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小说-庭院深深

第77章


他叹了口气,“你刚定是痛恨于朕吧,似乎要玷污于你了。若你真的因此而成为了朕之人,只怕日后就是做鬼也要被你追杀了。”低低笑着。
看着他,竟然发现他满眼的无奈与痛苦。的确,贵为一国之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可惜身子不好,注定短命。
“想知道朕为何又废黜太子,让太子之位悬空着吗?”他看着我问道。
“妾身愚钝,不知圣上之意。”我回道。
他看着我,笑道:“你如此聪慧怎会不知。朕若驾崩,这帝位争夺不就更加精彩了吗?三足争夺,岂不快哉!”这笑容落入我眼中,竟是如此的诡谲邪异。
“圣上为何要如此而为,这样于大雍百年基业无利,于大雍百姓亦为不利。”我淡然道。
他看着我,大笑了起来,道:“王妃竟然会关心如此之多呀,朕还以为王妃同朕一般,皆为无心之人,天下之大,于朕何关。”
“圣上并非如此之人。圣上尽心尽力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十余载,至使大雍一片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圣上怎可说自己未无心之人呢。”我并未吹嘘,事实便是如此。
他看着我,笑了:“朕就知晓这世间便也只剩你了解朕了。”
“既如此,圣上为何仍要如此而为呢?”我又问道。
他看着我,再次笑了起来:“因为朕谁也不信任。他们一个个都心怀二心,朕真能轻易如此将帝位传于其间任何一人。”
我讶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会如此。
“鑫不行,他若登上帝位,那张氏势力将更加膨胀起来,到时只怕外戚专权,大雍易主。旭年纪太小,朕不放心,跟何况……”他斜眼看着我,道,“相信王妃比朕更为了解舒焕同惠妃之间的关系。这朕又怎能放心?虽然朕仍是希望旭儿为太子,毕竟他最得朕之宠。而其他皇子则根本不用提,只会是他人手中一枚棋子。”
他如此一说,我则更加糊涂了起来,不知这帝王打得是和算盘。
“即如此,那就仍立四皇子为太子就是了,他毕竟是其中最好有利的一个,不是么?”
“可朕想让你夫君也可以有机会踏上这帝王之位呢,算是一种补偿吧。”他诡异的笑了起来,一若邪神般。
我讶异不已的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身边依旧存在的危险。
他悄然的解开我的衣带,缓缓地将我的衣物挑开,于我锁骨边细吻了起来:“他人都是孕后更加丰满着,可你似乎越发的消瘦了。”
“不。”脑中终于回光了,一把推开他,从床榻上滚落了下来。
“你反抗朕?”落账内传来低沉的声音,似乎在用力压制自己的怒意。
我不敢应话,只是依旧匍匐于地,一动不动。心中只想着如何快速离开这诡异之地。
“也好,也好。毕竟朕只是个行将就木之人了。”一阵大笑扬起,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可他未笑多久,便接着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咳的让人心中被感揪心。
优于了半天,方轻唤道:“圣上……”
可那人依旧激烈的咳嗽着,无法理应于我。
整理好衣裳,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掀开落账一看,竟见那人躬着身,以手捂着唇猛地咳嗽着。我也曾如此过,知晓其中的苦痛。不由得伸手过去抚摸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眼一扫,却见丝丝缕缕的血丝从他的指缝中渗透了出来。我心中大骇。
朝着外边用力的叫喊道:“来人呀,快来人呀。”
在我惊叫之时,身边之人也停止了这不要命的咳嗽,含笑的看着惊慌不已的我。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笑说道:“很高兴看到你如此关心朕。”可这笑在我眼中却是如此的缥缈,如此的虚弱不堪,似乎我一眨眼,那笑容便就不见了。
门开了,高公公急冲冲的赶了进来,跪拜下去。
“快去请御医,快去,快去呀!”我急叫道。
一时间我便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紧张了,也许是因为这人是大雍帝王吧。也许是因为他别样的苦心感动了我吧。反正我只知晓于这一刻,我是真的很担忧他,不希望他就此离去。
帝王风
宣武帝自那一日后,病更加重了起来,人消瘦的如枯木一般,无半丝生气。我有时会被他宣进宫伴于他左右,陪他解闷儿。恭亲王也开始忙碌了起来,我同他是常常数天不见一次面,怀孕之时或可夜间醒来看到他的面容,可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了。那说明什么呢,苦涩的笑意蔓延于整个心底。如此显而易见的答案,却深深的被我压入心底,不敢揭开,害怕知晓他在乎的只是我腹中胎儿,我终究是在乎于他的。
“王妃是打算看戏呢,还是加入这戏中。”病榻上的帝王虚弱得问道。
看着这帝王,笑道:“妾身喜爱看戏,但却也看不惯一成不变的戏码,所以妾身想插入一其中,将那些戏码搅动一搅,也许最终结果不会变,但最起码中间剧情更精彩了,不是吗?”
“是吗?”他以锦帕捂着唇,闷闷的咳了起来,一阵盖过一阵,似乎要将肺咳出方可。
我只是拧着眉,以手帮他顺子气,不语。
良久他方止住咳嗽,深吸了口气,惨白着脸笑看我道:“看来朕已一脚踏入阎王殿了。”
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放好了。
“陛下,该服药了。”高公公的端着药躬身走了进来。
这几日我见到的人来来去去也就是高公公那几人罢了,其他之人,即便是皇后、惠妃也不见她们的到来。我知道这帝王生性多疑,只怕是也不信任她们吧。
我接过药,只是闻了下,一股苦涩之味便直往我喉头涌去。这药,当真是苦不堪言了,不由得蹙眉低声自言自语道:“如活着,当真苦不堪言了。”
那边自己撑座了起来,靠于床栏上,从我手中拿过,拇指压住调羹,仰头一口气将这苦涩之药一饮而尽:“只要活于这世上,何人不苦,没人可以活的潇洒自如。”
我惊讶的看着他,惊讶于他一饮而尽的勇气,也惊讶于他刚吐出的那番话。静静的拿过那只青花瓷碗,轻轻地将其放于高公公手中托盘上。高公公再次躬着身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这帝王之位其实不若外表那么光鲜,登高一呼,万人朝拜。可谁能知晓他那份高处不胜寒的孤独,独自对酒当歌时的清凉呢。”苦涩的笑意于唇角边蔓延开来,回荡着。
“高处不胜寒。”静静的看着他,喃喃道。
他眉头一拧,躬起身,以锦绢压唇,再次闷闷的咳了起来。
“圣上……”如此下去又该如何是好了。
他一边咳着,一边用空闲的手朝我挥了挥,示意我出去。
看了他一眼,便也躬身退了出去就。那人已病入膏肓了,不知还能拖多久了。他现今已是在不停的于死亡中挣扎着,拖延着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看那场戏吧。
为了争夺帝位,朝廷官员暗杀事件屡屡发生,大雍之臣,无论大小,皆已达人人自危之地了。而明里却又是另一番的勾心斗角,互相打压对方。
权势,当真是个让人为之疯狂之物了。刘丞相的执,顺亲王的阴,恭亲王的狠,舒焕的痴,母亲的怨……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停的再握脑海中荡漾了,久久不去。权势既如此令人痴迷,我又怎能不忘插上一脚,玩弄着权势,搅拌着这摊浑水呢。
旭儿,那个顽劣不堪,却又乖巧异常的孩童,我又怎会不帮他登上帝位之位呢,更何况他是舒焕一直想扶持之人。
噙着笑,怀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那清澈透亮的双眸,伸手抚摸着他这粉嫩的脸颊,心中却无太多本因属于母亲的温暖情怀。
这孩子已有七个月岁多大了,会对人笑,每每我一抱起,便是笑个不停,丝毫不觉我内心的波涛汹涌。也许从中我多少领略到了母亲那总对我又爱又恨的情怀吧,虽然起因不同。
“姑娘,刘丞相来了。”翠茵揭开蔓帘,走了过来,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依旧低头看着孩子道:“让他进来。”
蔓帘再次揭了开来,刘丞相躬身走了进来,声音有些压抑:“王妃。”
“来了。”我依旧未抬头,只是将石桌上的一份信件递于他,“坐吧。”
他接过信,展开看了起来。一时间凉亭中只剩下我哄逗小孩的声音。
“怎样?”抬起头,淡然地问道。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确定要干预此事?”
秀眉一挑,看着他冷然道:“不行?”
“不是。”低头道。
“那你就照此速去办吧,圣上的病可不知仍可拖延多久了,他若驾崩,我们的胜算大不大就看你了。”我轻拍着天麟,淡然地说道,这孩子倒也乖巧。
“那我告退了。”他深深的看了我及天麟一眼,转身揭开蔓帘,迈步而出。
蔓帘再次落了下来,摇晃着,外边关系从隙缝中透了进来,斑驳陆离的洒若于天麟脸上,尤若圣洁的灵童般。
“今日为娘所造之恶,只能他日我儿相还了。”叹了口气,看着这不知忧愁的怀中婴孩。
整整这半年来,我似乎更加似极一位贤妻良母了,深居简出。怕他寂寞,便亲力亲为的为恭亲王纳妾,挑选温柔贤淑的女子。怕他生寒,也就一针一线的为他缝衣。恐他精力过累,便为他整备补汤。谨守着女子的七出之训,遵从这女子该有的三从四德。因而被外边之人称为楷模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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