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罪谶书

104章五毒


    苗苏苏明确的告知灵敏,茶盅里养着一只多足蛊虫,灵敏内心的起伏澎湃就不必多说,生怕那蛊虫突破茶盅窜到她手背咬一口。
    其实说起来还是灵敏内心的期待要胜过害怕,颤巍巍的捏着茶盅,将它压在桌面,然后迅速将手撤回来。
    真不明白苗苏苏屋里养着一堆蛊虫还能怎么得空睡觉?换做灵敏本身,一夜心儿都会毛毛躁躁的难受,更别说整天的更一堆虫子住在一块。
    苗苏苏一手抓着一只茶盅放到桌面上,接着将柜子门锁好,取过来一只斗蟋蟀的钵盂,青铜质地,沉重的落到桌案上,响动都能听的出来。
    造蛊者,以百虫置皿中,俾相啖食,取其存者为蛊(原《本草纲目》,李时珍)。
    蛊虫是选毒性剧烈、好斗的毒虫放置一只器皿中,一般的会是五毒,也就是蜘蛛、蝎子、蜈蚣、蟾蜍、壁虎五种,争斗中留着的那只就算是蛊虫。
    养蛊又因为效用方式差异,没有老套的只是有着那一种,苗苏苏的取来的是狼蛛、寒蚕、天驼买来的指肚粗细的蝰蛇。
    “禁声,我准备准备,待会儿别乱叫哦!”
    苗苏苏站一边酝酿一番后觉着情绪差不多能行,就预备着一只长铁钳,慢慢的将装着狼蛛的茶盅掀开。
    灵敏心都提到嗓子眼,瞪大一双精玉似的眼眸看着茶盅,随着苗苏苏的动作,一只毛茸茸的狼蛛就这么给夹着扔到钵盂里边。
    寒蚕只是小小的一丢丢,还没指头肚大,浑身挂着一层白霜,蜷缩着给苗苏苏倒进钵盂。
    说来奇怪,狼蛛只是凑过去试探着寒蝉,没敢动嘴咬,混黑的外壳覆盖着绒毛,说不上来的吓人,很能给人怪异的错觉,联想到毛茸茸的巨大的怪物。
    蝰蛇是一条枯叶色的小蛇,三角头,吐着红信子挣扎扭动,苗苏苏将蝰蛇扔进去,便在钵盂上盖着一张细纱手帕,以免那蛇顺着钵盂爬上来。
    灵敏杵着在一旁半句话不敢说,好奇懵懂的看着苗苏苏在一边晃动钵盂,她在试图将狼蛛和蝰蛇凑到一块。
    狼蛛的依仗是嘴边的剧毒大鳌,蝰蛇体型瘦小,但好歹是有一层硬质的鳞片,两者互有往来,但一直没展开殊死搏斗。
    寒蝉缩在一边,一动不动,如果没苗苏苏摇动钵盂,还真怕它就这么赖着不肯动弹。
    苗苏苏不断的促进它们彼此接触,狭小的空间存在着敌手,两只毒物生性凶残,每一次接触都会引起厮咬,只是还没到千钧一发时,都是各自带着剧毒的主儿,谁先咬伤对方,谁就能拖延着时间耗死对方。
    鼓捣半天都没见两者斗起来,苗苏苏点燃一根熏香立在钵盂边上,那是激发蛊虫狂性的药香,效果显著,狼蛛当首就冲上去咬着蝰蛇的尾巴尖。
    蝰蛇甩动尾巴的同时回头一口咬着狼蛛腹部,尖锐的毒牙刺破外壳,两者都陷入纠缠当中,都是毒性烈,孰死孰活犹未可知。
    苗苏苏却仿佛是提前预知钵盂的战况,起身拍拍手,揉眼道:“妥了,就等寒蚕吃掉狼蛛,将寒蚕炼药,或是生吃,两者都很方便下蛊。”
    灵敏目不转睛的盯着钵盂里状况,问道:“寒蚕似乎没动过,而且我记着蚕是吃桑叶的,它还吃虫类?”
    苗苏苏嘿嘿道:“当然,寒蚕生性就是阴寒属性,放置室内会结霜,它独特的身体情况,不会有毒虫愿意吃它,但它却会捡着能吃的东西吃,无论是树叶还是死掉的虫子都是它的盘中餐。”
    这边还说着话,钵盂里边狼蛛就给蝰蛇毒死,蝰蛇显然已经灯枯油尽,仍旧摆出胜利者的架势。
    它会死,只是现在它是胜利者。
    接着没过一刻钟,蝰蛇瘫倒在钵盂里,行动已经僵直,那寒蚕依旧死物般,苗苏苏的熏香好像对它没作用。
    “没办法,寒蚕行动就是慢,先在我这里放放,明天你来取,它就会把狼蛛吃掉。”苏苗苗说道。
    灵敏看过这蛇虫斗,心里震悚,木讷的点点头:“不急一时,劳烦你做事,谢谢啊。”
    苗苏苏将薄纱手绢箍紧固定在钵盂上,端着钵盂放到梳妆台,回来时笑着对灵敏道:“见外了,只是几只虫子,对我来说没什么,倒是谢徒他,切记掌握好‘痴心蛊虫’的用途,免得走上不归路。”
    蛊虫多是用作对付敌人,吃食饮水,防不胜防,没能掌握分寸,那就会落得下场凄惨。
    灵敏想着紫袍道长曾说过谢徒命数非凡,且苗苏苏都说过,只要命数里边过硬就能抵过因果,灵敏也就没有胡思乱想。
    跟苗苏苏说起点闲杂事,接着就谈起来月柳溪给徐工骗的心如死灰,苗苏苏只是听闻,还没详尽的听说过月柳溪的事,现今也算是了解真实原委。
    “唉,还是没看好人心呐,要是早些年就明白,还能给徐家那破落户坑了?”苏苗苗是认识月柳溪的,但只是点头之交,没太多的交流过,据说苗苏苏是江城一商贾内定的人,灵敏也不清楚具体是真是假。
    “嗯,虽说吃点苦,但好在日后不会给人骗,院里没法再抛头露面,但也亏的她数年来没少攒下银两,维持着生活,一辈子都够。”
    说起来月柳溪现如今的心情,只能说已经重归平复,经历过事她也看淡这些。
    苗苏苏是南疆人,屋里的装饰就偏着那边的调调,屋里闷闷的,像是时常拖地打扫带来的潮气,实际上又偏偏不是那样,那种扑面的沉闷感,只要带着一段时间就会感觉到不适应。
    苗苏苏懒懒散散的侧坐着,见灵敏表情不对劲,悉心道:“胸闷是吧?”
    灵敏点头,捂着胸口很无奈,苗苏苏屋里怪怪的,潮气还像是没散出去,莫非她能习惯每天都待在这样的环境?
    “好了,再待着就要难受,改天我去你那边看看。”苗苏苏拉着灵敏将她送出去,灵敏也是闷得发慌,没多想就辞别她回屋了。
    前后灵敏在苗苏苏屋里耽搁一个时辰有余,她屋里气氛怪怪的,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如隔世的晓畅感,愈发给人感觉苏苗苗屋里湿湿的像是不断的洒水。
    灵敏回屋时一众人都已经说过热闹话头,芳姐她们都还没整明白灵敏是去做什么,但谢徒在江城道观的时候听师父紫袍说起来过,紫袍只是说要他听着家里边的话行事。
    莫要说谢徒的年纪根本就没可能接触到那些玄奇的事,换成是师兄句凌也只是在书籍里边接触过蛊虫,紫袍多少懂点,但只是明白里边原理却不会解蛊。
    孟珊跟灵敏说起数日后谢徒要去江城外接人,灵敏只是很高兴,“事情很好,只是谢徒他能跟人聊的投机吗?皇城来的姑娘,我总觉着会贵气点。”
    孟珊笑着道:“贵气那说白了就是矫情,矫情就该治,没事,我相信谢徒能把事情搞定的,毕竟那德厚公公都已经将婚事定下来,没跑的。”
    芳姐脸色小有怪异,谢徒跟着芳姐是最久的,当然能觉着芳姐心情可能是因为木岳如变的,芳姐绝对不是随意嫉妒,心胸狭隘的人,谢徒只是注意着芳姐的表情,边听着孟珊她们说话。
    “现在谢徒在江城道观都是接触到奇人,皇城的来的人一股脑的都成谢徒的朋友,还真是说起来给人惊叹呢。”月柳溪道。
    灵敏附和道:“是啊,都没清楚人家用意,小人之心我们不该有,但没明白情形还是要小心为好。”
    离开道观时紫袍告诉谢徒说回家可能会遇着怪事,还说要谢徒不必担心,依照指使就好,谢徒自回来就只是灵敏姐没在,那事情就应该是发生在灵敏姐身上。
    果真灵敏说起来事情,是关于他的:“我觉着谢徒他外边晃悠不安全,就委托苗苏苏,要她帮着弄来一蛊虫,蛊虫据说能悄无声息的致人死命,我没要那样的,就是‘痴心蛊虫’,苗苏苏给我的就是,说是能控制人的,这样就方便谢徒外出时免受坑害。”
    谢徒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都是征求他意见的意思,嘿嘿道:“其实我感觉石像鬼和小白白蛮厉害的,如果能再弄着手段护身,其实还是很好的,到时候石像鬼留着保护你们把。”
    谢徒日常外出时就只是白夜跟着,石像鬼即使是人形,实际的行动还是不方便。
    芳姐抚着谢徒肩膀,担心道:“蛊虫听说是南疆的东西,厉害是厉害,就是不知道对身体是否有坏处,那样的小虫待在身体里,总感觉很怪。”
    灵敏自苗苏苏那边听过点,去之前还没少跟人打听消息,解释道:“蛊虫的作用是对子虫,像谢徒用蛊,体内就是母虫,母虫、子虫都没伤人的能力,但子虫会给母虫的宿主控制,虫子在体内只需要丁点食物活着,对人没害。”
    “我师父在我离开道观时说过,回家会遇着怪事,教我答应。”谢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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