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凌天

第67章


  安如絮怔怔,他的身材似乎又挑高了不少,瘦了,但也更强大了,一个抬手间似乎都孕育着惊人的力量。本就风流无端的凤目更幽紧了几分,不经意间便是绵绵的诱惑。
  还有,如果说以前他就很难捕捉到他的心思的话,现在则是一点,都再难看到。
  “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不后悔么?对你将要失去的一切。”
  安如絮心中酸涩难当。
  这一份渴望,已经把自己的一颗心焚烧了太久,太久。
  他一步步靠近,而后伸出双臂从上方搂住天凌。
  “我如今只看到得到的,哪里看得到失去的?”
  “如寂。你想做的任何事,都可以对我做。只求你再也不要被过去纠缠。”
  安如絮轻轻咬牙,平稳而和缓地喃喃道,“……这样,你对得起谁?”
  天凌在他怀中,缓缓地闭了眼,一丝笑意在嘴角忽现。
  “说得好。”
  永世一年的秋天,南北两方对峙愈加紧张。
  朝廷并不敢采取强硬手段,于是只好派遣几位使臣前往南淮城,是刺探情况,也是想把两千禁卫军以及一干治水大臣带回来,而福王已作人质,永世帝已然放弃。
  然而,他们一路前往,所遭的尽是百姓的白眼。到处都是以昭亲王私人名义开设的救济点,受灾的人们三三两两捧着滚烫的白粥坐在路边,言语间尽是对昭亲王磐石难移的忠诚;
  重灾区内,在将领的指挥下,士兵穿梭期间搬运死伤,甚至帮着百姓重建房屋,军民如鱼水交融;
  布告栏中贴着昭亲王亲笔写下的慰问书,书生们自愿为不识字的百姓讲解,无数百姓为之感动流泪,跪拜于地……
  使臣们越看越惊恐,显然整个南方如今已是铁板一块,刀剑难侵!
  更可怕的是,当他们向昭亲王言明想要接回治水众臣与禁卫军时,昭亲王气定神闲地笑道,“那就要看他们愿不愿意了。”
  结果,禁卫军们早就与八万南淮军打成了一片,带头将领明言:任务未完,请求延期回京。
  就连当初同来治水的大臣,也有好几个留在了当地,回去的也大多是有家室在京城的。
  他们急得直跳脚,这样怎么给阴晴不定的皇帝交待?也不知这昭亲王给那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连谋逆的罪名都敢担下来!
  这些人回去后,又添油加醋了一番,朝廷为之震悚,终于由永世帝下令征讨!
  征讨令一下,举国再次轰然,愤慨的大多是百姓,不安的大多是皇亲,服从的自然是百官。
  正在着一片混乱之时,南淮城军营内却幌筹交错,祝酒之声不绝于耳。
  明日便要出征,此时正是出师宴。
  “第一杯,敬在座诸将!面对洪水猛兽,你们无畏无惧,勇往直前;为了追随本王,你们被挂上流寇逆贼的污名也无怨无悔。你们是我的左臂右膀,更是我的骄傲!”
  在座的粗汉个个听得热血沸腾,激情在胸中叫嚣着要冲出,所有将领高高举起酒樽,齐声怒吼:“祝主上早日得胜,一展宏图!”
  天凌饮尽杯中烈酒,俯首看向身侧雍容尊贵的男人。
  “第二杯,敬无夜宫主!有的功绩,没有流血流汗,却同样令人铭记!感谢无夜宫上下的助力,更愿无夜宫在今后无血的战争中乘风破浪,与我南淮将士齐头并进!”
  无帝不由认栽,此人口才总是如此了得,这一番话竟然讲得自己这颗陈年老心都开始按耐不住兴奋了?
  眼神扫到右侧,安如絮坐在天凌身侧,温雅一笑,真心诚意地向他举起酒杯。
  他对着全场高举的酒杯,一饮而尽。
  “最后一杯——”天凌运了内力,一时间他昂扬的声音传遍了方圆十里——
  “敬我全军士兵!这些天的表现足以我为你们每一个人而自豪!愿尔等永远记住,面对暴虐,我们定要反抗;面对荣誉,我们理应争取,但是百姓的利益,我们绝对不能违背!今后战事中,凡屠杀百姓,奸淫掳掠者一律处死!听见没有?”
  夜色中,八万士兵齐声作答:“属下遵命!”
  声势如天雷滚滚,延绵不绝,字字都如同敲在心头。
  “——祝主上乘风破浪,一统河山!”
  夜空似水,横汉静立。
  夜风簌簌如泣。
  主将营帐里,无帝伫立了许久,才缓缓拉开暗黄床帷,又伫立了许久,缓缓俯下身,轻柔地吻上天凌的双唇。
  开始只是细细摩挲,却逐渐演变成啮咬,又变成吸吮,室内一片升温的喘息……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无帝只见黑暗中一双凤眼微微挑起,其中光晕点点。
  “本想你不太过分也就算了,结果竟然能吻到见血??”
  无帝轻轻抹去他嘴上的血迹,指腹却还在那处留恋,呼吸急促,却默然无声。
  张了张嘴,支起身子道,“明日我们便要兵分两路,你要注意身边的人,右丞相等人很有可能在这两天下手……”
  刚坐起来,又被拽回天凌身下,用的力度显然大了些,一声巨响,背部因此撞得生疼。
  无帝眼神转冷,淡淡道,“本宫不是杜斐则。”
  天凌微笑,“我知道。”
  他慢慢揭下无帝脸上的银色面具,轻轻唤道:
  “——苍流。”
  无帝浑身一震。
  “苍流。苍流。苍流。”天凌一手探入衣襟,在他胸前重重划过,带来熟悉的战栗。
  他的声音低哑。
  “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今后揭开你的面具,呼唤你真名的人,只能有我一个。而今后无论你走到哪里,最后都必须回到我的身边——这是一辈子的束缚。否则,即便是上天入地,即便要取千万人的性命,我也会—去—做—到!”
  万籁俱寂,星光点点璀璨。
  绿水逶迤渺绵,枯草长堤,秋风瑟瑟。
  “我失去的已经太多。对你,自从那天清晨,我便没有打算放手——今后亦然。”
  无帝睁着一双桃花眼,忍了许久,竟然没忍住——哭了。
  头顶上方,丝帐随风摇曳,薄影憧憧。
  天凌顺下睫毛,表情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勾去一颗泪珠,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丝调侃,“刚才一刹那,仿佛看见了本王那位丧身洪水的老朋友?”说罢拦腰一抱,低头就要吻他。
  无帝强压着胸中的苦涩与恼怒,挑眉对笑道,“不知这一切都是托谁的福?”语音未尽,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出手,只是须臾间,蜷曲的手指几番跳跃于天凌胸前,封锁住几处大穴。
  天凌瞬间僵直了身体,仰面跌落,长发落枕。
  无帝撑起身子,但见眼前人长眉轻轻蹙起,衬着长久以来的日夜操劳在他双眼下留下淡淡的青影,让人心生不忍。
  装可怜?无帝轻轻一笑,暴虐地张口咬住柔韧的胸口,感受到他被疼痛激起的战栗,满意地在他的红点上舔舐而过,一手向下滑去,停留在某个火热的地方,重重摩挲揉捏。
  衣衫被褪到双臂,天凌细细喘息,幽深檀黑的眸子眯成一条,眼见无帝高高抬起自己双腿,身势下沉,他愣了愣,却只是扬唇微微一笑,带出动人心魄的迷醉,好似邀请,又好似诱惑。
  无帝只觉脊柱被电流瞬间通过,抵着他在入口处一圈圈摩挲,声音沙哑道,“放松,你第一次我怕弄伤了你。”
  天凌仰头一笑,轻轻勾住他的腰,还不忘在他腰角磨蹭几下。
  无帝咬牙忍住捅坏他的冲动,慢慢进入。
  进去少许的当儿,却突然脑中一激。
  他没有点他哑穴,却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更可怕的是,他刚才做了什么?举起手……环住他的腰?
  他能动!
  天凌撑着一只手半坐起来,衣衫褪到手腕,露出胸口甚至手臂上无数的淤青,着实令人血脉喷张。
  “无痕点穴谱,恩?”他蹙眉,未有任何动作,挂在手腕上的衣衫自动飞落。“无夜宫以《大梦无痕》闻名,世人皆以为《无痕》是大梦剑诀的别名,其实《无痕》乃是另外一本秘籍——一本世间无敌的点穴谱。”
  他调整了一番姿势,揉了揉被勒出圈圈红印的手腕,重新躺回去,笑容灿烂到令人发寒,“《无痕》无敌,却只对没有练过这本镇宫之宝的人而言。”
  无帝缓慢地抬头,“……无夜宫,果然早就被你摸了个底朝天了。”
  “当时我只是想提醒你,除了与我合作你别无他路。但后来不需要了,是不是?”天凌执起他的手印下一吻,眼神如势在必得的猎人。
  无帝仰头大叹,忽闻耳边轻飘飘的一句,“所以,我们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来,上来。”
  再次缓慢地抬头,发现袖中藏的膏油小瓶子已经到了天凌手里。
  “呵,好膏油。”
  “……”
  昭亲王部属大军二十万在南方三州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不难预料;一出三州,才让人大跌眼镜。
  与之对阵过的士兵,大多不愿再对战,那些愿意的,也早就有了心里阴影。
  因为昭明军遵从的原则,就是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成果。
  他们卑鄙到可以装死,也可以勇敢到作有去无归的诱饵。
  许多人围攻一个人,他们不觉羞耻;一个人面对许多人,他们不会退却;
  愈战到困境,他们愈勇猛,即便一天连战十场,似乎也不会疲惫……
  顽强如蟑螂,凶狠如豺狼,进城之后,却不抢一间房,不欺一个人,个个憨厚热情得如同老人的儿孙,姑娘家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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