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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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她的情况怎么样？还是在昏迷吗？”一个温文俊秀的男子低声问着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男人。
  
  “昏迷了三天，医师说她本该在今天醒过来的。”男人担忧地望着床上合目安详的少女，她苍白娇弱的容颜如同百合花一般清新纯洁。
  
  “现在还会说梦话吗？”俊秀男子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
  
  “会，无非是那几句。”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不知道她的姐姐是谁，不过看样子那个女人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连昏迷的时候都在求她放过她。”
  
  俊秀男子笑了笑，“不用担心，她被照顾的如此细心，一定很快可以醒过来的。至于她姐姐，就让我来调查吧！”
  
  男人微微松开了皱紧的严厉的眉头，对着自己的兄弟温和的笑了一下，“麻烦你了，封尘。”
  
  封尘扬起了嘴角，“何必和我客气。谁都不会舍得这样一个柔弱的少女被人欺负的。”
  
  男人的眼神陡然变冷，“把她的姐姐拎出来！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封尘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少女，“交给我吧，你就安心的守在她身边。她醒来看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门被人悄悄地关上了，床边的男人轻轻吐了一口气，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上少女娇媚的脸颊，漆黑的眼睛里满是让人窒息的爱怜。
  “皎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一章
  
  三天前――
  
  漆黑浓重的夜，山林里满是古怪的声响和诡异的黑影。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步在树林间，一点都不在意黑暗和幽静。
  
  “就这样定下了亲事？你不后悔？”封尘有些锐利的问他，和他一模一样的漆黑眼珠幽深而沉遂。
  
  “没有什么后悔的，一个女人而已。对我而言，谁都可以。”
  
  “你要放弃自己的未来，就是为了满足神社那些狗屁长老的愿望吗？玉尘？”封尘定住了脚步，回头看他没有表情的脸。
  
  他没有说话，站在了原地，仰头望向幽蓝璀璨的夜空。
  
  “封尘，这是我的责任。和长缨山神社结合可以扩展我们迷霞山的势力，无论从政治角度还是家族的角度，我的选择都无可厚非。何况……长缨山的和亲少女听说非常的美貌……我也没有什么苛求的。”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他不懂的，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无非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情爱无非是白痴女人们的春梦而已，他的脑海里，只有扩展家族势力维持家族声望这愿望而已。
  
  “那不是一般的女人啊，她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另一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封尘提醒他，“不要做长老的傀儡啊！你甘心被他们操纵一辈子吗？”如果是他，一定不会甘愿的！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为什么要听从神社的安排娶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她的性格爱好，人生理念他都不知道，如何可以和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
  
  玉尘淡淡一笑，“封尘，你相信爱情吗？你认为男人女人之间会有爱情吗？”这个弟弟一定是对情爱抱有幻想才会这么说的。难怪，他还年轻。
  
  封尘顿了顿，“我不知道，不过至少我不会娶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没有你那么浪漫的心思。对我而言，女人只要乖乖的不惹麻烦，都是一个样。我没有心思去和她们谈爱情什么的，那是荒谬又浪费生命的事。既然娶谁都一样，那我对这种政治婚姻也没有必要反抗，毕竟娶她还可以为家族带来利益。”
  
  封尘定定看着他，他的眼神无波无浪，有的只是为家族的贡献和顺从。
  
  “既然这样，我也没话可说。只希望你过的好。”
  
  玉尘笑了笑，正要开口，一个娇小瑟缩的身影突然在清冷的月光下闪过，令他警觉地眯起了眼。
  
  “是人？”封尘也警觉了起来，这里可是迷霞山的禁地啊！怎么会有人混进来的？
  
  玉尘缓缓抽出了鞭子，“是一个女人。”他兀地甩出沉重的鞭子，立即卷住了那个可疑的小小身影。
  
  娇嫩的尖呼声传来，封尘蹙起了浓密的长眉，“真的是女人！”似乎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鞭子卷住了她的身体，玉尘轻轻一收力，那个娇小的身体立即被带到了眼前。
  
  “好痛……”她柔软地痛呼着，眼泪流了下来，一头雪白如玉的长发披散在腰后，一身的白衣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玉尘哑然地望着她可怜瑟缩的小身体，这是人？还是妖？那头如月光一般的长发，那一身飘逸的白衣，还没有看到脸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了一股灵气和虚无。
  
  “你是谁？”封尘弯腰要去扶她起来，无论她深夜出现在禁地是否可疑，这样娇弱的身体和仪态都让他不忍心看她被大哥这样无情地用鞭子卷过来。
  
  小人儿骤然抬头，玉尘和封尘禁不住倒抽一口气！老天！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美女！那楚楚可怜的水目，那娇柔细腻的脸颊！难道她真的是月光里的妖精？
  
  少女颤抖着站了起来，缓缓眨了眨眼睛。玉尘的心突然震了一下，怔忪地看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水从那双美丽无比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突然就冲动着想把那悲伤的泪水轻轻抹去，然后把这个楚楚可怜的怯生生的少女搂在怀里柔声安抚。
  
  “是……姐姐派你们来的吗？”她娇嫩的声音如同黄鹂初啼，可惜却饱含了绝望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你是谁？你姐姐又是谁？”玉尘低声问着，似乎怕吓坏了这个精灵一样的少女。
  
  “你们……别说了，既然捉住了我，我也没有说的。请带我回去吧。”少女抖的如同风中的落叶，脸色更是因为绝望而白的如同透明一样。
  
  “谁要带你回去？你是谁？你一直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玉尘的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小心，让封尘微微诧异地挑起了眉。
  
  少女突然扬起了眼睛，一双银灰色的透明的眼眸立即攫住了玉尘的眼神！她骤然爆发的惊喜和欢乐让他也不自觉地跟着亮起了心情。
  
  “不是姐姐派你们来的？”她焦急又狂喜的问着，剧烈的喘息让她的身体起伏不停，在月光下有一种勾人魂魄的美。
  
  玉尘不自觉地摇头，不自觉地想把她欢喜的样子印在心中。
  
  她突然软倒在了地上，封尘低声道：“大哥，去扶住她，她要昏倒了。”
  
  玉尘本能地疾步过去扶住了她的柔软纤细的腰身，她轻灵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一样，蜷缩在他宽阔的怀里。她颤抖着如同受伤的小兽，柔软的长发撩在他鼻端，一种荡人的甜香细细地钻到了他鼻子里，他心神一荡，忍不住收紧了胳膊。
  
  “姐姐……姐姐……放过我啊……”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呢喃，捏紧了他的衣服。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柔声问道：“谁是你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她神情苦楚，眼角挂着泪水，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你的名字？”他温柔的声音如同耳语，让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我是皎皎……”
  
  最后的一声呢喃后，她晕了过去。渐渐温热湿润的触感让玉尘皱起了眉头！
  
  “她受伤了？！”他骇然地摸着她的背部，立即摸到了一手的血湿。
  
  “不是鞭伤。”封尘沉稳地说着，“先回去再说，她会昏迷一定是因为痛楚和失血。”
  
  玉尘第一次感到了心痛，他觉得心似乎都要裂开！老天！是谁忍心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少女下手啊？那贯穿了她整个背部的深深的伤口足以要她的命啊！
  
  “回去让医师为她治疗！大哥！”封尘有力的声音让他从愤慨和迷茫中醒了过来。
  
  “快走吧！”他把她小心地揽在怀里，似乎抱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怜惜呵护。
  
  “这个姑娘受的是刀伤，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医师在仔细地为少女做过治疗后，有些迟疑地说道：“不过……有点奇怪。”
  
  封尘看了一眼失神的玉尘，把医师拉到了门外。
  
  “怎么奇怪了？”他低声问着。
  
  医师想了半天，叹道：“平常人的刀伤是上面深下面浅，因为使力的角度的缘故。可是这个姑娘的刀伤却是上面浅下面深，说起来……说起来就好象……”
  
  封尘眯起了眼睛，“像什么？你说吧。” 
  
  医师突然凑近他，“这位姑娘是在后山的禁地被发现的？你们有问她的来历吗？”
  
  “她很快就昏了，没有来得及回答。”
  
  “唉……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北边的人。何况伤口虽然看起来吓人，却不深，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北边的？那不是长缨山那里的吗？
  
  “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因为痛楚而昏迷也不是没有可能。”封尘淡淡地说着。
  
  医师连连点头，“是，是……可是，那伤口，倒很是奇怪……”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