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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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对创世神的意图又短短地猜测了几分钟之后，便决定将它暂时搁置。只要将迫在眉睫的那两位神祇的事情搞定，创世神的问题就不会太艰难。
    女神伊莫瑞拉与魔王阿沃斯是创世神最先创造的两名神祇，也是创世神以他自己为原型的作品。说他们是他的孩子也不错，就算是说他们等于创世神……也几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误差。
    就算其他人或神没有办法，他们两位也一定能够感知到创世神的处境。到时候应该怎么做，自然就会有个结果。如果能够在这次就将事情处理完美，那么该怎样在保住人类生命的前提下找到创世神的难题，就可以交给这两名神祇去烦恼了。
    “这几天需要我帮忙吗？”阿帕亚一边铺着床铺，一边向着还坐在地毯上的莱茵丝问，“我手里没有什么要紧的活，可以和你一起。”
    银发的佣兵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不论阿帕亚手里有没有重要的事，为了能够陪她一起，他都一定会强行当作没有。
    至于是她需要人陪，还是这个金发的工程师需要人陪，那就有待商榷了。
    “就算我说不需要，你难道就不会来找我了？”
    莱茵丝看着阿帕亚整理完床铺，然后向她走了过来。她理所当然地向他伸出了双臂，让他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稳当地送到了床上。
    “当然会。”阿帕亚厚着脸皮说，“如果你因为什么事不能来研究所，那我当然要去找你才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帕亚越来越黏着她。原先还能有因为忙于工作而几天不见面的情况，但后来一定要每天至少见一面才行——甚至她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需要每天通过水镜来和对方联络才行。
    为此，阿帕亚一直在研究改进他们的通讯器，他总是认为水镜的画面不够清晰。
    不过幸好，莱茵丝不会反感这种情况，倒不如说，她比较享受。毕竟阿帕亚不会去限制她的自由，而且她也喜欢阿帕亚重视她的这种表现。
    “不过也许还真的会需要你做点儿什么……”躺在床上的莱茵丝被柔软的触感放松了精神，她转了个身，让自己面向阿帕亚，而困意很快便笼罩了她的神智，“我们总得做好更糟糕的那一个打算……”
    “主要谈话者是神父和神祇，其他人不需要介入他们的交谈之中，可以把他们谈话的区域隔离开。”阿帕亚思考着说，“或者，干脆不要在摩尔菲的基地里进行这次会面，在周边的区域寻找一个合适的场所，这样如果出现意外，也可以第一时间让其他人撤离，你觉得……”
    他边说着边看向他的恋人，随后他便收了声。那双红色的眸子已经被掩在了眼皮之后，长长的睫毛随着悠长平静的呼吸轻微地颤动着。阿帕亚无声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抚摸莱茵丝的头。
    给伊莉安进行的检查与随之而来的思考，源源不断的需要操心的事情想必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虽然遗憾于没能继续聊些更多的话题，但在他的身边能够这么快地入睡，也是令他感到愉悦的事实。
    “做个好梦。”他俯下身去吻莱茵丝的耳朵，“晚安。”
    第二天，莱茵丝抓住了正在忙碌于筹备神父与神祇会面所需要的道具的菲利们，将伊莉安的情况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也许是前一件事情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这件事没怎么引起他们太多的担忧。
    “总之等到神祇的事情解决之后，伊莉的事情也可以解决吧？”伊米挠着脑袋说，“短时间内伊莉不会出什么状况的话，我们只要看好她，别被别人做了手脚就行。我们可不是斯莫法那个蠢货，连茨若被罗索斯的人摸着了也不知道。”
    “因为斯莫哥是大傻瓜——”
    “这是没办法的事——”
    双胞胎欢快地应和着伊米的话，在客厅里转着圈奔跑。话题的当事人瘪着嘴坐在沙发上，而另一个则嘲笑着他的窘态。
    “我觉得这件事会被你们嘲笑一辈子。”天蓝色短发的“神使”悲哀地感叹，“你们伤透了我的心。”
    说完，他便抱着茨若假作伤心的姿态，尽管后者想要将他推开，但遗憾的是，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既然这样，就别赖在我们这里了。”莱茵丝皱着眉瞪向他，“神父既然马上就要来了，你就去和帕特一起准备迎接你们的神父。”
    “我不。”斯莫法仰着脖子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不会去当电灯泡的，我相信我们作为同僚的默契，就算我们分开处理也没有问题。”
    他的后半句话换来了莱茵丝的白眼，但前半句话引起了这个客厅里几乎每一个人的兴趣。
    “萝茜尔把帕特搞定了吗？”莉安饶有兴趣地问，“她终于直接下手了？”
    “别那么粗野，莉安，萝茜尔和你可不一样。”埃拉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猜是帕特主动。”
    “真的吗？就以他之前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我可不敢相信。”伊米半信半疑地说，“难不成是谁给他们下药了吗？”
    “打住。”莱茵丝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把话题前进到这种程度？萝茜尔才和伊莉一样大。”
    讨论的幅度过大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自觉地把话题拉回到最浅的层面上。
    “但我隐隐约约地好像记得……”埃拉努力地回忆着，“似乎……这两个人原本是打算在罗索斯的事情彻底结束之后才会有个结果？”
    “那也太久了吧？”莉莉安一脸嫌弃地说，“等罗索斯的事结束？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完全没有意义。难不成他还要考虑什么在战斗中战死扔下另一个人的这种狗血的可能性？”
    “我觉得你最近在阅读的书籍种类很成问题，莉安。”波拉平淡地说，“我们不用去想这些，他们两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波拉的话语像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几名女性的八卦之心，埃拉向她的弟弟翻了个白眼，用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就往旁边扯。莱茵丝看了看他们，然后看向了那个露出了一副无辜表情的神职人员。
    “你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懂。”斯莫法眨了眨眼，“那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很和谐，我觉得我在那里就是多余的灯泡，有什么问题吗？我可没有问出口过，我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有没有在一起呢？”
    莱茵丝连白眼都懒得再翻，留斯莫法被其他几个被误导的人殴打。她准备走出菲利们的驻地，正好碰上了来找莉莉安的伊洛。她简单地向对方点了个头，便继续向外走去。
    这么想来，她似乎在前几天曾经听说过伽尼罗那边的换血已经彻底完成了。那些倚老卖老看哪都不顺眼的成员被安置在了一个虽然地位高却没有任何实权的职位，伽尼罗的主干已经完全替换成了只属于伊洛·伽尼罗自己的核心成员。自然，这样一来，他不论要和谁在一起也都是他自己说了算了。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他这次的做法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莱茵。”
    阿帕亚就等在走廊上，他专注地看着莱茵丝，似乎能够这样和她一起行动就已经再好不过了。
    “现在我们去找一下帕特。”她将自己的手放进了那只向她伸过来的手掌中，“虽然说我们不需要参与具体的会面过程，但是我们总得知道大体的流程。”
    “嗯。”
    “你知道伽尼罗那边的情况吗？”两个人像散步一样地慢慢地走着，莱茵丝转头看着他问道，“虽然一般来说你应该不太会关心这方面的消息……”
    “伽尼罗？”阿帕亚果然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神情，“他们怎么了吗？弗利斯之前好像是有说过什么……但我没有留意。”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想知道他接下来想要怎么处理好他的角色地位，以及莉安的地位。”莱茵丝耸了耸肩，“这些不是至关紧要的大事，你不知道也正常。”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让弗利斯去打听打听。”阿帕亚做了个鬼脸，“他更听你的话。”
    “那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讨好你。”莱茵丝横了他一眼，“他只是意识到了，讨好我远比直接讨好你要有用得多，因为你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
    阿帕亚无辜地看着她，他对于她的评价已经习以为常，就算哪次被说得过头而有些恼火了，那么等到晚上就会一起算账。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一路走到帕特的住所。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已经从打开的门缝中听到里面传来的少女的抱怨声。
    这种状况对萝茜尔来说可说是少见，少女从来都只会积极地去解决困难，而不是抱怨。
    “……不能这样！”她对着什么人吼着，“神父和神祇哪边的地位都不低，你不能用这种简陋的东西去应付他们！”
    “我们‘神使’自己开会的时候都是用的这个，怎么了吗？”听上去，另一个人的语气相当的困惑，“它很差吗？”
    “既然明面上是菲利的阁下们在组织这次会面，作为它们的盟友，摩尔菲怎么能用金属做的椅子？再说了，到底是哪个地方会用金属做的椅子？你们‘神使’平时到底在过什么生活？”
    萝茜尔的语气说着说着就软了下来，虽然从一开始她的声音也没有冲到哪去。莱茵丝和阿帕亚对视了一眼，决定在外面再继续偷听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