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罪谶书

131章花画


    谢徒的计划是一年里至少要赶路六十日,那样才足够完成预定路线,连着几日没歇息,夜里想起来芳姐她们的好,平素心肠宽广的他不禁忧郁,坐在板凳前看着窗外清辉漫空,那一弯月牙儿。
    想着远在江城紫玉阁的孟珊姐她们眼里的月儿也像他看着的这般吧?
    芮楚在无声的练功,计欷已经沐浴过去隔壁休息了,白夜假寐,它自是能感觉道谢徒内心的想法,不过亦没法帮谢徒什么。
    赵芸郁日间赶路困的够呛,在之前就睡了,计欷则是在隔壁练功,她明白赵芸郁身份对司马轻语意味非常,可并不准备揭穿她,因此司马轻语送来的飞鸽传书,她只是向司马轻语报了平安。
    她觉着就此把赵芸郁的身份捅咕出去,有失脸面,就算司马轻语真知道赵芸郁的身份也不会追来的。
    “瞄——”
    白夜听到有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倏地明悟,起身从窗边跃出,转过屋檐,果真在客栈前边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听到响动,隔壁屋里的计欷同样的窜出来,见白夜已经守在屋檐,心里惊叹不已,朝发出声响的那个人影看过去。
    那人一身夜行衣,看身形是个瘦削的男子,瞄着腰,轻功寻常,或许是个盗术并不高明的贼。
    那小贼绕过客栈,计欷轻轻的跳下屋檐,白夜却没跟过去,有计欷去看看已经足够应付了,它还是守着谢徒他们为好。
    计欷没少见识过白夜表现聪慧的一面,尤其它还格外对阴谋论敏感,调虎离山之类的小计根本就不会影响到白夜的判断,因为它那种天生自带的诡诈。
    小贼左顾右盼的翻过客栈院墙,摸进边上的一辆马车,那是客栈住店客人的马车,计欷一行人的那一辆马车就在边儿上。
    携带的银票、衣物等都带进了客栈,因为客栈有守夜人盯着马匹马车,马夫亦已经找了简单的客房住下了,只可惜客栈的守夜人能力有限,没发觉那小贼的行动。
    眼见着那小蟊贼翻身摸进自家马车,计欷捡起一块石子儿击中马车车辙,“咚”的一声,清脆入耳,在夜里只有虫鸣的空中传出十几丈远,守夜人和车里的贼都惊了。
    “谁?”
    守夜人拎着棍子,提着灯笼顺声响寻过来,小贼显然是惯犯,知道不能藏在马车里等着被人发现,不顾轻声,翻过院墙就撒丫子跑。
    待他跑出百丈远,确定没有危险,扫兴的翻看手里的两把剑,剑就是寻常家伙,值点钱却又太过平常。
    统共摸了两辆马车,就只拿出来两把剑,担惊受怕不讨好,他骂骂咧咧的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走着。
    “把东西放下。”计欷出现在小贼身前,她还是白日时的衣裳,只不过没有戴面纱,秀丽妖娆的面孔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小贼咽了口唾沫,看着计欷手里的剑鞘,有镶嵌宝石,在幽莹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没本事的人不会在剑鞘上镶宝石,他只是乡下小地方做偷鸡摸狗勾当的贼,见着江湖武者,内心已经风激电骇的战栗起来。
    “误会,剑我不要了,抱歉……”
    小贼将两把剑丢给计欷就想跑,计欷踢起一块石头正中小贼腿弯,疼的他就地跪下,生泪直流。
    计欷刚要过去收掉小贼性命,迎面走来一个白衣男子,握着把折扇,背影倒是板正,如月朗风清,朝霞暮色。
    男子的轻功大成,看似平淡无奇的步伐,就已经能实现缩地成尺的意思。
    白衣男转身一看计欷,登时惊为天人,笑着道:“姑娘贵姓,家住何方啊?”
    白衣男面容粉白,星眉剑目,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发冠修饰颇有些贵气,看样貌还会被人当做是富家公子哥。
    计欷皱眉打量,问道:“你哪来的?”才沐浴过,水泽虽已经干掉,可风尘困色尽扫,此刻计欷有着诱惑的资本。
    “小生花琼,飞花落叶的花,玉树琼花的琼,幽州人士,路过此地……不晓得姑娘夜里伤人,可有难处?”
    花琼稳稳的玉面公子,气质儒雅,举止清和,不惹人厌的同时还会有可亲可敬的感觉,对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或许还有魅力,对计欷来说还是差着千山万水,这种明面货色遇着真险情那就是一个字“怂”。
    计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指着他身后观望的小贼,“我想杀他,你拦着就是跟我过不去,给我个说法,要不就滚蛋。”
    “他啊?”
    花琼翩翩公子的揍性重,慢悠悠的散着扇子走到小贼跟前,忽笑道:“老弟,你印堂发黑,命不久矣了。”
    小贼疑问道:“什么?”
    “额……”
    花琼折扇内藏毒针,随手一甩,一串毒针就刺入小贼颈部,花琼飞起一脚,优雅的将还没咽气的小贼踢开数丈远。
    狠角色都是那种杀伐果敢的笑面虎,计欷抱着剑很有些兴趣,这小子武艺跟如今芮楚差不多,许是近年江湖崛起的新人,未曾谋面过。
    “姑娘,解决了,你看,与小生喝一杯如何?”花琼“唰”的合起折扇,问计欷道。
    计欷看着小贼死不瞑目的样子,嗤笑道:“你们认识吧?”
    花琼一副惊奇神色转瞬消逝,摇头道:“我乃谦谦文人,怎么会跟下九流的贼一块儿同流合污呢?”
    计欷却道:“他的眼神是诧异的,还有央求,我手里死过不少人,我很清楚这点,你们绝对认识。”
    花琼蓦然变色,冷冷的转过身,盘算着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话,计欷根本就是**湖,跟以往对付的富家小姐不可同日而语。
    “你是采花贼?”计欷问。
    “不——”花琼刚要答问,就觉着计欷已经快要靠近他了,骇然转身,见鬼似的看着她。
    花琼倒抽一口凉气,看着脖颈的剑,折扇探出来将剑刃格开,只不过剑刃魏然如山,屹立不动。
    计欷的功力已经有源源不竭的意思,浩瀚如海的丹田贮存着真气,就算跟花琼耗着一两个时辰也只能是花琼力竭虚脱。
    计欷遗憾道:“可惜了,风月大好,你太贪慕这些,有遗言嚒?”
    花琼对计欷挑眉道:“姑娘,小心有人偷袭!”
    本来花琼的意思是诈一诈计欷,可计欷早已经察觉身后的偷袭之人,姑娘家特有的幽香体味在她没靠近前就已经扑入计欷鼻中。
    计欷扭头避开身后的偷袭者,一式“月溅星河”,将花琼打伤,花琼趁势闪开。
    身后那位不出所料是个姑娘,清秀害羞,见计欷看着她,煞红脸扭捏起来。
    花琼恨其不争的骂道:“你疯了,她是敌人,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怕人!”
    那害羞的姑娘恍然明悟,提剑戳向计欷,右手挥剑,左掌拍向计欷下腹,竟然是左右互搏术。
    武者眼里贪多的招式不能熟练是坏事的,计欷剑势陡峭,不顾下腹的那一掌,只一剑刺去,双剑交触时还爆出火花来,害羞的姑娘不得不手掌全力应付计欷的剑势。
    花琼自怀里摸出来飞蝗石,弹向计欷背后要穴,计欷下腰躲闪,又迎来害羞姑娘的撞膝。
    害羞姑娘的实力已经有准宗师的意思,只是学的杂,招式巧妙不能融会贯通,膝顶剑刺,均落空了。
    花琼解下腰间充当腰带的黑蟒鞭,甩了个炸响,抽过计欷脑门,计欷迎上去就是一剑,吓得花琼又是甩出来暗器打计欷。
    害羞姑娘抱怨道:“锅锅,你讨厌不讨厌?就知道丢暗器,我打的好好的就给你搅局了,丢人!”
    言罢,害羞姑娘娇喝一声,挺剑直击计欷,招式飘忽,行踪莫测。
    害羞姑娘的实战经验似乎极度匮乏,原本计欷就觉着她学的驳杂不纯,没曾想根本就实战练习过几次,生疏的剑法在同境界的人看来还算是精妙,在计欷眼里处处有着漏洞。
    计欷和害羞姑娘斗过十几回合,两人走马灯般打,花琼时不时的凑上来帮衬害羞姑娘,倒也能维持些时候。
    以往计欷剑走江湖,毙敌无数,遇着这俩路数相近的货色还真不想伤着这小姑娘,大敌当前还会害羞,一看就是刚出师不久,常年在山林里没见过世人。
    “姑娘,我玩真的了,接好了。”
    计欷蕴足内劲,横削一剑,将花琼的软鞭斩断,腰肢凌空扭转,既避过害羞姑娘的剑刃,还转身还了一剑。
    接着计欷每一剑都是真水平,捡着害羞姑娘漏洞,步步逼近,那姑娘忙于招架,眼见着计欷剑砍过来,吓的连剑都丢了,缩着脖子等她砍下来。
    计欷剑刃在姑娘天灵盖几寸位置停下,花琼扑过来要救人,被计欷一脚踹飞,再没了翩翩谦和的样子。
    害羞姑娘红彤彤的脸蛋煞白,嘴唇哆嗦,半晌摸摸脑袋,睁眼见剑刃还悬在头上,又吓的闭住了。
    “锅锅,你还活着吗?”害羞姑娘闭着眼,问。
    花琼挣扎着爬起来,吐了口黄土,道:“完喽……妹子,哥对不起你。”
    听他们二人对话,计欷忍俊不禁的笑了,问道:“你说的锅锅,就是哥哥的意思吗?”
    害羞姑娘迷茫的睁眼看着计欷,点头,见花琼坐在一边灰头土脸,投以不悦的目光。
    “你们亲兄妹?”
    害羞姑娘答道:“龙凤胎,其实喔是姐姐,只不过喔娘说女孩就要做妹妹,要由锅锅保护,喔叫花画,书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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