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纳粹亲历第三帝国末日

第36章


 
  当天,魏德林将军的指挥部遭到喀秋莎火箭猛烈袭击,无奈之下只能撤往帝国大楼附近的一个地下室。该地下室作为旧陆军总部所在地,曾秘密处死过因刺杀希特勒失败而被捕的冯·施道芬伯格上校。4月26日,苏联军队已经开抵亚历山大广场,距离希特勒的最后巢穴仅1公里之遥,苏军坦克很快将出现在威廉姆斯大街。     
  第十二章 最后的背叛   
  最后的背叛(1)   
  1945年4月27日早晨,我同往常一样穿过炮火的封锁和呛人的浓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地堡的前厅。我的双眼被硝烟熏得难以睁开,模模糊糊看见前面有3个女人的身影。在她们眼中,我肯定看上去衣衫褴褛、邋遢不堪。身上的军装撕破了,面孔乌黑,头发蓬乱,模样简直糟糕至极。自从搬入党总部后,我一直没有换过外套和裤子,更不用说里面的内衣和袜子。由于我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再加上浑身上下这幅尊容,显然会把眼前的这几位女士吓一大跳。其中一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丝绸手绢递给了我,我马上表达了谢意,用手绢擦了擦双眼。接着,她又递给我一杯凉水,我正准备说谢谢,一抬头,手里的杯子滑落了。 
  她是爱娃·勃劳恩!我立即认出另一个女人就是玛格达·戈培尔。落到地上的玻璃杯顷刻间摔得粉粹,我涨红了脸,又羞愧又窘迫,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儿。这时候,爱娃从一旁的餐车上又拿来一杯水递给我,轻轻地说道:“别紧张!别紧张!” 
  我接过杯子时,注意到玛格达的手正放在额头上,似乎有些头疼的症状。她背后的另一个女人开口道:“这么小的孩子都被送去打仗,实在太可怕了。”玛格达依然用右手盖着额头,一言不发。爱娃不停地好言安慰我,她甚至用手帕蘸了点水,轻轻擦拭着我的眼眶。“冷静点,别紧张!”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格特鲁德医生,她还是对爱娃很好奇:“她看上去有多大?” 
  “25岁左右?”我估摸道。我从不擅长猜测别人的年龄,这次果然又错了。实际上,爱娃当时已有35岁,这让我大吃一惊,因为从她的举止仪态上看显得非常年轻,更像个女孩而不是女人。她身上有着突出的少女气质,乐观开朗,神情愉悦。不管面对怎样的坏消息,她都不会显露出一丝忧虑。在我眼中,她就像个电影明星那样迷人。 
  第一次遇到爱娃时,她穿着一套深色礼服,佩戴金色的胸针。接触多了,我发现她每次露面时都打扮得端庄典雅,漂亮迷人。到了最后几天,她反而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作为希特勒身边的女人,她已经站到了历史舞台的中央,对于这种特殊的地位她似乎也极为享受。每次露面她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从未与希特勒单独出现过。 
  在多数历史评论中,爱娃·勃劳恩都被描绘成一个头脑简单、处事幼稚、完全意识不到身边罪恶的女人,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也证实了这一点。除此之外,在我的印象中,她还是个甜美、善良的女人。不过,申克教授却有着不同的观点,通过在地堡中的近距离接触,他认为爱娃并非一个幼稚简单的女人,也不见得那么善良,当然更不是什么聪明人。4月27日早上的那件事,证明了爱娃·勃劳恩同其他杀人如麻的纳粹分子一样冷酷无情。 
  爱娃的妹妹葛丽特是希特勒“嫡系部队”中的主要成员,该团队主要由一些老资格的希特勒密友、纳粹党政要员、仆人和保镖组成,其中多数人都是从希特勒刚在慕尼黑发迹时就一直跟随他。相对于柏林,这些人对布彻斯加德怀有更深的归属感,因为那里有着希特勒的巢穴——阿尔卑斯山上的贝尔格夫别墅。自从爱娃1930年初成为希特勒的情妇后,葛丽特就成了这个团队的一员。不过和姐姐的安静、矜持、羞涩相比,她显得更加顽皮、大胆、活跃。她热衷于吞云吐雾,这令希特勒大为恼火,但她却不以为然,她还无耻地在希特勒的侍卫面前卖弄风骚。 
  1944年,葛丽特嫁给了党卫队军官赫尔曼·费格莱因,希特勒亲自担任证婚人。这次联姻对希特勒和费格莱因都有利。由于爱娃家庭出身卑微,希特勒难免感到有些脸上无光。而费格莱因生于名门望族,并且在东线战场上表现卓越,一旦攀上这门亲事,爱娃家族的社会地位就将得到提升,希特勒面子上也能过得去。而在另一边,费格莱因成了爱娃的妹夫,就等于是跨进元首“家族”的圈子,其个人前途将无可限量。 
  费格莱因纯粹是一个诡计多端、嚣张至极的机会主义者,他粗鲁狂妄的态度令许多同僚都敬而远之,在部下中也口碑极差。在他与葛丽特结婚后,嚣张的气焰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费格莱因还是个十足的流氓、好色之徒,娶了葛丽特之后,他又在柏林夏洛滕区的私人公寓里偷偷养了好几个情妇。而此时的葛丽特正住在巴伐利亚,准备迎接他们第一个孩子的降临。当时还盛传爱娃也是他的情妇之一,两人经常一起跳舞或骑马,关系非比寻常。不过在我看来,费格莱因是个工于心计的野心家,他不会冒着自毁前程的危险去和元首的情人上床。 
  在希姆莱的关照下,费格莱因在党卫队中也是平步青云,一路高升。但由于希姆莱在军事作战中的屡屡受挫,让他的名望降到了最低点,这个作恶多端的党卫队头子已经成为不受柏林欢迎的人。无奈之下,他只好派遣费格莱因作为联络官留在希特勒身边。摆脱了希姆莱控制的费格莱因,一来到柏林就立刻改弦易帜,背叛了昔日的主子,转而巴结位高权重的鲍曼。两人原本臭味相投,又各自心怀鬼胎,很快成了狼狈为奸的死党。不久之后,费格莱因就成为希特勒最亲密的心腹之一。 
  不过,在我遇到爱娃的那天,她这位流氓妹夫的命运将发生巨大转变。由于希特勒搬入了地下,费格莱因也就成了地堡的常客。大部分下午和晚上的会议他都必须参加,而且还得和其他副官、联络官一样,老老实实地守候在客厅里,等候元首的召见。不过,他并不住在地堡内,如果不在夏洛滕区的公寓里,他一般就住在党总部地下的另一个防空洞中。   
  最后的背叛(2)   
  随着战局的不断恶化,费格莱因也开始意识到希特勒和纳粹的末日即将来临。更令他惶惶不安的是,作为希特勒家族的一分子,他很可能会被要求像其他人一样服毒自杀。他可不想过早地告别这个花花世界,他准备逃出柏林。这个狡猾的家伙通过不断打电话到地堡来制造他在会议现场的假象,暗地里秘密准备出逃。这个计谋一直都非常成功,直到4月27日那天,希特勒突然注意到希姆莱的联络官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他去哪儿了?希特勒下令立刻找到费格莱因,整个帝国大楼里一片喊叫声,但却没有任何回应,费格莱因不见了。 
  此时,希特勒的助手奥图·甘什想到费格莱因在柏林郊外的夏洛滕区还有一套私人住所,希特勒立刻派出一队卫兵前去察看。在那儿,他们找到了喝得微醉的费格莱因长官,他怀里还抱着个美丽的女人,场面尴尬至极。两人似乎正想逃走,一旁的两个包里装着假身份证件和几捆德国马克及瑞士法郎。士兵们的突然闯入让费格莱因大惊失色,马上从酒醉中清醒过来。他开始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求得一条生路,说了一堆“战争就快结束”、“希特勒完蛋了”之类的话,劝说他们放走他各自逃命去。 
  费格莱因费尽口舌说了半天,士兵们丝毫不为所动,无奈之下,他只好摆起了长官架子,要求给地堡里的爱娃打个电话。在士兵们的默许下,费格莱因拨通了爱娃的电话,他假惺惺地告诉爱娃,自己准备飞往巴伐利亚,只是想陪在葛丽特身边等待孩子的出生。他希望用这番话打动爱娃,骗取这个幼稚女人的同情和支持,不过这次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爱娃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头脑简单,她立刻意识到费格莱因是要抛弃希特勒独自逃命去。她坚决否定了他的想法,并要求他立刻返回党总部。 
  爱娃接听电话时,瑞奇就在她身旁,她清楚地听到了爱娃在知道妹夫背叛“可怜的阿道夫”后发出的哀叹。“他的离去对德国损失之大超过1万个人。”她幽幽地说起她的情夫。费格莱因最终被抓回了党总部,希特勒的卫兵们也尽数撤走,但费格莱因身边那个神秘的女人却不见了踪影。后来,人们一直怀疑那个女人是间谍,可能是某位外国外交官的妻子,经过戈培尔无意中介绍后与费格莱因相识。同时,她还被认为与党总部的几次泄密事件相关。如果真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在后期希特勒与戈培尔之间会产生莫名的嫌隙,因为戈培尔同这名女子多少有些关联。费格莱因被扔进党总部防空洞附近的一个单人牢房,听候处置。 
  我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换衣服,身上的污垢和腐烂物散发出难闻的臭气。放眼望去,柏林全城都已变成一片废墟,又厚又黑的硝烟笼罩了屋顶,街道上回荡着建筑物倒塌的轰鸣。路上到处都有死尸,腐烂的尸体混合着烧焦的残肢,形成一种古怪的又臭又甜的气味,令人作呕。每条主要路口的拐角处,都填塞了一些简易路障,这些路障多半由坍塌的砖墙、碎石砾和烧毁的车辆组成,在苏军的强大火力面前几乎不堪一击,只有疯子才相信它们能挡住苏联的T-34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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