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修改版

第132章


你种下了一颗扭曲苦涩的种子,怎么能指望它结出甜美的果实?”
    允禵面上凝起层厚厚寒霜,他尝试着要呼出心中那股闷气,却适得其反,惨笑道:“是,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的错……”
    想起从前,偷梁换柱,以退为进,刻意欺瞒,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是,他曾经做错过很多,曾经瞒着她的事很多很多,只除了一件——他爱她,他从未隐瞒自己对她的情意,也从未吝啬付出,无怨无悔。
    她脑中一片紊乱,浑身皆痛。
    允禵接着又道:“从前我心里有你,便以为你心里也非得有我,才叫公平,却没多想,情字向来由天不由人。琬,是我错了……谁教我偏偏喜爱你……”允禵紧拉住她不放,眼神中露有哀求之色。
  宛琬想起从前她最伤心绝望时,他的情意,兜头罩来,教她措手不及。她心中泛酸,眸中浮雾,可对于无法回应的感情,藕断丝连才是真残忍。
    宛琬奋力将手抽出,摇头坚决道:“允禵,我不爱你,一点也不。如果你什么都放不下的话,那么请你以后再也不要纠缠。”
   “宛琬,宛琬——”
    宛琬脚下未丝毫停留的离去。
    雨幕中,允禵孤单的身影更显冷清,有种被世遗忘的感觉。
    宛琬……仅只是在心底轻轻的唤着这个名字,都能感到心头泛起的一阵涟漪,这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啊!
    他有什么好放不下的?有什么好舍不得的?难道是舍不得那钻心的痛,彻肺的苦吗?
   “呵呵……”允禵轻轻地笑了。宛琬已有了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根本不再需要他的呵护了,他一个人再怎么努力地爱着,都无用啊!
    雨渐渐停了。
    雨过天晴的太阳有些刺眼,允禵有些晕眩。
    刚刚她靠得他那么近,温热的气息洒在他受伤的心底。
    鼻间似还留有宛琬身上的淡淡檀香味,她人却已走远。 
    允禵摇了摇头,凄楚一笑。 
    他不能贪恋她的味道,因为那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怀抱,她的宽容,她的深情,全都是胤禛的,他——允禵,从来就不是她爱的那个人,哪怕,他这样的深爱着她。
    冰冻在他心底无情的蔓延。
    伸手拭去面上潮湿,允禵起了身,朝外走去。
    不知不觉,允禵竟走了整整一夜。
    路边青石缝里蹦出不知名的野花,不胜风力地微微颤动着。清晨微弱的光线中一切都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正像此刻允禵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心绪,晦暗不明。他唯一无比清楚肯定的是——他恨胤禛,那个夺走他生命中最珍贵一切的男人!
    应出版社要求,后面章节将暂时锁定。粒粒深觉愧意,写得又臭又长居然末了还玩锁文。粒粒惟有低头快写快改,只恨手中枯笔难一蹴而就。
    米兰昆德拉曾说:慢,是一种逐渐失传的乐趣。就让粒粒无耻的以此为借口吧。
    最憾的是胤禛的自负、胤禛的争强好胜、胤禛的喜怒不定、胤禛的爱憎过头、胤禛的真性情、胤禛的好、胤禛的“坏”,粒粒无法描绘其千万之一,只能遗憾了。
    后面会写些现代文,十一、二万左右,暂不开巨坑害人害已了,呵呵。(会新开两篇不伦之恋,一篇是粒粒所写,一篇为飞飞捉刀,呵呵,猜猜谁是谁:—)
景陵徒变,留守遵化
    雍正元年四月初二。
    天热得早,烈日无遮无拦倾泻。早在三月末由皇帝率王公大臣,皇太后率圣祖妃嫔及皇后妃嫔,护送康熙帝梓宫至遵化,择定今日行葬礼。
    景陵位于城郊昌瑞山主峰南麓,坦荡开阔,峰青岭翠,始建于康熙十五年,历时五年。
    此时已礼毕,夕阳西下,暮霭云飘,四处是盘旋归窠的宿鸟哑哑叫唤。
    允禵心绪重重,太后在于皇帝说些什么,他并未在意,他心中留存的那丝疑惑如混化的墨团越加扩大:那样英武、矍铄的皇阿玛不过是偶感小疾,何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匆匆逝去?八哥、九哥他们固是不甘心,可指出的种种可疑之处,难道皆无可信可取之处?向来中立的隆科多为何一反常态,旗帜鲜明的立于四阿哥一边,难道不是他事先做了手脚?允禵盯着面前这位永远叫人琢磨不定的雍正皇帝——先皇死后的最大受益者,神情忽就恍惚起来。他清清楚楚记得皇阿玛在太和殿亲手将大将军印交于自己手中那欣慰信赖的目光;他清楚记得他骑马离去回首时皇阿玛眼中流露的殷殷期盼。而眼前这位与他一母同胞的所谓哥哥,现在——他比世上任何人都更了解了他的真面目。胤禛他自小便是个会察言观色、趋炎附势的“势利眼儿”,弃生母不顾,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孝子,现厚颜称隆科多为“亲舅舅”,他们的亲额娘、亲舅舅白启可都没死!他在皇阿玛面前装得清心寡欲什么要遁迹空门,勘破三关,不过是装模
做样,巧取豪夺,抢先出手!
    “你何必在皇额娘面前虚情假意问我想做什么?我倒想问问皇上,你到底想把皇阿玛的儿子们怎么样!你让允禟去西宁,明为出驻,实是发遣。如今允禟他还算是什么皇子皇弟,不过是你手下吠犬年羹尧看管的囚徒罢了。”允禵凄愤道。
    “住口!”皇太后慌然道,允禵这番话搅得她方寸大乱。自胤禛承大统君临天下,允禵回京后,她就旦夕惊惧,生怕这两个天生的冤家会有祸事发生。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也不想管那些天下大事,只求胤禛能庇护他唯一个一母同胞之弟便心满意足了。
    享殿内檀雾氤氲,四周白幡低垂。皇太后压抑多日的焦灼与恐惧再也控制不住,不禁悲从中来低泣起来。
    胤禛慌上前劝慰太后,望着依旧愤怒的允禵,强压下怒意,“允禟他文才武略,一无可取之处,留在京城只多惹是生非。况从前你们私下相往授之事秦道然早供认不讳,朕念皇考付托之重才压下不发。”
    忍下不发?怕是羽翼未丰,还不能出手吧?!允禵冷哼一声,他怎么就不长记性,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允禵瞳孔突然收缩,瞪着胤禛的眼神里满是嫉妒与愤恨,他咬着牙,几在胤禛身上盯出洞来,“你说随便我喜欢做什么都可,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宛琬。”
   “允禵!”胤禛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是因太后亦顾及大局才特允他选差,可允禵竟敢说他要宛琬?他真要杀了允禵!
   “允禵!你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一丝机会了!”他黑瞳渐浓,“你可知她是绝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的?”
    看见终于愤怒,无法克制的模样,允禵心中好不痛快,仿佛郁积心底多年的嫉恨与不甘瞬间得到了释放!
   “我知道,如今她是你人了。更何况她爱的人是你,所以我才心甘情愿在一边默默等待。”允禵居然笑了。
   “我并不介意她爱不爱我,因为我对她的感情能包容一切,甚至包容她不爱我!”他笑得有些残忍,对自己的残忍!他并不介意死在他手中。他只怕世间这般快意的好事,未必能如他所愿。
   “你疯了!”胤禛怒极了,眸底越加浓黑。
    皇太后早已被他兄弟俩的狠话及眉宇间腾腾杀气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
    允禵唇角噙着一丝挑衅的笑意,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他目中闪过丝疯狂。
    一室烛光,斗大的“奠”字泛着阴冷诡异的光。冷风吹来,铺天盖地的白幔子轻忽飞扬。
   “不行吗?我是疯了,可你这会怎么不抬出什么民生大义了?原来你这个人最会假借天下道义来达成自己私欲!纵然皇阿玛雄才大略,英伟一世都让你骗了!”
   “住口!”
   “我偏不!你索性杀了我吧,你不是很厉害,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了手!”允禵不顾一切地嘶叫着,他是要疯了,这是个怎样疯狂的世界?不过才短短数日,一切都不同了,皇阿玛死了,可竟然是他最恨的男人成了皇帝,他却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要不争,只要自己把宛琬还给他,可结果呢?他什么都要了!
   “是他,他杀了忻圆,他杀了自己的女儿,好抢走宛琬,”一提及这个深埋在心底,一刻不能忘的名字,允禵更状若疯癫,
   “宛琬她是我的,是我的妻子,她没有死,她是我的......”
   “太后!”
    允禵猛听见胤禛一声呼叫,这才惊见皇太后已昏倒。
   “皇额娘!”允禵颤声喊道,眼里充满惶恐羞惭,全然不似先前的桀骜飞扬。
    雍正元年,夏四月辛亥,大行梓宫奉安飨殿,命贝子胤禵留护。————————————《清史稿•清世宗本纪》
    星疏月冷,朦朦夜色笼着胤禛,似将他九龙团绣的衣袍洗褪了白日赫赫的明黄色彩。
    “当年皇父西北用兵迫在眉睫,万分必要,但也因此兵力疲敝,关内人马稀疏,关外人家多有毁撤,一片凋敝。可如今青海局势凶险,罗布藏丹津蠢蠢欲动,我只怕如有变故,甘肃、四川的藏人也会附从作乱。朝廷最难最迫切的便是稳定。”
    宛琬伸指挡住他唇,“胤禛,我都知道——如今朝廷一点都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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