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凤凰芦花鸡

第25章


"小师弟,你这画,画的究竟是什麽?"
我听得出叶暖的语气里幸灾乐祸的味道,我冷哼一声,说道:"大师兄你难道看不出来麽?不过也有可能,因为我在上面加了我家乡的咒语,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画上的内容。"
哼,怎麽著,我就是欺负你没有读过安徒生童话!
我这话一出,果不其然看到各个师兄们的神情变得复杂,有变得尴尬的,有变得羞愧的,当然还有继续疑惑的。
我挑衅地看向叶暖,而他依旧是笑笑的样子。
"啊,我看不到这画上的内容,难道说我真的是傻瓜麽,呜呜......"
我和叶暖的对峙才刚开始,就被叶天打断了,他呜咽著扑到他身边连平师兄的怀里。
"不哭不哭,你只是还没有到那个年纪。"连师兄柔声安慰他,而我则是接收到了一个冷到骨子里的眼神。
喂喂,什麽叫还有到年纪,我又不是画十八禁漫画的,还带自动屏蔽功能。
不过没想到安徒生虽然不是每个世界都有,但这种诚实的小孩还真的是无处不在。
"那麽,小师弟你能否向叶师弟讲解一下你的画作呢?"叶暖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在宣告著我的计划一的失败。
不过如果你以为我没有再留一手那你就错了。
"咳......"我清了清嗓子,"其实我的画很简单,题目就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三秒锺的静默。
"名字倒是不错,不过能否说的更详细一点呢?"
"当然可以。这个题目就是描绘的草地上在吃著草的牛羊,风吹过他们若隐若现的身影,多麽的美不胜收啊~"
"听上去是很美,不过这美丽的草地在哪里?"
"草啊?被牛羊吃完了啊。"
"那牛羊呢。"
"吃完了这一块就跑到其他地方去吃了啊。难道说还等在原地等那草再长出来麽?"
沈默。沈默。可怕的沈默。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沈默。
不过我的心里其实是挺得意的。我早就知道这帮子古董压根没有幽默感,看我这笑话不冷死你们!
不出我所料,这帮子古董果然不怎麽能理解我的幽默感,一个个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看得我心里那个爽啊。
而余师兄那一句"好!"更是让我心情激动啊。
大熊师兄啊大熊师兄,我是头一次发现你这麽亲切啊,赶明儿我再教你些野火烧得近或是孤帆没影碧空尽之类的。
"话虽然是这麽说,可若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很难让人信服啊。"有人跳出来提反对意见,我看向说话人,一个干瘦到不行的人,脸颊凹进去一脸刻薄样,一双眼睛半眯著八成是个近视眼,那样怎麽看怎麽像个迂腐的书生。
也只有迂腐的书生会说出这麽没情趣的话。
不过,你要有点实质意义的对吧,我给你就是了。
我四顾打量了一下,发现隔壁桌上居然有套笔墨,我走过去,拿起毛笔在纸上一点,一个黄豆大小的墨点出现在宣纸的中央。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把那纸一扬,让所有的师兄都看得见,然後就等著,也不说话。
终於过了一会儿,有人按捺不住了,说道:"一个墨点也能算是画麽?"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位师兄说这是墨点?可我看著这明明是跟竹竿啊。"
"竹竿?怎麽可能!"
"可是如果把竹竿的尾部正对著自己,不就是这个样子麽?各位师兄觉得呢?"
"这麽一说,倒是啊。"
"哦,我错了,其实我画的时候是想的原处树上的一颗枣子,距离离得太远了,看见的就是一个黑点。"
"对啊对啊。"
"啊,错了错了,我拿笔的时候是那麽想的,但是下笔的时候我想的是一枝破空而来的利箭,箭尖部分看来就是这麽样子的,还真是危险呢。"
我又一连说了好几个可能,一开始师兄们还会附和,而到了後来,则都面面相觑起来。
我要的效果已经完全达到了,於是我坐了下来,把那纸摊在桌子上。
"我这画的题目就叫做无题,并没有确定的标题,只因每个人看到了都有自己的想象。"
这个就叫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不过这话又牵到典故所以我没有说出来。
但是显然这帮古董很难理解这些,害得我在出了风头又出了恶气之後,开始考虑会不会有人投票给他们看不懂的作品。
正在我新的烦恼产生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後面传来。
"真是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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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画!"
这是我今天晚上听到的第二个好字,心情自然激动万分。我朝後看去,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真的是很陌生,就算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把众师兄的脸同他们的名字对上号来,但脸还是认识的。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我很确定他并不包括在我之前认识的那些师兄中间。
莫非是新来的师弟,可是哪有新人这麽嚣张的啊?
这人长得一张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脸,是个美人。但他的美比起某只QS极具视觉冲击的美来说,却是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会让人不知不觉沈醉,尤其是嘴角的那抹笑,看了感觉就是能睡个安慰觉的。
虽然是个陌生人,但是对於他的一声好,我内心的欣喜要比听到余师兄的那声来得强烈的多。毕竟你永远都搞不清楚余师兄的审美观是如何一个样子的。我可不要被归类到怪叔叔里面去。
"若说是好,可得说出好在何处啊,知秋。"
啊啊,这人怎麽这麽讨厌啊!我狠狠瞪了姓叶的某人一眼,又回头看向那个治愈系美人。原来是叫知秋麽?真是个好名字啊。
那知秋听了叶暖的话慢慢走上来,拿起桌上的那幅画,说道:"你不觉得这幅画很有深意麽,师兄?"说著他回过头来看向我,"不知这作品,小师弟可否割爱赠予在下?"
"当然......"这有什麽不可以的,一个墨点嘛,完全就是可以量产的,无题那两个字也没有申请专利,随便复制多少份都没有问题啊。
"且慢。"
我那"可以"两字就这麽被某人给阻下,叶暖甚至伸出了手。
"这能否割爱可还得要其他师兄弟们同意了才行啊。"说著叶暖的目光扫过全场,只是他那目光分明就是看你们谁敢跳出来说好。
半晌,没有其他人应声,我不知道他们是迫於某人的淫威还是真的在哲学方面是块空白。
但是我倒觉得无妨,毕竟知音难寻一个就好,我感激的看著眼前的知秋美人,恨不得双手把画奉上,不过这个殷勤是献不了了,因为他已经自己把画收起来。
"既然各位师兄弟们谦让,那知秋谢过各位了。当然,还有这位妙笔生花的小师弟。"
说著他冲我笑了笑,我立刻陶醉了。
"我、我叫黎亚晓。"我连忙自我介绍,若不是我的字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没有人看得懂的话我一定会在那画上题上自己的大名,好让知秋美人无论如何都会记得,可惜这个时候我也只能自报家门了。
"原来是黎师弟啊,敝姓叶,名知秋。"
叶知秋?唉,果然是个好名字啊。
"原来是叶师兄啊。"我连忙行礼,顺便瞥了一眼另个姓叶的。哼,明明是同一个祖宗,怎麽就这麽大的差别呢。
而那差别很大的某人也正用一种很不爽的眼神看著我和知秋美人,对,就是那种很不爽的眼神,虽然他还在笑,但我看得出他的心情。
"小师弟真是大方啊,知秋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叶暖说的皮笑肉不笑。
"那是当然。"叶知秋答道,"不过我还想有个问题,向小师弟请教。"
我一听没人要同我说话,立即凑了上去:"什麽问题,你尽管问。"
"我想问的是,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墨点,为什麽可以是那麽多的东西呢?"
咳,这个问题可还真的是问到了点子上。为什麽呢?我知道答案,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难道要我给他开马哲课麽?我本身马哲就是那麽回事的啊。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大一的时候师兄教我们对付民法老师的时候的绝招:即使你不懂,你也得装得很懂的样子,要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要投其所好。
记得那时的民法老师是王泽鉴老先生的大粉丝,所以那个时候人人考试都带上王先生的之啊者啊兹啊乃啊的语气对於後山有狼的问题进行了浅入也浅出的探讨,居然个个高分。
或许现在可以用上这一招。
我看著知秋美人,他渴求的目光让我心中的自我满足感空前膨胀,但我还是摆了个深沈的表情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知秋美人把这两句诗句反复念了好几遍,末了赞道:"果然是好意味啊!"
我本来还怕他来问我庐山是什麽,这下他似乎能够探求诗句中深含的意味,让我松了一口气。
"黎师弟真是好学识!"
"哪里哪里。"这可是苏老先生的学识啊,我现在盗来了,还有些心虚哩。
"不不不,知秋不是客套,是真心佩服。不知来日是否还可以同师弟深入探讨?"
"当然......"我的话说到一半又被人打断了,这次被截去的还是那"可以"两字。
"你俩头次见面便如此熟稔,真是好事一桩,但今日时辰 不早,改日请早可否?"
叶暖的一句话显然是散会的意思,其他师兄们接到了讯号,三三两两的出去了,我看到叶天已经几乎是趴在连师兄的身上了,想来真的已经不早了。
我忙活了大半天,也很累了,现在只想要找个地方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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