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陵·血玉释比

第18章


不过说真的,那玉真那么值钱么?”
  黄白大笑,凑到花生耳边说:“那是清朝的,市价嘛,最高不过是20万后头去掉个零,我哄那傻子高兴呢!”花生打了他一拳,“你娃就知道欺负老实人。”黄白躲了过去,伸出手来,半截细铁丝安静地躺在掌中,刹那间,花生感到自己漂浮在了半空中聆听仙乐一样激动地要热泪盈眶,黄白把铁丝往花生手里一放,“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把你初中那会偷自行车的水平拿出来。”
  花生一甩头发,打个OK的手势,“坚决不辜负党和同志对我的信任!”
  入夜,只剩一个中年男人守在门口,其余两个都去梦周公了。黄白无心睡眠,拿着半包娇子和那中年男人聊天,一聊便聊到了半夜两点,黄白装作倦意大起,倒在床上睡觉了,门外的男子无聊地靠着墙走来走去,花生和黄白的心里跟猫抓似的,躺在床上又不敢动,看着那男子的身影在墙上不停晃动,花生恨不得要抖起来,感觉血直往脑子里冲,心里慌得不像话。如此苦捱了一个小时,影子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还传出了几声响亮的哈欠声。快四点时,中年男子终于支持不住,在窗下抱头睡去,这时花生一跃而起,直奔门边,将铁丝插进匙洞,耳朵紧凑在锁上,时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除了丛林里虫蚁的爬行声,便是这男子的鼾声,黄白紧张地看着花生,还不时监视着窗下的男子,就差两个眼珠分开来用了。短短的十分钟,黄白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窗边,纹丝未动却一身大汗,直到他听到轻轻的“咔嚓”一声,花生点点头,黄白方才慢慢移到门边,门虽开了,但外头依旧用木板交叉钉死,开洞之小,以黄白和花生的身材是绝对钻不出去的。花生做了一个砍的姿势,黄白摇摇头,一指窗边的男子,又做了个点烟的姿势,花生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黄白站在窗边沉思良久,急得花生抓耳挠腮,又过了半晌,只见黄白一咬牙,掏出那包娇子,用烟盒做成火引,烧着了直对着那男人头上扔了下去,瞬间,火在那人头上燃了起来。两秒后,男人吃痛醒来将手覆在头上,随即被烫得哀嚎着鼠窜出去,远远看来他的面容因痛苦而变得的狰狞,在火光中分外可怕。火急速地蔓延着,后背的衣服也燃了起来,只见一个火人因为巨大的疼痛而不停地旋转着身子,脚步踉跄地往那两个男子睡着的地方奔去,可时不时被自己绊倒在地,打了几个滚后翻起来,所躺之处火花四溅。花生傻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闭上眼睛颤动的黄白,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论错对的时候,他深叹口气,退到房间后面,脚步迅速地向着木板冲了过去,不想却被反弹回来,花生喘着粗气抱着肩膀移到一边,黄白见状又一次向木板撞去,只听哄的一声,黄白带着一块断木板重重摔出门外,封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花生爬起来,扶着黄白退到门外的树林,顺手带上了门,这样断木板的地方看起来就不甚明显,逃跑争的就是先机。
  草棚外,那两个男子冲了出来,呆立一会后,纷纷拿起土布外罩没头没脑地向火人打去,这时分,谁也无暇去关注花生和黄白的存在与否。
  “小白,现在怎么办?”
  “收拾了那两个,我们没有武器没有粮食没有钱根本走不出去。”黄白杀心大起,一个是杀,两个还是杀,一不做二不休,恶狠狠地说。花生不再思量,两个人悄悄绕到草棚后,黄白盯着小个子男人点点头,对另外一个使了个眼色,花生从草棚边顺手提起一把歪把柴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上去,用柴刀挂住对方的脖子,奋力一划,惨呼声夹杂着割肉的生涩声伴随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勾着腰扑火的男子用双手捂着喉咙回过头,血从指缝中喷了出来,溅了花生一脸,他全身痉挛,张口欲言,血从嘴里大量涌了出来,呛进气管眼看是活不成了,趴在地上挣扎蠕动着,留下一行血迹。小个子男人见状急了,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花生刺过来,花生躲闪不及T恤穿刀而过,这时黄白在小个子男人身后突然发难,有手肘夹住对方脖子往左一摆,右膝随即上前顶住后腰脊椎,小个子男人软绵绵趴了下来,花生一抹脸上的血迹,“这个给留生路么?”
  “斩草除根,不死以后就是心腹大患。”
  花生默然退后,黄白从对方手中拿过匕首,冷静地找出心脏的位置。花生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就算在这里呆上一个月,他们找到了玉统万城,自然会放我们出去,那时和干爹一起回家就是,何必要杀了这三个人呢?”
  黄白一身血迹斑斑,扭过花生,表情痛苦地说:“我何尝想杀人?”他激动地从脖间抽出那块从王成轩墓中带出的蟠龙牌,“你一定知道这是我父亲多年来不离不弃带着的东西,玉是靠人养的,说邪乎点就是玉可以传达主人的情绪,在古代就有玉可以通灵一说,很高级别的鉴玉专家都可以通过对玉的把玩而心生感应……”
  “难道干爹出了什么事?”花生急切得打断了黄白的话。
  “这倒没有,我只是戴了这块玉之后,每每想起父亲就觉得心慌意乱,父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虽然不知道有多危险,但肯定不会安全的,我就怕这么被关下去,或者我就真的终生再见不到他了。再者,听刘荣说他们民族内部的矛盾,已经激烈得不可调和了,这次必将会成为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我……我不想刘荣有事,我,我爱她。”
  花生拍着黄白的肩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善后的事怎么办?你娃也太不能藐视我们公安干警的力量了!这三具尸体怎么办?”花生苦恼地问,黄白抬起头想把眼泪倒回去,花生虽然话不多却让他感动不已,无论是扶贫济困还是杀人放火,花生总是跟在他身后,有时候黄白自己都在疑惑,他和花生到底算不算好人,他带着花生走的路到底是对还是错?
  “善后的事情就交给刘荣吧,连我俩的身份都洗不白还号称什么神通广大?这三具尸体埋了吧,草棚和房子里把有用的东西挑出来就烧了,我看这天气很可能会下雨,应该不会引起大火灾。”
  黄白虽然杀人的时候手稳冷静,但埋人的时候,悔恨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尤其是面对烧成黑炭的中年男人时,他甚至想起了夜里他对他的微微一笑,这些人只是最底层的打手,虽然穷凶极恶但也有父母孩子,如今他们死了,谁来养家?自己为救父亲杀死了别人,那别人的家庭又该有谁去眷顾?为了一个连影子都没看到的玉统万城,为了一段千年前的传说,杀戮就这样轻率地开启了,赤红的双眼,染血的衣衫,黄白觉得自己和花生堕入了阿修罗的魔道,下一个躺在地上断气的会不会是自己?花生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从18岁第一次刨土到20岁第一次双手染血,他和花生的人生便再也不干净了。
  “我去找点有用的东西。”花生瞥了一眼发呆的黄白,掉头向草棚走去,黄白就是这样杀人的时候冷酷无比,埋人的时候又要磕头谢罪,恨不得跳下去陪葬才能解了心中的负罪感,这一点花生就坦荡得多,要么顶着天大的风险放人,要么就死不悔改从不放马后炮。
  花生从草棚里翻出了两套手织深蓝色领口夹花的土布衣裳,去草棚后面的小溪边洗澡换上,正是闷热的季节,在屋子里被关了三天已经酸气冲天,加上身上的血腥味臭不可闻。洗完后,他把衣服扔给了黄白,把他推到小溪边,又从草棚里找出两把匕首和几百块钱,两包土烟,火石等零碎物件,放在土布褡裢上,放了把火招呼黄白离开。
  山里布满了绿油油的植物,因为没有指南针,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放眼望去一片绿色,花生从三人的服饰判定可能是川北的少数民族,以此推测两人决定沿直线向上走。
  在大山里行走,不知时间日月,遮天蔽日的树木把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下午晚上,花生挥舞着一把柴刀在前开路,黄白在后做记号,免得迷失了方向在山里兜圈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渴了就喝带出来的溪水,饿了从土布褡裢里捞出一把米,砍下半截竹筒,放进去添一点水,埋在地下放一把火在上面蒸,因为无法掌握火候,总是半生不熟,几次吃下来,黄白觉得自己的胃要被折磨萎缩了,最要命的是花生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导致了腹泻,一天好几次,整个人都拉得脱了水,黄白背着他拄着柴刀,举步维艰,就连一个小小的土坡都要分几次才爬的上去。
  “小白,你放我下来,现在已经天黑了,别走了,休息吧。”
  黄白放下花生,生起一堆火,因为病痛,花生消瘦得不成样子,胡子长得极快,看上去形销骨立精神萎靡,完全没有以往潇洒的风采。
  “小白,我们会不会一直走不出去?”
  “不会,我会背着你走出去的。”黄白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小白,其实我早该死了,在我爹妈死的时候我就该死了,是干爹把我救回来的,把我养了这么大,和你风风火火地在一起活了这么多年,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花生靠着树,脸上亮晶晶的。
  “别他妈的扯淡了,你给我听清楚,你死了老子也不活了。”黄白揪着花生的耳朵大吼,“你狗日的想抛弃我早点上天去泡MM,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小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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