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花开

    “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冷了啊？”
    依蕊同学把手缩在袖筒里，低着头对着袖口呼着气，虽然她穿着厚厚的冬装校服，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四肢被动得直哆嗦。
    “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那可不行，明明才刚刚过来没一会儿啊。”
    步入十二月份以后，我们这里的气温下降得一天比一天快——前两周已经冷得够可以的了，没想到这几天的室外温度一下子就要跌破零度了，上学的日子里，原本冷冷清清的走廊已经是彻彻底底地见不到人影了。
    今天是个星期六，依蕊同学一大早就发来消息让我一起来一趟学校，给我们这半年里栽下的许许多多的花苗最后再施一次肥。
    “圳东不是说过了他会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嘛？”
    说实话，我虽然是个大男生，但是面对无情的寒风的折磨一样只能瑟瑟发抖。
    “以防万一嘛，万一圳东那个臭小子忘记了怎么办。”
    “啊呀，他可比你还要会养花啊，能忘记了那才有鬼了吧！”
    依蕊同学还是这样的一意孤行，头也不回地向着花园走去。
    不过没办法，上次警察来过那天晚上以后，妈妈就一直在和我说“作为一个男子汉要保护好依蕊同学”，所以，不管依蕊同学一时兴起想要到哪里去，作为她唯一的“坚强后盾”，我必须要担起保护好她的责任。
    “冷的话，把帽子戴起来吧，你看看你的耳朵，都被风吹得红成什么样了。”我在后面轻声地提醒着依蕊同学。
    “哼，要你多管……”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乖乖地把帽子戴了起来。
    “也不知道今天他们会不会来……”
    “你先去亭子那边坐坐吧，我去生物竞赛教室找找圳东同学，让他来帮帮我们的忙。”走到之前无数次歇息过的凉亭，我叫住了依蕊同学。
    “哦，那你快去快回吧！”
    ***
    “圳东！”我推开了半掩着的实验室门。
    里面正在准备着来年二月他们的高中生涯中最后一次生物竞赛的同学们完全没有被我的叫唤吸引了注意力，依然低着头做着手中的实验。
    一打开门，就有一股刺鼻的不明味道向我袭来，不知道圳东他们又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等了许久，终于有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带着蓝色医用口罩的高个子男生走了出来。
    “你今天还来啊，花园里又没什么要做的事了，天还这么冷，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圳东同学一边脱掉他的白大褂，一边对我说着。
    “还不是那个臭丫头，非说要来看看，怕你没有施肥什么的。”
    “我怎么会没有施肥嘛！好歹我也是你们小组的一员啊，你们忙着复习，我也有责任替你们管理好花园里的事情的。”
    圳东同学这时候说的话倒是听上去蛮感人的。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再去转一转吧。”
    “这里没事了吗？”
    “这里不还有光哥吗。”
    说着，他便指了指在学生堆里站着的那个体型微胖的年轻男老师。那个便是他说的光哥，是他们生物竞赛的金牌教练。
    选考过了以后，我们是暂时轻松了不少，但是圳东同学应该是变得更加忙碌了，差不多一个月来，他隔三差五地就被叫去给这群学生们做演示实验，还得帮着教练改他们的理论考试试卷，有时候甚至得代替教练上台给他们进行理论知识培训，可以说已经是竞赛教练的助理，或者说是半个竞赛教练了，承担了和竞赛教练差不多多的事情。
    “今天这么过来，真的是打扰了……”
    “没事，咱们什么关系，还说这种话干什么啊！正好他们这边在自己练习，我可以抽出身半个小时左右吧！”
    圳东同学还是像以往一样如此爽快，他随手将白大褂扔在了门口的小凳子上，便跟着我一起向花园走去。
    刚刚站在实验室门口感受了一下热空调带来的温暖，又要立马要回到这毫不留情的寒冬之中。
    “啊，啊嚏——”
    刚踏出科学楼的玻璃门，圳东同学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掏出一张餐巾纸捂着鼻子说：“你别说，外面可真冷，还好我刚刚顺手填了件外套，不然估计在外面站个三十分钟魂都要给冻跑了。”
    “你们实验室里还有暖气，你就知足吧！”
    “不过，我和你说，想依蕊姐姐这样细心的女生啊，你可要好好珍惜哦！”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了多少次啦，这种话不要乱说。”
    我用拳头顶了顶他的腰，故意装出一副警告的语气说道。
    他反倒来了兴致，把头凑过来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哦，你是喜欢依蕊姐姐的吧！”
    “哎……”
    “没事儿，”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什么心上人，你就尽管和兄弟我说就是了，我会替你保密的，搞不好我心情一好，还会给你暗暗地帮帮忙什么的。”
    “算了，瞒不住你，是有点……”
    “还是你兄弟懂你对吧！”说着，圳东同学大笑起来。
    “你可算了吧……”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等下！”
    圳东同学突然停了下来，搞得紧跟在后面的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撞了上去。
    “你说的，依蕊姐姐，在哪里呢？”
    亭子里并没有依蕊同学。
    “啊，这……”
    “她人呢？”
    依蕊同学也许是去上厕所了？虽然，在我的印象里，每次和依蕊同学待在一起，她几乎都很少出岔子，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发生率微乎其微的可能。
    “哎，这么冷的天还要和我们玩捉迷藏，待会儿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我呲了呲牙，无奈地说道。
    “那还真是少见了……”
    圳东同学叹了一口气，说道。
    无奈，我只好坐在亭子里的石头椅上耐心地等一等了。每一次我坐在亭子里休息，都是一直是坐在东向的那一个石头椅子上——从步入这个学校以来，我已经无数次坐在这个位置上，来这里搞恶作剧累了坐坐也好，来这里享受清净睡个午觉也好，或者是选考之前来这里背书也好，不管是我一个人，还是和依蕊同学一起，我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在想，这个位置上是不是已经熏染了我特有的气味，这要是放在野生动物的世界里，就意味着这片地方已经为我所占领，成为了我的地盘。这么一想，我也许明白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依蕊同学，守护这片地方了——守护这里，不仅是守护她的梦想，守住了我最重要的精神家园，更是守住了封存了我无数美好记忆的圣地。
    “是什么声音？”圳东同学打断了我的思考。
    好像确实有什么声音，感觉是远处有人在说话。
    “在那边。”圳东同学伸手指了指花园深处的小林子。
    不好。
    “是依蕊同学！”
    “快！”
    这个声音，绝对是依蕊同学的声音，不会错了！
    “先等等！”
    我正打算冲过这排灌木，圳东同学拦住了我。
    “你这是干嘛？”我一把推开了他拦着我的手臂。
    “你先蹲下来，仔细闻闻看，”他把我的脑袋按了下去，“有没有一股浓浓的烟味啊？”
    我平复了一下我急促的呼吸，站起身来，仔细地闻了闻。
    “糟了，确实是什么东西烧起来的味道。”
    随着我们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渐渐靠近，依蕊同学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亮，也变得越来越嘈杂，同时，这呛鼻的烟味变得越来越浓，我渐渐地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
    圳东同学扒开了灌木丛，带着我穿过了前面的一排向墙壁一样树立着的松树。
    “天呐！”
    我差点没吓得坐倒在地上——里面的的场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草坪上蹿着火苗，如同野兽一般凶猛地跳跃着，无情地蚕食着脚下的草地。而站在这“群魔乱舞”的火苗前面的，正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人——依蕊同学。而刚才的声音，的确就是依蕊同学发出来的，是她大声呼喊我的名字的声音。
    “依蕊！”
    我急忙冲上前去。
    “煜杰！”
    “这是怎么回事？”圳东同学呆呆地杵在原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刚刚坐在亭子里等你们呢，突然就闻到了这里的味道。”
    “糟了，该不会是‘研究院’的人吧！”我说道。
    “你们来得正好！”我们的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啊？”依蕊同学捂住了嘴巴。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戴着警官帽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制服，这看上去，就是那天晚上来到依蕊同学家的那个男人！
    依蕊同学惊讶地说：“怎么是你？”
    “又见面了。”他语气平淡地对依蕊同学说，“不过今天看来，我们要找的赵煜杰同学也到场了啊！”
    “这……”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后面马上又跟过来了一个穿着大衣的青年男子，很快在他后面围成了一个半圆。
    “这火，是你们放的吗？”
    依蕊同学走上前去，指着他质问道。
    “小姑娘，别这么激动，”他做了个手势，让依蕊同学放下架子，“这火，是我们放的。”
    “你们这群假冒的警察，为什么要破坏这片地方？”
    依蕊同学没有听从他，反而更加气愤了，上前去指着他的额头，说道。
    “你们放心吧，这火已经被我们划定好界限了，等烧到了边界，火自己就会熄灭的……”
    边上的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冲出了队列，发话了：“谁说我们是假冒的，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个什么？”
    “嘿，别冲动。”
    戴着警官帽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青年男子回到他的身后。
    “自己给我注意点！”
    青年男子归队时还不忘嘴里念叨着，然后，伸出双手向前一推。
    “啊——”依蕊同学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跑向依蕊同学，把她扶了起来。
    “你们这算什么警察？”
    “哈呀，真是抱歉，”那个戴着警官帽的男子说话了，“我们的确不是什么警察啊。我们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吧。草木之妖——”
    “唔？”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自然环境现象研究院’的执行人员，想怎么在这片地方执行调查就这么执行！”
    带着警官帽的男子朝我走了过来。
    “学校里不是和你们约定好了吗，不许破坏花园里的植物。”搀扶着依蕊同学，问道。
    “当时说的是：‘研究院’不许挖除、铲除、割除学校里的植物，可偏偏就没说不可以烧除啊。”
    说着，他示意后面一位拿着一块写字板的男人拿出一张纸。
    “自己去看吧！上面，可都写得一清二楚呢！”
    说着，他把那张纸丢在了地上，用他那布满划痕的破皮鞋一脚提到了我的面前。
    “可恶！”长这么大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我加大了嗓门喊道，“你们这些人，以多欺少算什么男人！”
    “你们冒充警察，应该算是犯罪了吧？”
    依蕊同学在地上义愤填膺地说道。
    他停下了脚步，笑了笑，说：“就算是又怎么样？等你们俩都被送进了我们的研究院，还有谁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又到底做了什么呢？”
    “你……”依蕊同学想要站起来冲上去，被我给拉住了。
    我指了指后方，说道：“这里还有一位目击者呢！”
    “哦，”他嘴角微扬，嘲讽地笑了笑，“你说的目击者呢？”
    我回头一看，刚才站在那里的圳东同学已经没了人影。
    “可恶的圳东……”
    这家伙，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我的兄弟，一遇到危险了居然跑得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
    “算了吧，草木之妖，”他继续说道，“这里没有别人会来帮助你们的。你们俩，就乖乖地和我们回去做调查吧。”
    说着，他示意身旁的两个手下跟着他一起向我们走来。
    “控制住他们！”
    左边的一位年轻男子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了依蕊同学的双手，依蕊同学拼命地挣脱，结果又一下子被他摁倒在了地上。
    “呀！”另一个人也向我扑了过来。
    “控制住他的手，别让他控制到边上的植物！”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没有其他人的援助，又在小树林的深处，看来是没有希望获得外面的支援了，我想道。
    对了，我的“保护罩”！金叶子，金叶子在哪里？
    我的一只手已经被他控制住了，被反过来扣在了我的背上。
    “把他们两个给我带到车上去。”
    戴着警官帽的男子停下脚步站在远处，命令道。
    “你这死丫头还多嘴！”
    说着，那位年轻男子重重地打了依蕊同学一巴掌。
    “呵呵——”
    “又有你小子什么事！”说着，他又迅速地想抓住我已经摸到口袋了的左手。
    “嘭——”
    随着一阵强烈的气流冲击，他刚刚扑过来的身体被从我手中发出的巨大能量击飞了。
    “啊，这是……”
    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叶片迅速地围绕着我高速旋转了起来，很快就在我周围形成了一个圆球形的保护罩。
    “队长，这怎么办？”控制住依蕊同学的青年男子慌张地问道。
    “果然还是来了——”
    他站在原地，淡定地说着。
    “让你们，欺负依蕊，”我控制着右手让我周围的叶片精准地攻向抓着依蕊同学的那个丑陋的男子，“让你们，破坏这片花园！”
    “啊——”
    那位男子毫无防备，像他的同伴一样被击飞了四五米。
    “启动二计划！”戴着警官帽的男子对后面的手下说着，然后指挥着整个小队向后撤离。
    随着我不断地用身边的枯叶去攻击敌人，这些枯叶会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化为碎片，然后掉落在地上，从我身边离开。这就意味着，我身边的叶片不断地损耗，同时还会有叶片不断地被保护罩吸收。
    刚才的火焰还没有熄灭，我必须赶快离开这片地方，不然迟早会吸到烧着的叶片，从而伤害到我自己。
    “依蕊同学，你快走！”
    依蕊同学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呆呆地坐在地上。
    “你快躲到教学楼那边去报警，然后把圳东这个死家伙给我找出来，快！”
    “哦，”依蕊同学总算是有了些反应，站了起来，说道，“你快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我知道了，你快点先离开这个地方，我的落叶会被损耗，我应该撑不了太久的，你快去报警！”
    “嗯，”她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小心啊……”
    “这个你就放心吧，看到我这保护罩了吗？还有叶片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伤害不到我。”
    看着依蕊同学快速地向花园外面跑去，我便朝着他们刚才撤退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循着他们的声音来到了花园的草坪上，一边的马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很多很多黑色的车，这都是我们刚才来到学校的时候没有的。
    这些人呢？
    刚才还能听得见他们的声音，现在就突然见不着人影了。我继续保持着刚才高度的警惕，以防这些家伙从我的背后搞偷袭。
    “滋——”
    突然，我的后方发出了刺耳的水流音。
    是高压水枪。我猛地一回头，看到其中一位年轻男子正拿着从学校消防栓接出来的高压水枪朝着我射击。我身边的保护罩迅速地做出了反应，将急速的水流给挡了下来。
    这样下去不行的……冲击力如此迅猛的水柱飞快地将脆弱的叶片从保护罩上剥离下来，我身旁的保护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看你能支撑多久！”手持水枪的人朝着我怒吼道。
    怎么会，虽然边上还有源源不断的叶片朝我这里飞过来不断地填补我的保护罩，但是我的保护罩的恢复速度明显敌不过高压水枪带来的损耗速度。
    “你看看你这脆弱的保护罩，正在越来越薄，马上估计就要撑不住咯！”
    他在下面一边挥舞着高压水枪，一边邪恶地狂笑着。
    “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那个带着警官帽的男子走了出来，说道。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我不能愣着看我面前的保护罩白白地损耗掉啊，对于我这个能够保护自身的技能，这花园里有限的落叶便是我目前最宝贵最需要的资源，如果把这些落叶继续浪费在高压水枪下面，那等到我的保护罩完全被打破，落到他们手上便是必然的命运！
    “可恶……”
    对了，藤条！这片草坪上，应该还生长着不少的藤条，我曾经在这里做恶作剧的时候，用到过不少由一些低矮的小植物伸出来的和长在大树上的藤条，这些藤条可比脆弱的落叶要刚劲多了！
    我快速地向草坪移动，身后的水柱穷追不舍，紧紧地跟着我的步伐。
    “煜杰，躲在这排灌木后面！”依蕊同学站在草坪上朝我呼喊着。
    你怎么跑出来了，这里有多危险看不出来吗？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跑到了矮灌木的后面，松开了左手，身边的叶片立刻落回了地面上。我蹲了下来，确保他们暂时看不到我。
    “追上去！”
    藤条，藤条在哪里？
    “树上有藤条，你快点用这些藤条绑住那边的接口把它拔下来。”
    依蕊同学跑到了我的旁边，指着边上的大树说道。
    “让你躲好你为什么要走出来啊！”
    “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快点，你把藤条取下来，我可以帮你把这些藤条接在一起，这样你就可以用这个绑住输水管了。”
    差点忘了，依蕊同学也有超自然能力。很快，在她“嫁接术”的帮助下，我获得了一根粗壮结实的藤条。
    “你报了警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教学楼那边都没有手机信号，完全没有办法拨打报警电话，而且找不到圳东他人。”
    “不会啊，没有信号不是照样能拨打紧急电话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依蕊同学对我说道，“你从后面绕过去，我在这里先拖住他们！”
    依蕊同学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正在朝这边追过来的那些执行人员们大喊“我在这儿”。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不能再使用保护罩高速移动了，我半蹲着，用尽最快的速度向着刚才的消防栓跑去。
    “她在这儿！”
    “追上去！”
    “是那个臭丫头！”
    “可恶，”这句话听得出是那个戴着警官帽的男人说的，“你们几个，往回追，你们几个，把这个臭丫头先给我捆起来。”
    依蕊同学，你现在撑一会儿，等我把这个高压水枪解决了，我马上就回来救你！
    在依蕊同学的吸引下，我成功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绕到了消防栓的后面。我蹲在矮灌木后面，准备将刚才编好的长藤条伸出去捆在输水管的连接头上。
    “人呢？”
    又有一批人很快地追了过来。
    “你们放开我！”刚才的草坪上传来了依蕊同学的呼喊声，“你们这群死变态！放开我！”
    “可恶……”
    “看好消防栓，别给那个小子偷袭了！”
    别让我给偷袭了？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反应速度了！
    我控制着藤条，精准地让它朝着消防栓飞去。
    藤条这样比较结实的材料操作起来就是比较方便，一眨眼的功夫，藤条便紧紧地缠绕住了输水管。
    “这是什么！”其中一个人察觉到了异样，朝着消防栓跑了过来。
    可惜，你已经迟了，你以为这还是刚才软飘飘的落叶，能够留给你反应的时间吗？我赶快握紧我的左拳，让右手用力地往回收。
    “呲——”
    输水管被我从消防栓上拽了下来。
    “可恶！”
    “现在你们可没这个反应时间了！”我又一次拿出了金叶子，用左手紧紧地将其握住，我的脚底板在这种神奇的力量下再一次离开了地面。
    “快去把它接上！”
    和这个高压水枪说再见吧。我用右手控制着重新回到我身边的叶片，迅速地把输液管的连接头切断了——这下，就算接上了消防栓，你们也没办法拿着高压水枪来攻击我的保护罩了。
    “可恶！”
    “快去和队长他们会合！”
    消防栓的阀门似乎已经被他们在开始用的时候给损坏掉了，大量的水还在不断地从里面涌出来。
    “这下麻烦了……”
    暂时没有办法了，只能快速解决了这场战斗再来处理这个还在喷水的消防栓了。
    依蕊同学，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