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陈莎莎迎来了她的十八岁生日。做为步入成年的这个特别生日,她家里准备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派对。钟柔柯收到一张精美的请柬,上面写着携伴参加。不仅如此,陈莎莎还特地请她带一张请柬给钟英奇。钟柔柯从她眼中看到了殷切的期盼,心中黯然,所有的人都可以明目张胆地喜欢哥哥,除了她。
钟柔柯回家后把请柬给钟英奇,他看两眼甩在一旁:“莫名其妙!”
“哥哥,你不去吗?”
钟英奇切一声,不屑道:“小孩子的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
钟柔柯不由自主地想争辩:“陈莎莎才不是小孩子,她都十八岁了!”她悲哀地想,她还比陈莎莎小呢,如果在哥哥眼里陈莎莎是小孩子的话,那她岂不更是小孩子了。
钟英奇诧异地看她两眼,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笑道:“不是就不是!懒得跟你争。”
“你真的不去啊?”
“不去!”
钟柔柯黯然闷坐了半晌,拨了个电话:“欧阳。。。我哥哥不去。。。好的。。。不用你来接。。。这样啊。。。好的,你出发前给我打个电话就好。。。那好,到时候见。”
钟英奇挑挑眉,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个什么欧阳也收到了请柬啊?”
“嗯。”
“自己去就好了,干嘛约他一起。”
钟柔柯白他一眼:“上面写着‘携伴参加’,他没有伴,邀我一起,我说你可能要去,他说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
钟英奇小声哼一句:“我们!”他翻翻眼珠:“谁说我不去!?”
钟柔柯急道:“你刚才。。。”
“刚才跟你开玩笑,想让你求求我,谁想你那么急切地想和他一起去,马上就给他打电话。。。”他见她脸都急红了,揽着她笑道:“说着玩儿的。。。陈莎莎她家和妈妈公司一直有生意往来,怎么能不去呢?多不给人家面子啊。你快回了他,我们一起去。”
“可是我都答应他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钟英奇瞪眼:“有什么不能的,你不回我来回!”按下重播键。
钟柔柯忙拍开他去拿话筒的手:“我来我来!”心说,谁知道你到时候又乱说些什么。“欧阳。。。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是这样,我刚才弄错了我哥哥的意思了,以为他不去,其实他是要去的,两家都认识,他不能不去。。。真对不起。。。要不,你去邀康宁好不好?。。。真的很抱歉。。。好,再见。”
钟英奇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拉她起来:“走,给你买衣服去。”
“什么衣服?”
“参加派对的衣服啊。”
“我不是有很多衣服么?”
钟英奇不屑道:“切,你看看那派对的地点那规模,怎么能穿随便的衣服?走,我们小柔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谁都比不上。”
钟柔柯穿上钟英奇给她买的宝蓝色缎子及膝礼服,他不给她买粉蓝色因为他说那种颜色是小孩子穿的,她皮肤白穿这个颜色更好看。礼服是无袖的,后背也光着一大片,她本来不好意思穿,钟英奇说头发放下来都挡住了,谁也看不见。她拂了拂裙子,再端详了端详镜中的自己,开门出去。
钟英奇穿着一套小礼服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目光深沉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钟柔柯,轻抚着她的头发:“小柔,你的头发比这缎子还美。。。过来,我帮你戴上。。。女孩子要戴珍珠。”他帮她把项链扣上。
钟柔柯看着他温柔地为她拂开头发,戴好项链。今天他分外英挺。她脑中一阵晕眩,靠在他肩头轻轻喘息。钟英奇揽着她的腰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唇轻触着她的发。
“不是。。。有点晕,可能是紧张吧,从来没去过这种场合。”
“笨蛋!。。。走吧,爸爸妈妈直接去。”
“他们也去吗?”
钟英奇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和陈家有生意往来么。”他牵着她走到楼下,让她坐下,替她细心地穿好鞋子。
钟柔柯的脚被握在他温暖的掌心,一阵酥麻,她轻轻叹息一声,多希望时间就留在这一刻啊。
钟英奇拉她站起,在她耳旁低声说:“你穿上了水晶鞋,现在你是我的灰姑娘。”
灰姑娘吗?就让她做一晚上灰姑娘吧,拥有王子的这一个晚上,尽管第二天一切将恢复原样,今晚也是幸福的。钟柔柯朝他不自觉地妩媚一笑,挽着他的胳膊:“走吧。”
钟英奇带着钟柔柯走进大厅,朝站在前方的陈莎莎走去。陈莎莎穿一袭白色的礼服,头上别着一个钻冠。钟柔柯想,她真像个公主,她才是公主,而我只是个灰姑娘,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灰姑娘。
陈莎莎伸手和钟英奇握了握:“欢迎你来,钟英奇。”顺便看了眼钟柔柯:“也欢迎你,钟柔柯。”
钟英奇和她寒暄几句带着钟柔柯离开:“不高兴吗,小柔?一句话也不说。”
“陈莎莎真好看。”
钟英奇哂笑:“哪儿有我们小柔好看。”
钟柔柯微笑地看着他,没注意到欧阳衡走到她身边。欧阳衡静立片刻,压下脸上的红晕,微笑道:“钟柔柯。”
“欧阳衡!你一个人吗?没约康宁?”
欧阳衡朝钟英奇微颔首:“我约她了,她不想来,我只好一个人来。”
钟柔柯抱歉道:“真对不起。”
“没关系,真的。。。你,你今天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
钟英奇脸扭到一旁窃笑。
欧阳衡暗叹一声,无奈道:“我是男生。”
“啊,是,对不起,不能用这个词。我,我只是想说你很好。”
欧阳衡看着她:“我知道。”目光温柔。
钟英奇揽着钟柔柯肩头:“小柔,我们去跟爸爸妈妈打声招呼。”向欧阳衡点头示意,拉着钟柔柯离开。
陈莎莎的父亲以及陈莎莎说过几句场面话后,便由他们俩走下舞池领舞。钟英奇揽着钟柔柯的腰:“小柔,我们去跳舞。”
“可是我不大会。”
“笨蛋!不是教过你么,跟着我就好了。”
钟柔柯被钟英奇紧紧地搂在怀中,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掌就放在她腰部以上的背上,贴着她的肌肤,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跳舞真好,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哥哥这么亲密。她稍仰头看着钟英奇,目光迷离。
钟英奇的表情像平静的海水,可是眼中孕藏着暗隐的潜流。他看着钟柔柯的眼睛,灯光下她的眼神带着天真的妩媚妖娆,多看一眼便想陷入其中永远不出来。钟英奇不敢再看,将目光移开。“小柔,你的手指怎么了?”她的指尖有几个细小的伤口。
“。。。哦,不小心被扎了。”
“笨蛋!扎一下是不小心扎这么多下是什么?笨上加笨。”
钟柔柯笑了笑,低声叹息:“哥哥,有没有一支舞可以一直跳下去?”
“笨蛋!脚不会酸啊!”
钟柔柯笑:“哥哥才笨!”
可是舞曲会结束,音乐会停,人群会散,她和哥哥不能继续。
钟英奇一直霸着钟柔柯,不让周围那些跃跃欲试的目光有请她跳舞的机会。他看着怀中的钟柔柯,这个笨小柔,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多好。
陈莎莎向他们走来,脸上挂着大方的笑容:“钟英奇,请你跳支舞。。。钟柔柯,不介意吧。”
钟柔柯赶紧摇头。
钟英奇不情不愿地和陈莎莎步入舞池。
钟柔柯哀伤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终究是会和别人一起的,和别人共舞,和别人牵手,和别人共度一生。一个陌生的少年伸手请她跳舞,钟柔柯轻声道:“我想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她这样软语相求,那少年竟不忍拒绝:“没问题。你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这边有。”
钟柔柯轻轻摇头。
“钟柔柯。”欧阳衡过来,不顾那少年愤怒的眼神把她带到一旁:“可不可以请你跳舞?”见她有些犯难,微笑道:“算是弥补一下我。”
钟柔柯跟着欧阳衡的步伐,他比哥哥略瘦些,肩膀没有哥哥的宽,比哥哥秀气没有哥哥英俊。她甩甩头,我为什么要把他和哥哥比啊。她看向钟英奇和陈莎莎,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在笑。
欧阳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什么?”
“。。。陈莎莎。她真美,而且她各方面都那么好。”
欧阳衡笑:“你更美,而且你各方面都更好。”
钟柔柯莞尔:“欧阳你真会安慰人。”
“真的。她是知道自己的美并充分利用,你是不自觉的美,天然去雕琢,这样的美才更。。。”他在心中说,惊心动魄。
钟柔柯咯咯笑:“欧阳,没想到你这么会说奉承话。。。不过你这么夸我,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钟英奇带着陈莎莎慢慢转圈,心说,这支舞曲怎么这么长。陈莎莎絮絮说着什么,他礼貌地回应微笑。
陈莎莎闲闲道:“你看,欧阳衡和钟柔柯多般配,金童玉女一般,是我们班最养眼的班对。”
“班对?”
“是啊,他们从高一就开始了吧。”陈莎莎娇笑道:“班主任都眼开眼闭呢。你们家不会反对吧,他们可是一点儿也没影响成绩,而且欧阳家也算配得起你们家了。”
钟英奇沉下脸。
“怎么?你不喜欢欧阳?”
钟英奇放松面部表情,懒懒道:“做哥哥的自然是希望她多一些选择,怎么能一棵树上吊死。”
“像你一样?在花丛中飞舞?”陈莎莎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看来你还不很了解钟柔柯,她可不会轻易变心。”她轻声叹息:“我也是这样,我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喜欢下去。”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钟英奇淡淡道:“是吗。我是喜欢的人才会喜欢,不喜欢的人怎么都不会喜欢。”
陈莎莎脸色有些苍白,强笑道:“你喜欢的人太多了,恐怕连你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吧。”
钟英奇扬扬眉,懒洋洋地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和一个小孩子讨论起这个话题。你们高三了,功课该很忙吧,我看我们小柔成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
陈莎莎苦笑:“今天是我生日,就不能说些高兴的话题么?”
钟英奇从欧阳衡身边带走钟柔柯:“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就随便聊聊。”
钟英奇瞟到向这边走来的少年,赶紧把钟柔柯带入舞池,手放在她背部滑腻的肌肤上,想到刚才欧阳衡的手也放在这个位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倒会找机会,一有空子就钻过来了。”
钟柔柯不满地皱眉:“哥哥你那什么话!他没有伴,一个人多无聊。”
钟英奇冷笑不已:“他会无聊!?你看,不知多享受。”示意她看那边被几个女孩包围的欧阳衡,继续冷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别人!?”
钟英奇冷哼一声,沉下脸:“你喜欢他?说他你不乐意了?”
“我没有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他!?”
“不喜欢就该趁早让他明白,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你这样成□□他抛媚眼什么意思!?”
“我。。。”钟柔柯含泪怒视着他,推开他朝外跑去。
钟英奇呆立两秒,跟着追出去。
钟英奇在花园中找到躲在树丛后的钟柔柯,轻轻揽着她,她的肌肤有些凉,他解下外套为她披上:“小柔,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话。”
钟柔柯叹息一声,幽幽道:“还没到十二点。”
“什么?”
她自言自语:“还没到十二点我就要被打回原形。”
“你说什么?小柔。”
“哥哥,你为什么讨厌我了?是不是因为我现在太任性没有以前乖了?”
“我没有讨厌你。”
“你为什么那样说我?”
“没有讨厌,我。。。”他的手用力地捏着树枝,枝上有些小刺刺破他的皮肤,减轻了他的痛苦:“你不明白。。。我很不好,我管不住自己,你别怪我。”
“我不会怪你。。。我只是害怕你会讨厌我。”
他们静静地站在树丛下不语。半晌,钟英奇小声道:“小柔,冷吗?进去吧。”
钟柔柯摇摇头:“我不冷,我的心里很热。”她握住他的手:“哥哥,我真羡慕陈莎莎。”我羡慕任何一个有可能今后和你牵手的人。
钟英奇笑:“羡慕她干嘛。小柔,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们也给你搞一个更好的派对好不好?”
“我不要。。。哥哥,以前过生日都是大家给我过,明年我想单独和你过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好。”
“拉勾。”
钟英奇刮刮她的鼻子,勾住她的小指。“。。。小柔,要不要吃点东西?”
“蛋糕。”
钟英奇笑:“还是那么喜欢吃甜食。。。我去拿,要吃什么?。”
“巧克力慕斯。”钟柔柯看着他的背影,哥哥,喜欢吃甜食是因为会有幸福的感觉,如果没有幸福,那么给我如泡沫般易碎的幸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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