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凌天

第37章


  他看到莫如脸色变幻诡异,真的很担心他疯魔了,抽出剑来就是一刀干净利落,还好他憋了很久,跺跺脚,小媳妇似地就出去了。
  唉……好累。
  再想到近来得到的消息,和今天从无帝那里听来的,就更觉得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如灌水泥。
  当今圣上连年病榻缠绵,终于病危。
  被长久禁足的淑贵妃跪于乾正殿门口,祈求能陪伴皇帝最后一程,以右丞相为首的大臣们当作没看见一般。贵妃在冰冷的青石上跪了一整天,宫里的女官哭着求情,太子……殿下,才摆手让人抬了回去。
  其实如寂早就知道,父皇的诏书里写的太子的名字,是谁。
  那么了解自己,一心为自己的幸福考虑的父皇,怎么会把那个冰冷高贵的位子,扣在自己头上。
  可笑除了他们两个,别人竟然都以为,圣上所谓的“要给你最好的”,无非就是那明黄澄亮的皇位。
  连清夜也不知道的。
  他本来以为没有必要告诉他,反正一切会理所当然——他在上面受众人的膜拜,他在下面为他张开温暖的羽翼。
  可他不需要。
  他看到秘诏的时候也许很惊讶,但他会后悔吗?
  不会。
  他不可能留自己在他身边,仅仅是因为威胁。
  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找个幽静的地方,和亲近的人们一起,每天闲散,无聊,却是幸福地生活着。
  如果可以的话。
  可是不可以。
  有些东西,不管你想不想,本来愿不愿意,一旦有了前因,就必须去做。
  后面本来有的一片葱翠安宁,已经被黑色的火焰烧得面目全非。
  回不去了。
  真的有必要么,做到这样决绝。
  消息传到宫里,说我坠下悬崖,希望渺茫的时候,你真的很开心吧?
  如寂觉得脖子僵得难受,干脆枕在无帝肩窝上。
  刚触碰到温热,带着药香气的棉衣,头就被拉起来,无帝灼热的双手捧起他的头,眼睛中似有大雾迷茫。
  “祸害,醒了?”他马上反应过来,笑着打招呼,飞快地抽出自己已经麻痹的手。
  身下传来嘶哑脆弱,又有些性感的声音。
  “别这样笑,脑子里想着要哭出来的事情,却要笑成这样,叫人……”心疼。他没说出来。
  “我喜欢这样。”如寂笑开了点,眼睛都闪闪发亮起来,弯成优美的弧度。
  一边挡开他一只手,准备拉开另外一只的时候,猝不及防,头被硬摁了下去。
  嘴唇也烫得厉害,热气一直传过来,传过来,如寂发现他的牙齿,似乎因为情绪的关系,紧紧咬着,宣泄着不甘似的,越吻下去,终于松开来,舌头跟着闯了进来,然后一阵天昏地暗。
  如寂的头发搔得脸颊痒得难过,终于推开他,重新直起身子,呼吸有些不稳,脸色却很平静。
  生病中的无帝早就气喘连连,却还是顽固地拉着他,靠过来,手伸进他前进,触到冰凉滑腻的肌肤,一阵吸气,更是肆虐地游走开来。
  如寂眉头一跳,反手打开他放肆的手,腾地起身就想离开,却不知道无帝哪来的力气,大力之下,重重摔回去,两人都禁不住呼痛。
  ……
  如此反反复复,好几回合。
  最后病的不病的,终于都气喘呼呼,隔着床帘大眼瞪小眼,如二虎对峙。
  “宫主。”如寂整整自己的衣服,眼露不耐,“我不是你后宫中的一员。”
  “谁说你是了?”无帝挑眼看他,眼波流转,风情无限。可是其中水气迷蒙,而脸颊晕红,似乎还不很清醒的样子。
  语调突然很柔软。
  “本宫喜欢你,来,上床。”
  如寂僵直了身体,脸色阴郁。过了一会儿,转身快步往出口走去。
  外面的冷风已经能感受到了,透进了薄薄的衣料。
  后面的声音突然转冷,传到耳际,
  “凭什么就是本宫不可以?你安二少风流之名南淮皆知,临幸过的绝色佳人难道不少么?”语气更冷了些,竟有些冰封的寒意。“……便是以前,那年少风流,宫闱深处……”
  一阵风,带着戾气滑过!
  如寂转眼回到床前,揪起他的领子,看着他冷然无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宫主,你认为,凭我现在的所有,能不能把无夜宫连根拔起?”
  无帝轻轻一笑,强自按压着心里的情绪翻滚,冰冷道,“安公子真要如此,您的报仇大业又该如何呢。”
  两个人的凝视,使得空气都紧绷,那根弦,似乎张满着,脆弱地维持。
  还有决绝的,苦涩的味道,像是黑色的药汁那样的,留过食道,停在心口。
  如寂低下了头,重重给了他一吻。
  抬头用指腹抹过下唇,挂上清艳的完美笑容,无懈可击。
  “如你所愿。”
  一开始就没有温柔。
  粗暴地除去衣服,双手一路掐捏,低头肆意啃咬,留下一片红色如绽放的花朵。
  烫着的身体,热度催人疯狂,月白的肌肤,情欲和热度共同泛出粉色的诱惑。
  汗滴顺着优美的曲线留下,进入的瞬间,无帝修长的脖子微微后仰,眼神水气朦胧,给人摧毁的残忍欲望。
  终于,如寂并没有太过粗暴,因为身下的人因为高烧,甚至轻微地颤抖着,全身绵软,只能任由他动作。
  一片迷乱中,无帝伸手拨开他一直遮住脸的长发,凉薄的唇,坚挺的鼻,清凉……让人深陷的眼眸,此时七分清醒,三分沉醉。
  无数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无帝抱着他,无意中喃喃出声,似乎婴儿最纯洁的低语。
  “痛苦,就不要再想他……”
  实在控制不住,还是沉沉睡去,一瞬间要掉下悬崖的感觉,却终究感受到了温暖的怀抱,和冲撞,每一次都是挽留,每一次都是深入……
  一个温柔之极的吻落了上来,绵绵的叹息。
  年少飞扬的那个午后,老人的话,那句被风挫得模糊的话,原来是这样的。
  “一开始是觉得有趣,可是一回过神,却发现已经没有他就痛苦……那时候怎么办?”
  连续睡了两天。
  第三日,阳光充足,晒得棉被耀眼得白。
  眼前不再模糊一片,神智清醒,连额头都温度稳妥,不再发烫。
  就是腰……酸得涨。
  坐起身,别过头,窗格分割出的阳光,笼在眼前的人身上,分外宁静的感觉。
  他转过头,修长的身形说不出的好看,递过来一杯水。
  “莫如在帮你煮粥,你先等着会。”
  无帝半挣着眼,懒懒地牵起他的手,嘴角微扬。
  心里有一片柔软。
  如寂看着眼前这张绝色俊朗中带着邪气的脸。
  是有点说不出的熟悉,但是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脸……他昨天乘人都不在拿下他的面具的时候,就觉得他就应该长这个样子。
  那么,为什么要在他面前隐瞒长相?听说,他虽然在外面一直带着面具,在亲近的属下面前却都是不戴的。
  手被捏了一下,他终于回过神。
  “宫主。”他沉静地说,看着他,心里总是有一丝歉疚。那天晚上,他昏睡过去,似乎疲惫已极,烧得厉害,自己一看发现热气混着错乱的真气在静脉内乱走,赶紧帮他清理了身子,然后叫来随行的众人。莫如怀疑非常,却也看不出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一帮人忙活了一个通宵,他也被莫如使唤得一夜没睡……
  “宫主,是在奕阳么。”
  他低着头,垂着眼帘,还是感觉到面前的空气一滞。
  “他若是去的奕阳,我……也要去。”
  他长得很好看的手,慢慢蜷了起来,连带着他的,握得泛白,好像放松一点点,现在有的,就会全部都没有了。
  ——————————)
  重逢
  笔直而宽阔的驿道上,一队马车有序地行驶着,马车并不华丽,却是雅致简洁,看得出里面坐着的,绝不是那些凡俗之人。
  其中的一辆车舆上,只坐了两个人,外面却有两个大汉,除了赶车的,另有一个靠着门帘,似乎是在监禁里面的人。
  里面的是两个少年,一个斜倚在车壁上,另一个兴致勃勃地尝着车里备着的小食,脸上还带着稚气,一双桃花眼亮亮的带着满足。
  “九,这个可是麒麟阁一天才卖三十对的荷衣酥,看这绿澄澄的皮;还有这个是椰露包,里面包着浓浓的馅,咬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要喷出来……”
  正说着,一抹汤汁就非常合时宜地溅了出来,对面闲坐着的少年飞快地抄起一个空盘子,挡在眼前,把那奶白色的椰汁接在盆里。
  放下盆子,露出一双狭长幽黑的美目,带着不显露的笑意,望着眼前的贪嘴少年。
  楚情扑闪着歉意的目光,又转头看看外面,终于歪头问到:“那么,究竟你把宫主怎么了,他把你这样关起来?”
  他们现在正往古都奕阳驶去,可是从出发那刻起,无帝就一直对如寂冷眼相向,并且让他一个人乘着车,还派了一个护院帮他送饭,摆明了就是不想看到他,随行的无夜宫人也不觉得奇怪,对他们来说,无帝想怎样就是怎样,至于别人的想法,感情,甚至生命,与他们都无关。
  倒是莫如,不时地过来瞅瞅,只不过明显带着得意的神情,偶尔和无帝一起出现在如寂视线之内,更是故意做出一些亲密无间的动作来,其意再明确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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