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风尘

为了他隐瞒的伤痛，为了他急切的渴求，她也无法漠视。
  
  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只隐约听见皎皎，迎娶，拆穿什么的。她太累了，累的眼睛都没办法睁开。身体上的酸痛夹杂着满足，她的意识昏昏沉沉。
  
  似乎有人在她身上吻着，她疲惫地想推开他，她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欢好了！温暖的被子把她笼罩了起来，一只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她舒服地叹了一声，终于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阳光刺目，照在她脸上暖洋洋地。她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云姨恐怕都来过好几次了吧！
  
  颜碧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体的酸痛无力立即让她难受的靠在了墙上。
  
  天！简直如同受了严重的伤一般。她低头看着赤裸的身子，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紫吻痕，连胳膊和大腿内侧都有。
  
  想起昨晚的火热，她的脸立即红了。封尘巨大的手劲几乎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一样，他说了很多缠绵暧昧的话语，令她羞涩无法抑制。
  
  她揭开被子，雪白的床单上，赫然印着凌乱的血迹，是她成为他的女人的象征。
  
  她拿起昨晚被他扔在床角的中衣，勉强套上，虽然上面有他蛮横撕裂的痕迹，不过也可以将就一下。
  
  门被人轻声地打开，云姨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看到她无力娇软的模样，她的嘴更是合不拢。
  
  “阿碧，你还好吗？”
  
  云姨温柔地把她扶起来，替她披上暖和的外衣。她脖子上遮掩不住的吻痕和被撕裂的中衣让云姨怜惜地叹息。
  
  “二少主未免太野蛮了，看看你这可怜的样子。”
  
  昨晚二少主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她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真是老天有眼！原来二少主什么都知道！颜碧这孩子，居然让二少主迷恋成这样，真是太好了！
  
  “云姨，我想沐浴。麻烦你替我拿干净的衣服好吗？”
  
  颜碧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发烧。都是封尘！简直和野兽一样！这下云姨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
  
  “好，你等着哦。”
  
  云姨把她搀到了浴池，然后立即回内室拿衣服。哈哈！她害羞了呢！实在可爱！
  
  褪去一身皱褶的衣服，她把自己疲软的身体全部埋入热水里。
  
  唉！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她真有点不适应呢！还好封尘不在，不然她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面目来看他。
  
  沐浴完后，云姨一边替她穿着衣服，一边柔声道：“你别怪二少主这样，他其实是个很怕寂寞的人，好不容易从你身上找到了温暖，他可能的确粗暴了一点。可是他绝对是喜欢你的。云姨向你保证！”
  
  什么时候见过他那样专注的眼睛呢！连提到她名字的时候，语调都是温柔的。
  
  颜碧疑惑地抬眼。
  
  “他很怕寂寞？可是他不是有很多兄弟吗？怎么会寂寞？”
  
  云姨替她穿上了厚实的皮裘，确定她不会受寒才开口道：“当然会寂寞。你也知道，玉尘少爷没有什么头脑，虽然是表面上的当家，实际上却要听二少主的话。是人都会不甘啊，何况他还不得不承认弟弟的本领的确高强。虽然他们兄弟情还是有的，可是玉尘少爷一直很忌讳二少主啊。还有品尘和容尘两个弟弟，都是一派天真没有什么心眼的，无法替二少主分担什么。而且因为二少主出众的头脑，大家都有点怕他。他自然很寂寞。”
  
  是这样吗？原来他和她一样，也很寂寞啊。只不过她的寂寞带着遭人嫉妒的报复，而他的，则是无法言语的疏离。
  
  回想起那个庆典，封尘一个人站在最后的情景，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品尘他们都聚集在一起，而他却孤寂地站在最后。那是无言的疏远啊！
  
  她细微地呢喃，“我们……都是尝过孤独的人啊……”
  
  “所以，请你不要伤害二少主的心好吗？阿碧？或许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权术家，可是他是真的爱你，你愿意给他温暖吗？”
  
  颜碧沉默了很久，最后淡淡吐了一口气。
  
  “云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把自己这样没有保留的给他，难道还不算什么吗？”
  
  当她说她没有防备他的时候，当她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封尘震动的仿佛得到了至宝的孩子。她给了他保证，给了他全部，所以，已经不需要语言来说明了。虽然皎皎的事情让她担心难过，可是，她会尽一切力气去保护她的。皎皎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如果她再放弃她，那她真的就会坠入深渊了。
第九章
  
  十二月的迷霞山被大雪封闭，在新的一年快要来临的时候，还有一件大事要发生。封尘要娶皎皎为妻了。虽然他的原配是颜碧，可是因为诅咒一事，颜碧已被监禁在迷霞后山永远不得出世。这样，封尘娶皎皎是完全可行的。
  
  婚礼是三天后举行。一向消息闭塞的颜碧还是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来访，才得到的消息。
  
  简单的小屋里，炉火正旺。一身短装的颜碧没有表情地望着跳跃的火苗，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终于无法忍受她的沉默，先开了口。
  
  “给大哥下诅咒的人不是你，对吗？”
  
  容尘没有什么疑问的语调，其实他已经隐约猜测到一切事情的关键了。从他的小弟品尘因为皎皎要嫁给二哥而痛哭失常的那天开始，他就对自己一直抱着怀疑的心下了一个结论。所有扑朔迷离的事情，或许该在这个被监禁离世的女子身上找到答案。
  
  颜碧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用火钳去拨小火炉里的余炭，翻起未燃尽的灰末。点点火星骤然升起，又瞬间消失。
  
  容尘没有介意她的沉默，他沉稳地继续道：“我大哥被诅咒昏迷，二哥的能力其实很快就可以解开，可是他却不去做。皎皎的表现也很怪，她甚至再也没有去探望过大哥，反而和二哥越来越亲密。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皎皎真的不知道那个咒符是诅咒的器具吗？”
  
  太反常了！做为上千年大神社的女儿，即使她说过她没有学什么法术，可是连自己神社的咒神像都不认得，未免矫情。何况她最近的表现和之前的行为无法连接在一起。
  
  那个娇怯怯，文弱弱的皎皎到哪里去了？怎么变的诡异而猖狂？她看人的眼神，让他从心里发颤。不但迷惑了品尘，让他神魂颠倒，还去勾引他精明的二哥。现在确定二哥要娶她，她更是狂性必露，陌生的让他恐惧。他又担心又迷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一直到二哥提出要娶皎皎的时候，他才觉得危险。如果连最精明的二哥都逃不开她的手掌，那整个迷霞山岂不是要完全的落在她手中？
  
  大哥一直昏迷着，品尘沉浸在绝望里，二哥一直淡淡的，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来后山找颜碧，他觉得，她一定是什么都知道的。关于诅咒的真相，关于皎皎的真面目。
  
  颜碧轻轻吸了一口气，放下了火钳。
  
  “容尘，事情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判断的。别人说的话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
  
  还好，封尘还有一个比较象样的聪明一点的兄弟。迷霞山的人毕竟不都是笨蛋。
  
  “我的眼睛看到的一切都让我迷惑，所以我才来找你，希望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二哥马上就要娶皎皎了！你真的甘心吗？你可能一辈子都要被监禁在后山孤独到老啊！”
  
  如果不是她做的，为什么要安然接受惩罚？为什么不把事情都说出来？
  
  “其实，被监禁什么的，对于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是我的解脱。你的眼睛看到的一切让你迷惑，必然有让你迷惑的理由。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心去判断呢？如果什么事情都要问别人才可以得到答案，你就永远都算不上精明的人。”
  
  容尘埂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诅咒……是皎皎下的，对吗？”
  
  他小声说着，然后不管她有什么反应，一股脑地把心里怀疑而得出的结论倒了出来。
  
  “甚至她来到迷霞山遇到大哥二哥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她用刀伤了自己，然后厮机结识大哥。我猜她原本以为大哥是真正的当家，所以她才会迷惑了大哥。可是后来发现二哥才是真正的当家，她一定后悔了。加上你又嫁了过来，对她造成了障碍。所以她才会用诅咒同时除掉你和大哥，让她的计划顺利完成。我想，她的目的应该是迷霞山，她企图把整个迷霞山纳入她的手掌之中。”
  
  颜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仍旧有着稚气的男孩子的确不简单。虽然在他二哥的光芒之下有些不自信。可是已经可以看出他将要拥有的潜力和天分了。
  
  容尘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你这么狠心，你是她姐姐不是吗？而且我也开始不相信你曾经派人暗杀她，还有你暗恋我大哥什么的。我看你以前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大哥，又何来暗恋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