街上穿流的人群,有些恍惚,似乎我们从没离开,可京城,已经开始寒冷,与炎热的南方不同,我穿着初冬的锦袄,坐在车内,不自觉就呆了过去。
  还没到府门,已有人来迎,马车停了,我只当是某位皇亲贵戚,却不料是格拉塞,骑着他的闪电,缓缓下马,当看见我时,表情单一得有些复杂——太澈彻的水,有一种吸力,把你吸进去,却不知他要表达什么。
  “你来了?最近朝里没什么事儿吧?”木桢扶着我,我想走几步,自从怀孕,坐车很容易晕。
  格拉塞一直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游移,又转向小腹,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嗯?”木桢挑高了音调,斜睨了格拉塞一眼,有些不悦。
  我都不悦了,他如此这般,让人心里不舒服,这次没带他,也没带翠茹,正是想让他们有私下相处的机会,可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
  “王爷,朝里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四皇子最近忙着物色下一任同治洲王爷,看来是想把钟王爷调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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