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凤凰芦花鸡

第21章


刻意模仿的语气终因笑声破坏了效果,但还是足以让我想起了那件事情。
不过是生气时候说的气话,却被有心之人听去了,还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懒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话是我说的,名是他叫的,我可没那本事去堵了他的嘴,这个时候也只能庆幸还好是黎亚晓,要是其他的名字指不定就出来个小老鼠小白痴什麽的。
但是,免不了还是要刻薄几句。
"小鸭梨,你倒不怕酸了牙!"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说错了。
叶暖听了果然暧昧的一笑,说:"不酸不酸,我可是尝过了才敢这麽说的。"
"哼,你倒是好本事,胆挺大。现在逞威风谁不会。"
我讥他得手後自然说什麽都成,其实心里还是後悔当初怎麽没去练练那个什麽跆拳道空手道的,就算是偶尔在学校里不良一下能挥那麽两下拳头,现在也不至於落到这般田地了。
本以为学了法律了做了律师了能够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做文明人了,却没想到来到了这个蛮荒的地方还是那句"拳头硬是硬道理"才是真的。
叶暖听了我刚才的那句话,没有立即接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吱声。
"小鸭梨,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不想听。"我回答的飞快。
叶暖也不恼,只说:"如果不想听的话,那你就捂住耳朵好了。"
这人说话真的永远那麽冠冕堂皇,也不想想我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怎麽捂耳朵啊?我也懒得再去反驳什麽,只想闭目养神。
但是叶暖接下去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楚。
"你知道麽,小鸭梨,我们这排屋後的空地上,原来有一棵梨树,每年到了六月的时候,便会开始结果子,那个时候有按捺不住的师弟们就会去采了吃,只是那个时候的梨子外皮还是青色的,一看就知道是酸的。我从来都不会跟师弟们一起去摘那未成熟的梨子,因为我怕酸,我总想等著完全成熟了再吃。可是师弟们总是太贪嘴,多数的梨子等不到成熟的时候就会被采摘光,留给我的,只有在高处的枝桠上的不容易采到的几个。但我很有耐心,一直都等著。有一天我看到一颗梨子差不多熟了,想著明天应该就能摘来吃了吧,可是晚上一阵大风一刮,第二天起来便什麽也没有了。第一年是这样,我就等第二年,可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一年一年都是这样那样的情况,我都没有等到成熟的果子。终於有一年,我决定不再等了,还有大半树的果实的时候我就决定要采来吃,可是又是一场大风。那场大风真的很大,我在山上这麽多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连躲在被窝里都觉得不安全的狂风与暴雨,而等风雨过去之後,我们才发现,那棵梨树,已经被连根拔起。原本期待的梨子没有了,而来年的希望也一并破灭了。"
说到这里,叶暖停了一会儿,问我。
"你说,小鸭梨,比起那些酸了牙的师弟们,我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28
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这种东西怎麽能够随便比较呢?
每个人都有那些可以随随便便丢弃的东西,也有那些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东西。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当然也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这个本身就无解的问题,又是叶暖问起来,我自然是沈默以对。
而对於我的沈默,叶暖并不以为意,他摸著我的头发说起了别的。
"你这头发短短的还真是刺人,不知道长长了,摸起来会不会舒服。"
喂喂,这话题也转得生硬了点了吧。我这头生硬的短毛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但叶暖的头发真的很好,很直很顺又黑又亮,绝对是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的那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美人,所以连带著所有的外表都是完美无缺的。
只是个性难免是糟糕了一点。
我不想理他。即使他之前说了那麽段似乎很有隐情的故事,但我这次却不愿再相信。
我本不是个天真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时空旅行著陆的时候摔坏了脑子,竟然会无条件的相信了这里的一切,或者这是一种乐观的本能,结果却是落得了现在这麽一个被人卖了还帮著数钱的下场。
一朝被那个什麽咬了,十年都要怕锦绳,我又怎麽可能轻易释怀。
或许我该感谢现在在我身边拥著我的男人,对我的沈默,并没有恼怒,并没有说出诸如"昨晚的你可是一副爽到死的模样"这样的话。
只是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在现在的我看来都是骗人的东西,那明豔的笑容里,就是藏著一把闪著寒光的刀。
因为已经不能分辨什麽可以相信,什麽不可以相信,所以就索性什麽都不要去相信。
我艰难的翻了一个身,面朝墙,背对著叶暖。这次他没有拒绝,所以我得以再次入睡。
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傻瓜。
那天,我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然後接下去的几天,我都没怎麽出屋子,一来是因为累了,二来出去了也无所事事。
之前得罪了煮饭的范师兄,我很怕我下次去吃饭会遭到围攻,毕竟以范师兄的手艺拥趸必定不少。但我也没有太过记恨他,毕竟那晚的冲突我们俩谁都没有错,那师兄不过是性子古怪了点,总比某个人面兽心的家夥好。
而说到那个人面兽心的家夥,倒是对我百依百顺,每餐都送到房里,看著就知道是开小灶的东西,还抱了一堆书和文房四宝进来,好好一个整洁的房间就这麽变成了书卧混合体。
虽然他的举动怎麽看都有把猪养肥了再杀的嫌疑,可我依旧每天在那里翻著我根本看不懂的书,间或练练大字画画图什麽的,画得最多的是绿毛龟,写的最多的是混蛋两字。
至於晚上的那档子事情,叶暖一连几天都很安分,不过是硬要把我搂在怀里睡顺便调戏而已,并没有做到最後。不过就算他有什麽过激行为,硬要我陪他做那种据说有助消化的运动的话,我也不在乎了。
虽然男人後庭也有贞操这麽个说法,但我都当是给疯狗咬了一口,那麽再要第二口、第三口也无所谓了,咬著咬著就那麽习惯了,只要打好了狂犬疫苗就行了。
就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一天晚上睡觉前,叶暖突然跟我说:"我们那赌,好像要到时间了啊。"
我正在努力想在我们之间隔出一掌之宽的距离的手停了下来,他要不说,我还真给忘了。
或者说我倒情愿我忘了。我现在众叛亲离,本来还想著如果画拿不出手的话,那就从投票者那边下手,走走後门拉拉选票什麽没准还能成,毕竟只要三个人就成了。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除了自己之外就是彻底没指望了,可我这点指望几乎就是可以忽略不计了嘛。
"怎麽,想到赢的法子了?"叶暖朝著我的脖子啃了过来,我用力推开了他。
"我正在想。"
"你那表情,看著可是在动坏主意?"
坏主意?我白了他一眼。对,我是在动坏主意,想著怎麽天上就掉一个雷下来把我们俩都劈了,然後两个人都带上正电荷,从此互相排斥,相看两相厌。
"在想什麽,说!"这人大师兄做了二十年,权威惯了,才刚温存了一会儿,架子不知不觉就摆起来了。
"说什麽说啊!这是商业机密你懂不懂!"
"商业机密?那是什麽?又是你们南满那边的什麽东西?总是奇奇怪怪的。"
我也懒得去纠正他那根深蒂固的关於我是南蛮子的想法,反正我就算是神农架里出来的他也照上不误,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去跟他解释我其实是踩了个窨井盖子来的呢。
"刚说你没文化你就给我念白字。我要告诉你了,我明天还赌什麽啊!"
"哦......莫非小鸭梨你是要给我个惊喜?"
惊喜?我倒希望到时候是你被惊到,我是喜到。
"是惊是喜到时候就知道了,你难道还等不了那麽一会儿?"我用力拉开他越来越往下的脑袋,"喂,还让不让人睡啊。"
"如果说不想让人睡呢?"他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
这次我可不理他了,头一甩,身一扭,"大爷我没空陪你玩。"说完我就自顾自睡去了。
叶暖有些不高兴,於是我的脖子就遭了秧,被人当成个玉米啃来啃去。而且这人啃了玉米还不算,非要把那玉米杆子也一并研究了,一双手就这麽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我很正常,该有的反应一样不少,但脑袋总算还留著一丝清明,不管他再怎麽挑逗,也只贡献身体的诚实,牙齿咬著下唇,咬到觉得以前啃食堂的鸡爪子都没有这麽用力的地步,硬是没让那呻吟出了口。
我那就像忍胃痛一样的哼哼大概也调不起叶暖的兴趣,又或许是他觉得我还不够肥,总之这天他不过是让我们俩都释放了一回之後就作罢了。
我被他死死搂在怀里,脸贴著他的胸膛,另一边脸颊边有他散落的头发。
那发丝的感觉是如此的温和,可另一边脸颊感受到的却是坚实。不得不承认,即使在外表上我们俩绝对是我看上去更男人,可脱下了衣服,他就是那种蕴含著力量的野猫,而我充其量就是智慧吃饱了晒太阳的家猫。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相差无几的体型,我却永远都挣不过他。
力不如人自当认输,可却不能连脑子都一块输过去了。他口口声声喊著我是南蛮子,我倒要让他见识见识南蛮子可比他先进多了。
□□□自□由□自□在□□□
第二天,我依旧是睡到日上三竿,叶暖早就已经不在了,被窝里有点凉。
我慢条斯理的穿著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一件穿上──叶暖从来不让我睡觉的时候穿上除了他的气味之外的东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