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镇出发,过了较为平坦的原野区,就进入群山峻岭了,虽然大部分道路在山脚下蜿蜒而过,但也少不了山路十八弯。
翻过一个山岭,一股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废墟之城果然名副其实,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满目萧然,一眼望去,整个城市大片大片灰突突的,毫无生气,只在城市边缘地带方有绿色蔓延,为此也有不少江湖人士称之为“墟都”。
城市中部有个极大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个岛屿,一座巨大的九层石塔竖立其中。
“那就是升天塔吗?”千羽有些好奇,又有些不解,他原先觉得若要升天的话,怎么也得建在离天空近些的高山上才对。
“呵呵,奇怪吧,当我第一次看到时,也是象你这般的想法。现今九座升天塔都这幅模样。”九叔与千羽一道站在半山腰的山路边,眼前景象一览无遗。
“为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在升天塔修炼能事半功倍,只有少数人有资格进入。”九叔言语不详,那个层次他也接触不到,讲不清楚。
“我倒听说过一些传言。”金姨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开口说道:“据说万年前整个人类发生大动乱,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炸弹毁天灭地,不仅将这个城市,许许多多的城市都毁于一旦,成千上万人瞬间死亡,到处都是人间地狱,惨不忍睹啊。这些在一些古书上还有记载,恰好我家就有一些。”
金姨神情有些索然,真不知在那种天地异变下,人类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一定很惨很惨,绝对比自己小时候见过的老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还惨。
“至于那些岛屿和石塔,都是后人建造的。大动乱过后的几千年,生存下来的人类渐渐适应了这种恶劣环境,并逐渐摸索出了五花八门的修行功法,可大大改善体质,增加生存能力。早期修行者大都在深山之中修炼,那里适合人类生存,后来当人类逐渐能适应山下环境后,发现越是接近那些爆炸区域,修行效果越好,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承受不住修行太快的反噬,而导致走火入魔的先驱。”
“当修行者修行到一定阶段后,冥冥之中就会有一些感应,更有甚者,甚至能听到天道之音,得到飞升的提示,也不知这是否是幻觉,就连飞升者自己也讲不清楚。总之在那之后,不断有人尝试,有人成功飞升,一去不复返,光宗耀祖,有人飞升失败,魂飞魄散,留下一地遗骸。”
“慢慢地,修行者就发现了这九处湖泊,在湖泊中心飞升时,湖泊底部浓郁的天地元气能为飞升者提供助力,大大提高飞升成功率,后来经过好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建成了这九处飞升圣地,但都掌握在了修行门派和世家的手中,直到帝国统一后,受帝国管辖。”
金姨的介绍都挑着重点说,简单扼要,却让千羽和九叔听得津津有味,短短几句话,描绘着万年来修行界发展历程的的缩影。
“这么说来,天上白云形成的笑脸,不知是否也是自己的幻觉呢?还是说在暗示着什么呢?”千羽一时陷入沉思。
车队一行下山进入城市已到中午时分。
主道路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正好擦着湖泊而过。
虽然整座城市远看起来破败不堪,不过在湖泊附近还是有不少吃穿住行的店家,九叔带队入住的如意客栈就是其中一家,生意火爆,若不是客栈提前为九叔留着六间,现在还真订不到了,挤一挤也还能凑合。
由于昨夜在郊外露宿,故众人入住客栈后,连忙先盥洗梳理一番,然后才饱餐了一顿,美美睡了一觉。
如意客栈是九叔常年往返两地的落脚点,与老板是老熟人了,购得贵宾席门票后,便率队前往飞升湖泊。
湖泊四周已被两人高的石墙围成一个大圈,时不时有巡逻队走过。大门口早已人山人海,正排着几个长长的队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权贵。不过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比如现在九叔手上的贵宾席门票。
看来是高价购得的门票发挥了作用,一行人从侧门快速通道进入,并在靠近湖泊的贵宾区看台上寻得位置坐下,冷凝冰和小白一左一右拥着金姨坐在中间,千羽坐在小白右手边,千羽过去则是九叔,护卫们也在两侧各自选好位置坐下。
放眼望去,远处升天塔的顶部略低于看台,下面便是巨大的圆形湖泊,让看台上的观众有种在巨轮上的感觉。
湖泊周围有四个大块区域可供人观赏,每个区域都有贵宾区和普通区,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看杂戏表演,怎么看怎么别扭。
暮色降临时,慕名前来观摩的人们也大都陆陆续续进了场,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头,嗡嗡作响,尽是人们私下讨论的声音。
随着四周看台边缘巨大火烛的熄灭,升天塔边缘亮起了莹莹黄白光,塔顶地面也亮起“卐”字形,据九叔说是护塔大阵,防止升天塔在飞升者渡天劫时遭到破坏,千羽初略估计至少放置了不下百颗三阶以上的魂核,真是大手笔。不过千羽估计这次飞升的组织者光门票就赚翻了,这些魂核基本可忽略不计。
此时一道白影自塔顶中间缓缓升起,远远望去,以千羽的目力,也只能依稀判断是一位长须白袍老者,腰间佩有一柄长剑。
“据说这位老者携带帝国批文,浪琴国这次特例对他开放的。”九叔消息灵通,一个下午便打探到不少消息。
“帝国不是二十年来都没人飞升了吗?怎么这次会有批文?”千羽还是有些疑问,帝国有八座升天塔,何必要多次一举,非要大老远跑来浪琴国飞升。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老者是京城一位大人物的师傅,一方面觉得自己寿元将近,一方面似乎也感觉到了天道的呼唤,所以打算放手搏一搏。”
自白袍老者出现,场间便安静了不少。
白天朦朦胧胧的天空,现在看去散去不少,月朗星稀。
“那飞升者一般是如何渡劫的?”千羽侧身问九叔道。
“我在二十多年前看的飞升渡劫是1-3-6,不知这么久过去,会否有些变化?”九叔也有些不确定。
“1-3-6?”
“这是简单说法,看过渡劫的人都知道,具体是先来一个雷击热热身,若这个都抗不过去,后面基本就歇菜了,休息片刻后接着就是连续三个雷击,然后留给飞升者一个选择的时间,大概是十几息,感觉自己撑不住下一波的飞升者可尽快离开,虽然会很没面子,但至少可保飞升者性命无忧,反正天雷击打在塔顶上也没事,最后是连续六个雷击,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猛,速度极快,到时想反悔都不成了,不过这轮撑过去了便可顺利飞升。”
“这么看来倒也不复杂,而且前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希望老人能坚持住挺过去,自己也好看看到底是如何飞升的。”千羽心思比较单纯,生死面前,总是希望好的一面发生。
白袍老者傲然屹立于塔顶,看着确实有股大宗师的气势。
风,起了,由弱到强,吹得塔顶老者衣襟猎猎作响。
原本视野开阔的天空中突然风起云卷,不断有乌云从远方快速汇聚,很快湖顶上方便乌云密布,像是有根巨棒搅动似的,形成了一个气势惊人的巨大漩涡,遮挡住了明月,给众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开始了。”
伴随着九叔的一声低语,天空云层中“轰隆隆”作响,天雷滚滚。
一个耀眼的小光点自云层漩涡中极速落下,在众人眼中不断放大,瞬间便到白袍老者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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