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爱情-探春

第4章


他带她来到三国寺门口,售票员说每人五块,他掏干了所有的口袋,竟然一文钱都没有,她总觉得他是故意的,骑着名贵的自行车,身上拿不出五块钱。怎么办,他摊了摊手,回去吧。她“切”了一声,拉他翻墙进了三国寺,惊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跪在关老爷的石像前,他口无遮拦地祈祷“祝我们的乐大小姐青春永驻,长命百岁”,她很奇怪为什么要对关羽的像祷告,他说关二爷说话比较一言九鼎。
母亲见赵栋明送她回家,旁敲侧击的问她,上次那个男生?
她点点头,用恶毒的口气说“就是那混蛋”
被她拒绝好几次的老同学小色强迫相约见面,以前的同桌,属于见色忘友型,故名“小色”。因为在高考的前夕她指点迷津,助老同学顺利考上本科,特别铭记她的大恩大得,每年寒假的时候,都会请客吃饭;老同学因事不能回家,也会托邮局寄个包裹。可总让她觉得难为情,好像她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似的。不过这一晃也又有两年没有见了,心里也是挺想念的。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她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小色的嘴不时发出同一种声音,这里变化真大啊,那里变化真大啊,这里没有变,那里好像不一样也。她说,你的变化也很大啊,身材越来越好了,皮肤越来越白了。小色听了之后,嘿嘿两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爱情是女人的保养品。她心里暗道,小心,过了期的保养品也是有毒的。
  两人聊的正欢,迎面走来的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脸一沉,刚准备拉同学走开,他叫住了她。也不是见不得他,只是见他的次数越多,越让她心烦意乱。
  他望望她身边的老同学,询问道“这位美女是谁?”
  她就知道他喜欢惹她,见她的时候就说她是傻丫头,见到她同学就改了口称呼美女。她立即回道,你。。。,“管”字还没有吐出来,便看到小色伸出了手,含羞带娇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多多关照这类蹩脚的词语都用上了。在小色的带动下,他也加入了逛街行列,一路上只听得他们欢歌笑语,好不热闹,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她只得跟在后面心里不停嘀咕,爱情是女人的保养品。
  反正她也不想逛街,也不想见到他,趁这个时候把他们两个甩掉不是更好,趁他们不察觉的时候,原地踏上两步,身子一闪就进了旁边的店。
  买手套的小姑娘不停的向她推荐当年的新款,手套上袖有小熊图案,也有梅花图案,有露指头的,也有包裹严实的,各种各样,数不胜数,因为天气偏暖,她没有准备手套,可是难保过年的几天不会下雪,那个时候想出去没有手套是件很危险的事,如晓芸所说,手冻伤了,是自己受罪。眼花缭乱的手套摆在她面前,她为难了。
为什么要有选择呢?如果只有一个样式的手套多好,不用选择不会舍弃不怕后悔,拿着两双手套,她徘徊了不下五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她的身旁,拿起了那双淡蓝色的手套,把钱交给老板,顺手把她拉出了店面。
她就这样被他拉着走,从他默不作声的动作,不打算放开的手,紧紧的力度,她可以猜到他生气了。她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任性离开,放着与她有关的两个朋友不管,是有些失礼。毕竟他们彼此都不熟悉。所以打算甩开的手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广场上等待的老同学看他们手拉手走过来,甚是讶异,她不好意思的甩了甩,半天也没甩掉,小色不好意思找借口走开了。
他们四目相对了半天,终于以她的妥协告终。
“知道错了?”
她乖乖的点点头。
为了惩罚她的临阵逃脱,他竟然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了家门口,道了别后正转身离开,以为他会松手,不想他用力一扯,她站立不稳,未反应过来,身子却被他紧紧抱住,假装挣扎了两下…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他,那种温暖的感觉,不用穿着笨重的衣服躲在没有寒风的家里,不用听着轻柔的音乐只要想想他便可以入睡。
vol.1(6)
许久没有去看父亲,她套了件淡粉的毛衣,随手拿上母亲早已准备好的白梅匆匆出了门。
初春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园林,阳光穿过树林洒满小径,淡淡的青点缀着春泥弥漫出绿的活力,她嗅了嗅白梅的香气,轻轻一笑。
“思嘉”
栋明总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几朵睡莲,他说他是来看母亲的,他的母亲喜欢莲花,这个季节,他寻不到,只好找睡莲代替。他没有母亲?她怔了怔说她是来看父亲的。
为什么要送白梅?赵栋明的问题让她思索了良久,也许父亲最想见的不是母亲,而是有着白梅香气的那个女人吧。当然她没有这样说,只是说让父亲看看白梅,也许他会开心很多。
他陪着她去看了父亲,她又陪着他去看他的母亲,一路上他们都异常的沉默,出门准备得很多心里话都被掩埋在赵栋明的世界里。
他跟她一样都生活在单亲家庭,他的母亲离开了?他父亲对他好吗?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静静地陪他站在母亲得墓前,看他把睡莲小心轻放在碑前,用手擦了擦石刻的字迹,她的心微微一颤,没有过多的停留,他拉着她离开了。
没有回家,而是云山的方向。
父亲以前常去云山,回家的时候便给她带回很多白梅,每次母亲都会问“今年的白梅开得很灿吗?”父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的身上总有种白梅的香气,她以为是从云山带出来的,后来那种香气延续了整个春天,夏天也显得很是浓郁,她渐渐明白了。
去过云山吗?栋明问她的神情很冷漠。
她摇了摇头。
栋明说他只去过一次,是偷偷跑过去的,那时下了很大的雪,他沿着阶梯一层一层的往上爬,许久没有爬上山顶,最后不得不沿路返回。
她隐隐觉得栋明话中有话,却猜测不出其含义,只好沉默着。
青翠浓郁的云山云雾缭绕,他牵着她踏着石梯一步一步向上攀进。她却四处回望寻找白梅树的影子,只听得树林中回荡的鸟鸣声,脚一不小心碰到石阶,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幸好他眼明手快拉住了她,若不然,定会碰得头破血流,想到晓芸尖酸刻薄的话,她拍了拍心的位置,冲他微微一笑。
他竟然也笑了,很纯净很坦然,完全不想以前的他,带着嬉笑带着顽劣,几缕光线透过薄雾横穿树荫射在他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睛,掩饰自己的痴迷。
“你的母亲很喜欢白梅吗?”
她惊讶的望了望他,他笑笑说那次闻到母亲身上有很浓的白梅香。
“是她的朋友很喜欢。”
“应该不是你爸爸吧?”
“是我爸爸爱的一个女人。”
坐在石阶上,她给他讲了那个故事,她的母亲为了成全父亲和朋友的爱默默承受着,父亲也不愿意离婚,很多的问题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听了后,嘴边露出了弧线,说,有时候登山不一定要到顶峰,看到了全部的风景反而会失望许多,我们回家吧。
山区的雨多少带了些凉气,栋明脱了衣服搭在她的身上,看他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衫,她狠下心把衣服还了回去,躲在他的怀里。
年关时节,云山人烟稀少,在避风亭等了四个小时直到雨声渐渐细弱仍未见到人的影子。怎么办?继续躲吧!眼见天暗了下去,她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抗议了。
“饿了?”
她无力的点点头,见他仍是正常的神情,不免好奇“你不饿啊?”
他低头笑笑说“我从来没吃过饱饭。”
谁相信啊?
雨后回家的班车已经销声匿迹,她打了电话告诉母亲,今晚跟同学玩通宵,明天才能回去。母亲让她注意安全。
好不容易找了个旅馆,他不带钱的好习惯让他们不得不挤在一个房间,几经恳求老板终于答应把厨房借给她又送了些腊肉腊鱼。
看到桌上的四盘菜,他忍不住尝了尝,开开心心地把她搂在怀里,“思嘉,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遇上你?”
现在认识也不迟啊!
他把盘里的菜一少而光,最后心满意足地说了句,“终于解决了温饱问题”
晚上她和衣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不是认床,想到明天怎么回去跟母亲解释就有些难受。他亦是无眠,问她冷不冷?
难道他准备跑到她的床上来吗?
她坚定的回道:“不冷”
他说:“我冷”
她“噢”了一声,说“我把被子借给你吧!” 
他竟真的起身躲进了她的被子,从背后抱着她说“把你借给我吧!”
她紧张的不知怎么办?推开?还是抗议?不过两种在他面前好想都没有效果,他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吧?衣服都穿在身上呢?倦意袭来,她的眼睛开始打架,算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vol.1(7)
大年三十的晚上,天突然飘起了大雪。
母亲早已披上围巾打点好一切去了外婆家。她却被同学们拉到广场的肯德基准备数着钟声度过新年。开始她有些极不情愿怕母亲一个人上路不安全,母亲倒想的开,同学间的友情是一辈子都寻不到买不到的,非推着她去不可。
栋明那天特别的安静,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以为他会出现在她家楼下,可等到联欢晚会都开始了,他还未出现。她等不及了,拨了过去竟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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