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致股东的信2

」
  巴菲特说他和吉列的人都不熟，但他马上想到吉列看似为一家作风保守的公司，经理人应该不太习惯财务状况如此捉紧吧！接着他看到乔瑟夫?西斯科的名字就在董事的行列中。他记得当时他是这么想的：「好吧！我就打电话给乔瑟夫，然后就像我的好友凯瑟琳?葛拉汉(Katharine Graham，《华盛顿邮报》Washin-qton Post前总裁)偶尔对宾客说的：『请容我毛遂自荐』。」没多久他就打电话给西斯科，要他询问马可勒的意见，看吉列欢不欢迎他的投资。「我告诉乔瑟夫说，如果他们有兴趣，那当然很好。如果他们没兴趣，那也没关系。」西斯科非常赞同巴菲特的提议，并向他保证马可勒和他一定可以相处愉快。
  西斯科表示：「我立刻和马可勒联系，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华伦的提议颇具好感。」他又打电话到奥马哈，将马可勒的反应告知巴菲特，并加上「我认为你们两个应该见见面」。之后，西斯科就功成身退，在一旁静观其变。
  巴菲特说，第二天他和马可勒初次联系之后，并没有「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之类的反应，但他「觉得事情大有可为」。马可勒将巴菲特有意投资一事告知冉恩、穆勒尼、史凯利和其它几个人，他们一致同意，若有巴菲特这种友善的投资人注入大笔的资金，对公司将有很大的帮助，唯一的条件是：此举必须给所有的股东一个公平、合理的交代。他们同意公司不需要白马骑士交易，因为公司还没落到需要拯救的地步。马可勒开始从事这项工作，但一如他的作风，每步都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几天后，马可勒和巴菲特在奥马哈首次会面，当时马可勒、史凯利和慕勒尼刚结束墨西哥的商务旅行，正要返回波士顿。巴菲特还记得他们租的飞机停在距离主要航站一段路的地方，他和步下飞机的史凯利和慕勒尼握完手之后，就开着他的老爷车，载着马可勒到奥马哈媒体俱乐部(Omaha Press Club)，这是一个午餐、商谈的热门去处。巴菲特形容这是一个「品头论足」的会面，他记得当两人坐下来享用各自喜欢的简餐汉堡和可口可乐时，媒体俱乐部几乎空无一人。巴菲特说：「我们点了一种颇具异国风味的甜点，冰淇淋上面放了一根糖果棒，然后淋上很多巧克力酱。我们这对中西部的男孩，彼此一见如故。我很喜欢他，那种感觉很好，就像和心仪的女孩见面一般，不到五分钟就熟识起来了。而且我看得出，他非常能干。」
  巴菲特对马可勒说，如果吉列有兴趣，他很想投资这家公司。他提议要购买优先股，巴菲特解释或许是因他刚和美国航空(USAir)与冠军国际公司(Champion International)完成类似的交易，对优先股交易还在兴头上。「我知道我告诉他『只要他觉得可行，他可以在3亿到7亿5000万之间任选一个金额』。」接着巴菲特就开车送马可勒回航站与慕勒尼、史凯利会合，抵达时他发现他们两人有些不悦，因为他们找了老半天想找一家象样的牛排馆用餐，结果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将就用汉堡果腹，偏偏两人喜欢汉堡的程度又不如他们的老板和东道主。
  回到波士顿后，慕勒尼打电话给吉列的律师斯柏丁，通知他开始进行优先股交易的相关安排。
好事多磨，主帅磋和
  6月15日董事会议的会议纪录这么写着：「马可勒先生提出，有位他个人相当推崇、非常顶尖的长期投资人，可能会加入投资吉列的行列。」马可勒向董事报告，公司可能会进行一笔可转换的优先股交易(convertible preferred deal)，但他强调他尚未和该投资人谈论任何条件。他列举该笔投资对公司的好处，例如使资产负债表由负转正，活络公司的资金以进行投资。他含混地提到过去的收购战役。他说，这项投资「可以支持吉列专心执行其策略规划，摆脱像前几年的困扰和一心二用等没有必要的顾虑」。董事会同意授权马可勒进行这项工作，就可转换的优先股交易进行磋商，但最后的同意权仍在董事会手上。
  马可勒要求吉列的最高财务长汤马斯?史凯利和财务经理洛伊?史温通知摩根银行暨担保银行，这家银行现已取代摩根史坦利成为吉列的主要投资银行，但他要求不要泄漏该名投资人的身份。此举引来投资银行的严重关切，他们担心吉列一心为了使资产负债表由负转正，因此可能接受严苛的交易条件。摩根的人员建议，没有太多附带条件的交易或许可行，但吉列的姿态不需放得太低。几天后，神秘投资人的身份曝光，这时摩根方面才全力支持吉列进行这项磋商。
  一大堆的工作等着双方完成。住在加州的查尔斯?蒙格(Charles T. Charlie" Munger)，巴菲特的亲信，也是波克夏哈萨威的合伙人，积极与双方的律师及银行人员斡旋，其中当然包括吉列方面从不缺席的乔瑟夫?福罗。根据吉列谈判人员的说法，有鉴于吉列的坚强实力，他们认为巴菲特的律师所提的条件相当不合理。双方就股利的比率和转换的条件讨价还价，但始终未能达成共识。巴菲特最初的提议是9％的股利，搭配以每股45美元的价格转换成普通股，或是9.5％的股利搭配50美元的转换价格，另外吉列在八年之内不得「催索」(call)交易的进行--亦即将优先股转换成普通股。吉列拒绝这样的条件，提出8.5％的股利搭配52美元的转换价格，同时在特殊的情况下，吉列可以于两年内「催索」巴菲特完成交易。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僵持好几个星期，到7月1日，这笔交易似乎陷入胶着，但巴菲特回忆说：「我一直觉得这笔交易有很大的希望，因为科曼和我都希望促成这笔交易。我担心那些律师和银行人员把它给搞砸，但始终认为我们可以达成交易。」
  吉列这边也怀抱着希望，但参与磋商的人士则感到担忧。他们不能理解，在公司价值的衡量上，为什么巴菲特那方的人员和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差异，这点似乎是双方达成协议的绊脚石。中间一定有差错。
  为了避免双方因鉴价方式不同所产生的误解而导致谈判破裂，马可勒决定亲自和巴菲特面对面地谈一谈。7月4日，慕勒尼从他位于麻州威斯波特(Westport)的度假小屋开车到鳕鱼岬海安内斯(Hyannis)的小机场。马可勒则从鳕鱼岬查坦(Chatham)的周末度假地点开车过来，两人会合后搭乘出租飞机前往奥马哈，亲自向巴菲特解释他们心目中对吉列股东公平、合理的做法，还有如何获致这样的结论。这次会面的气氛祥和。问题虽未当场解决，但双方同意重新评估自己的条件并继续努力磋商。当晚，慕勒尼和马可勒及时赶回他们的度假小屋，欣赏假日的烟火表演。
 
时间又过了一星期，谈判人员在7月12日达成初步协议，马可勒在当天股市收盘后打电话给巴菲特，告知他吉列提议的内容。不到一个小时，巴菲特回电表示赞同。双方说定的条件如下：由波克夏哈萨威旗下的保险公司以每股1,000美元的价格购买吉列的可转换优先股，股利为8.75％，总投资金额为6亿美元。两年后，每一个优先股都可以转换成二十个普通股，股价为50美元，比吉列当时的股价多出将近20％。1200万的普通股约相当于吉列所有具投票权股票(voting shares)的11％，因此巴菲特不可能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吉列必须在十年的期限到期时赎回股票。协议中还有一条吉列坚持要加入的条款，也就是在最初的两年之内，普通股的价格如果超过转换价格的125％，或是62.5美元，而且连续超过二十个交易日以上的话，吉列有权以50美元的价格将股票赎回。在这种情况下，吉列可以催索这些优先股，省下6000万的花费以及必须付出的股利。 
  在吉列7月20日的董事会议中，摩根的经理罗贝托?曼多萨(Roberto Mendoza)形容这笔交易对股东而言「公正又合理」，所有的董事一致通过这笔交易。吉列等到第二天股市收盘后才公布这个讯息，当天吉列股票的收盘价只比42美元高出一些。全国的媒体大肆宣传这笔交易，说这是一个反收购的措施，但吉列的发言人强调这笔交易「完全出自于财务及策略的考量」，并说这笔交易是巴菲特主动提起的。如有任何反收购的效果则纯属巧合。
  巴菲特于事后表示：「我曾和很多人相处过，但没有一个比科曼?马可勒更好相处的。他在数字、分析方面的观念实在令人佩服。」
  按照协议的内容，巴菲特被推选为吉列的董事。
千载难逢的双赢交易
  一些法人埋怨吉列给巴菲特的条件优于其它人，但随着股票的价格超过转换的价格，这样的抱怨也就跟着销声匿迹。事实证明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富达麦哲伦基金(Fidelity’s Magellan Fund)的知名经理人，也是吉列的长期支持者彼得?林区(Peter Lynch)向《巴菲特》(Buffett)一书的作者罗杰?劳恩斯坦(Roger Lowenstein)表示：「和巴菲特所做的这笔交易对每个人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