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村”全纪录

第46章


一位有100多间房产的房东告诉记者,自去年下半年起,房子就不太好租了。今年春节返乡过后,很多“二奶”竟没有回来。听说,有的已经被港人抛弃,但其中仍有人选择死守,结果,拖欠房租高达3个多月。她表示,租到这样的“二奶”就比较倒霉,她只得没收一屋子的破烂东西,不过,就连彩电都是二手货,根本卖不出几个钱。
  记者在村中调查时发现,这里门庭较去年上半年孤单冷清。连村内惟一的一家歌舞厅的生意也大不如前。记者曾在此村进行过长达60天的隐性采访,采访过15位“二奶”。如今这15位“二奶”中有半数以上都参加了工作。有的去关外打工,悄然搬走,留下一大堆东西抵充租金。有的应征去桑拿中心当侍应女工或是酒楼的咨客。另外一半已回老家自食其力。
  一位叫阿红的女子告诉记者:“现在坐在家中等香港人养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命不好的就要自己打工。你要是开口要得太多,香港人拔脚就走,不会回头。”记者还了解到,一年前月租价格在三五千元(人民币,下同)的小姐们,全都缩水减半,月租费用均价在一两千元不等。阿春为了补贴家用,选择了自食其力,在酒楼推销啤酒,月入近千元,加上香港人给的1500元,每月收入2500元。她很知足,并没有什么不悦。她认为,经济不好,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转型之二:“终身制”改为“分段制”
  一位被港人先后包养过4次的“二奶”小石告诉记者,如今港人包养“二奶”已经没有“良心”了,因为经济不景气,他们不再考虑“二奶”的未来,只顾眼前快乐,大都打破了“终身制”,改为“月租制”或是“半月制”。
  港人以前包养“二奶”的程序大多如下:经人介绍后,第一步:与“二奶”在酒楼或是茶楼见面。第二步:租房。第三步:买家具和家用电器。如今,纯粹倚靠港人包养的“二奶”已不受青睐,在一些工厂当小文员或在服务性行业打工而且租有房子的女子最受欢迎。港人已全然打破包养“二奶”的基本程序,改为不再租房,只身上门,每月扔下一两千元。据悉,这么一来,不用租房,不用买电器与家具,不用每月提供一定数额的生活费用,节约了一大笔钱。
  转型之三:“金屋藏娇”变成“打边炉”
  原先一看上某位女子便租房“金屋藏娇”的港人几乎已绝迹,由于经济原因,他们选择了三五好友,合租三室一厅、两室一厅,或者干脆合租一室一厅,这样一来,每月可节省一大笔费用。
  阿兰与阿珍是同乡兼同窗。阿兰比阿珍大1岁,也早她一年来深圳。她原先在一家茶楼当部长,后被港人包养。为了能让同窗好友阿珍也能来深圳见见世面,有福同享,她通过自己包养的男人、一位香港货柜车司机出面,将阿珍介绍给了男人的好友、另一个货柜车司机做妾。为替男人省钱,两女人合租一室一厅,每月房租费仅900元人民币,每人只需450元。家具电器除了空调之外,彩电冰箱洗衣机都可以共享。为了多赚些钱,阿珍和阿兰一同去打工,在一家洗脚中心当服务生。阿兰的男人来深圳的时候,阿珍就主动要求加班,将房间腾出来让给阿兰。阿珍的男人来时,阿兰也如法炮制。当然,像阿兰阿珍这样的同乡死党并不少,为港人包养“二奶”“打边炉”提供了种种可能。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有3位同乡合租了三室一厅的房间,纯粹就是为了省钱。3名包养的港人每次同来深圳约会,他们每人每月交房租只需花费400元左右,加上给“二奶”的生活费用,绝不会超过1500元。
  转型之四:陪吃陪睡双料保姆浮出水面
  一部分回流港人在深圳购置了房产,前些年,他们将自己的房产租给别人,收取租金。为了包养“二奶”,他们喜欢另择它处藏娇。如今,为了节省费用,他们大多收回了自己出租的房产,为了掩人耳目,躲避香港大婆的追踪,改为雇用双料保姆,专为自己提供性服务。据悉,双料保姆不仅要为“主人”煮饭、洗衣服,还要提供按摩、陪吃、陪睡等类服务。一个月来4次,费用约600元人民币。据悉,港人转包双料保姆,绝大多数是图省心省钱。
  这篇报道,较早地捕捉到港人在深圳“包二奶”在形式上的变化和变通以及经济不景气对港人滥情行为的影响和制约,受到广大读者的关注,转载、转摘者众,因而被香港《文汇报》评为当年的年度与季度好稿。
  因为工作关系,我常到香港去。离开香港,每回从罗湖或者皇岗口岸进入深圳市区,却与众多的港客同时入境。有时候,刚刚过境,看见我身边的香港男士突然加速,与在口岸接客的某一位年轻女子迅速相拥、雀跃,我就坏坏地想,这就是香港男人与在深圳“二奶”的鹊桥相会。有一次入境,望着闸外接客的男女老少,突然间,我好像看见阿金正抱着她的女娃娃,等候她死鬼“老公”的到来。也就在这时候,我想,可以对港人在深圳的非婚生子女展开调查。这批孩子的现在及其未来,对深港两地社会与家庭稳定的影响,绝不能等闲视之。正在我抽不出时间的时候,记者部来了一员生猛大将,实习记者郑海龙先生。我在布置新闻采访任务的时候,把“二奶”子女的选题计划及其要点告诉了他,请他去完成。大约一个星期后,2003年10月5日,香港《文汇报》在A2版整版刊发了郑海龙的两篇文章,一是《港人另类子女滞深边缘化》的长文,副题是《被抛弃二奶所生 无钱无户籍求学成问题》,全文如下:
  香港近年经济持续不景气,也连累到一些深圳的“黑户”家庭,有原本在深圳包养“二奶”的港客干脆玩起失踪。这使得一些已在学龄的孩子家庭,生活变得日益艰难,这群由港客与“二奶”非婚所生的孩子并不拥有深圳的户籍,需要付出较高的费用,才能让孩子就读当地正规学校。
  怕歧视扎堆上学
  据了解,经过深圳教育部门审批的港人子弟学校共有3所,另外一所丽中普通小学是以招收港人子弟为主的小学。估计学生总共有2000人左右。有知情者透露,在这些学校就读的“港人子弟”,有相当一部分为港客与“二奶”所生,并无户籍。记者了解到一所仅有300余学生的港人子弟小学,就有248人为港人子女,有297名学生的父母为深圳临时户口,其中港人“黑户”子弟,至少有100余人,占学生总数的1/3。
  每学期学费8000元
  然而,这些孩子还是较其他同样身世的孩子幸运得多。毕竟不是所有港客“黑户”子女都能够交纳得起每学期8000多元的高额学费。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民政部门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整个深圳在学龄但没有上学的港人“黑户”子女,保守估计应在5000人左右,他们的生活十分贫苦,有的甚至识字不到200个,许多孩子最后不得不同母亲回到偏僻的老家,饱受亲友的白眼。
  回老家亦饱受白眼
  据有关人士透露,自从80年代中期第一名香港货柜车司机在深包养“二奶”以来,如今“二奶”的队伍已经更新为第三或者第四代,甚至更为靠后,在她们进行攀附生活的过程中,也就衍生出大量“黑户”子女。随着“二奶”队伍不断扩大及年轻化,“黑户”子女成为深圳社会的一个突出问题,并日益明显起来。
  没有户口,他们就不能继续上学,不能工作,也不能结婚。而即使结了婚,也只能是事实婚姻,没有法律保障。而他们的子女也将继续成为黑户,重复父母走过的路……
  另一篇是《港人老爸突蒸发 无辜子女受歧视 黑户乖女境况堪怜》:
  在班主任邵老师的眼中,佳雯绝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因此留给人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不巧的是,这个曾经被学校减免一切费用的小女孩,在记者采访前两个月,却因为母亲交不起房租而不得不离开深圳,母女惟有回到湖南老家。
  没钱交租惟回老家
  邵老师拿着小佳雯入学时候提交的档案介绍,女孩的父亲是一名香港货柜车司机,经常穿梭于港深之间,女孩的母亲则是该货柜车司机的“二奶”。由于近年香港经济持续不景气,她父亲给她们的家用越来越少,几乎不够她们母女在深的生活开支。直到今年初,男方干脆就不给一分钱而人间蒸发。校方鉴于此种情况,减免了小佳雯一切费用。但在本学期开学不久的一次休假后,邵老师就再也没有见过小佳雯的身影。经联系方知道,她已随母亲回到湖南老家。
  房东冷淡见怪不怪
  在小佳雯的入学档案上记录着这样一些资料:×佳雯,女,1994年4月生,籍贯湖南,在深暂住东乐花园×栋以及父母姓名和联系方式等字样。记者试图与其原来在深圳暂住地的房东取得联系以多了解一些情况,却被拒绝。而房东的语气似乎也并不很同情这可怜母女的遭遇。
  为什么邵老师会特别注意到小佳雯呢?“那是去年开家长会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家长都到了,但是惟独佳雯的家长没有来。正当准备放弃等待时,一个微胖、满面油光、穿着睡衣、趿着拖鞋的女人推门而入,她就是佳雯的妈妈。”邵老师顿了一下继续说,“后来我发现她有些不太正常,三十出头的年龄有些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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